鎮上馮傑的住處,馮家哥倆相對而坐。
“哥,昨天在西街的一個破院子裡,發現那小子的包了,但是人沒在!”
“嗯,他白天估計是不敢露面,這兩天鎮已經來了部隊的人在找他。”
“那一會再叫人去找找?”馮超說。
馮傑擡了擡手,“不用,叫人給那小子留個紙條,讓他晚上到這來!”
“這,這能行嘛?那小子那麼倔!”
馮傑勾了勾嘴角,“我倒想看看他會不會來!”
…
張志揚的藥鋪裡,依舊的人滿爲患,張志揚打早上過來,已經接診了十來個人,這會看看後面排着的十多個人,皺了皺眉頭。
這天氣一冷下來,有個頭疼腦熱的人明顯多起來了,從顧憂走了之後,藥鋪的夥計這已經換的是第三個了,可還是不那麼順心。
剛剛給面前一位大娘開完方子,門外就擠進來兩個穿着軍裝的人。
“大夥看看這個,有沒有人見過這個人!”
一個人手裡拿着張黑白的印象,張志揚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顧憂那個倔脾氣的老鄉嘛?部隊上的人找他這是要幹嘛?
張志揚起身走到兩位士兵身邊仔細的看了看,是賀朋鋼沒錯。
“你們找這個人幹什麼,他是犯了什麼事嗎?”
兩個士兵衝張志揚打了個軍禮,“這人是個逃兵,我們要抓他回去接受制裁!”
“逃兵?”
“對,您認識他嗎?”
張志揚點了點頭,“他跟以前我這一個夥計是同一個村的,可是也好久沒見了!”
“那要是見到他,希望你第一時間跟我們聯繫,這是電話!”
兩位士兵給張志揚留了個紙條。
這賀朋鋼怎麼成了逃兵,既然去當兵爲啥又要逃,張志揚皺起了眉頭,完全想不出他當逃兵的理由。
就他家的那個生活條件,他去當兵無疑是件天大的好事,可他爲什麼要逃呢?
西街一個破院子裡,賀朋鋼從院子破爛的門縫裡往巷子裡望去,兩個穿軍裝的人正從一戶人家出來。
賀朋鋼心頭一緊,不用說,這倆人肯定是在找他,他轉身進到那間破爛到頂都塌了一半的屋裡把自個所有的東西都收拾起來,一翻身從後院跳了出去。
無論如何在接觸到馮傑之前,他都不能被這些人抓到。
一路躲着藏着,賀朋鋼跑進了後山,一直在裡面待到天黑才悄悄摸了出來。昨天馮傑的人就應該發現了他在破院子裡的東西,可今天依舊沒有任何消息,這也讓他有點摸不準馮傑的意思。
一路想着,回到院子裡,剛一落地,賀朋鋼就覺着腳下邊踩着了個什麼東西。
撿起來一看,是張用小石頭壓着的紙條,上面寫着一個地址,北街五號院。
賀朋鋼勾了勾嘴角,將紙條揉成一團裝進了兜裡。拎着包就進了屋。
這一趟後山他也沒白藏,不僅撿回了一堆柴禾,還抓了只野兔,餓了這麼多天,今天晚上可算能開頓葷了。
夜漸漸濃了起來,馮傑站在窗前,看着院子裡投射下來的月光,賀朋鋼的底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這小子家裡窮的叮噹響,當兵應該說是他唯一的出路。
可是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小子竟然從部隊上逃了出來,按這小子的個性,絕對不是一個吃不了苦的人,可他爲什麼要逃出來呢?
雖然看上賀朋鋼這小子骨子裡的那股子狠勁,可不弄清楚這個問題馮傑依舊不能解開心中的疙瘩,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身邊出現任何一點危險。
“哥,那小子會不會不來了?”馮超從屋裡走出來問到。
馮傑勾了勾嘴角,“那小子的身世你查得怎麼樣了?”
“已經在查了,就在那小子當兵後不久,有三個人去過那小子家。”馮超說。
“哦?查到是什麼人了嗎?”
馮超勾了勾嘴角,“很有意思啊,其中一個是鎮上水利局的局長孟宏圖!其它兩個還沒查到。”
“孟宏圖?他跟那小子能有什麼關係!”馮傑微微蹙起眉頭。
“說來也有意思,那小子當兵前曾經跟孟宏圖的老婆在張家的藥鋪裡打過一架!”馮超說着,坐下來倒了杯茶。
“哦,這倒有點意思,難不成這小子跟張家的人還有什麼關係?”馮傑說着也走過來,坐到了馮超的旁邊。
“那倒不是,不過倒是跟張家藥鋪裡的一個夥計有點關係!那個夥計要說起來就更有趣了!”
“說來聽聽。”
馮超把他調查的東西全都講給了馮傑,馮傑聽完摸着下巴上幾根稀疏的鬍子勾着一邊的嘴角笑了笑,
“果然很有意思,照你這麼說,那小子倒是跟張家沒什麼關係,倒是他同村的那個丫頭現在進了張景同的科研院,還做了張景同的助手?”
“嗯,而且我還打聽到些有意思的事,那張家藥鋪在鎮上開了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倒是那丫頭來了之後纔出了名!”
“有意思。”
“而且,你前段時間處理掉的那個人,跟那丫頭也有些瓜葛,那人的老子一死,那丫頭就轉正了,而且那人已經送進了太平間還能跑得出來,這也是第一回出這樣的事!”
“沒想到這小小一個鎮子上還有這麼多有意思的人,我倒是對那個丫頭有點感興趣了。”
“這孟宏圖的底就更深了,文革時期,這傢伙可是陳天奇身邊的人,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跑到了這裡。”馮超說。
“你是說陳天奇?”馮傑的眼神突然就冷了下來。
“沒錯,就是那個在西北很有名頭的,陳,天,奇!”馮超眼神冷冷的一字一頓的說到。。
馮目露兇光,“那就好好的查一查那個孟宏圖的底細,查清楚他是哪一年離開陳天奇的,還有,他離開陳天奇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還有張景同跟前的那個丫頭,也好好的查一查,最好派兩個人跟着她,我覺得她一定更有意思。”
“好,聽說那丫頭長得不錯,我也很有興趣!”馮超喝了口茶,低着腦袋陰笑了兩聲。
馮傑端起茶杯,默默走到窗前,微眯着眼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眼底涌動着一股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