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良秀市清冷的街上已經沒了人影,死冷寒天又剛剛下過一場大雪,人們都躲在暖和的屋裡躲避室外的嚴寒。
一條小巷子裡的垃圾推旁,蹲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身上僅穿着薄薄的棉襖,從垃圾堆裡翻出半個凍得梆硬的饅頭寶貝一般的揣進了懷裡。
女人站起身一雙赤着的腳沒在雪中,一張慘白的臉上,幾個結了痂的大瘡顯得即猙獰又恐怖,一隻眼泛着一片霧濛濛的白色,這人正是昨夜被擡上車的孫阿娣。
她摸了摸漲鼓鼓的腹部,裡面的小生命似乎得到感應,緩緩的動了幾下,孫阿娣裂了裂乾裂的嘴,一個嘴角的血痂子又被扯得裂開,一滴血順着嘴角淌了下來。
孫阿娣擡手抹了下嘴角淌下的鮮血,看着指尖腥紅的顏色,眼神中涌起濃濃的怨恨,嘴脣緩緩蠕動了兩下,
“顧憂!”
寒風中孫阿娣一步一步踩着積雪向科研院的方向走去,赤着的腳早已經被凍僵,她已經顧不上這些,她的心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害她和她父親的人一定要拉她一起陪葬。
腳早已經被凍傷,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疼,孫阿娣卻依舊堅持着一步兩步,在漆黑的街上走着。
突然前面兩道白光向着孫阿娣真射過來,這光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就聽得一陣汽車的轟鳴聲,緊接着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孫阿娣的身邊。
車子一停立馬下來了三四個包得嚴嚴實實的人,一個麻袋兜頭就套在了孫阿娣的頭上,還不等她叫喊,就覺得後腦勺轟的一下,整個人套在麻袋裡就倒在了雪地裡。
這三四個人馬上把孫阿娣扔進了後備箱,坐上車絕塵而去,整個過程不過兩三分鐘,除了雪地上留下的兩道車輪子印以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輛車一刻不停的開到臨市,那兩市交界的一片荒地中,虎哥帶人按馮傑的安排架起了一堆柴火,正在往上澆着汽油,只等貨一送到,就把火點着。
十來分鐘後兩束燈光從遠處閃了閃,很快一輛黑色的輛車停在搭起的柴和邊上,車上幾個人將後備箱中的孫阿娣直接扔到柴堆上,衝虎哥一擺手。
虎哥瞅了眼還在微微蠕動的麻袋和露出麻袋兩隻赤裸的腳,咕咚嚥了口口水,一隻手從兜裡掏出個打火機,點燃了手中沾了汽油的火把。
“動作快一點!”一雙陰冷的眼神向虎哥掃去。
虎哥硬着頭皮將手中的火把拋向柴堆,呼,火瞬間燒了起來,熊熊火光映在周圍每一個人的臉上,那幾個包得嚴嚴實實的人,脫下外面的衣服和手套,全部丟進了火堆。
被打暈的孫阿娣也在烈火中醒了過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在極力的掙扎,也不過一分鐘的樣子,就永遠的不再動了。
虎哥已經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馮傑看着那團熊熊燃燒的火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就是因爲有這些不該存在的人,他馮傑才能活得這麼如魚得水。
“謝謝了!”馮傑衝着大火深深的鞠了一躬,回頭拍了拍大張着嘴巴的虎哥,
“完事後把該收的收起來,一點痕跡都不要留下!”
說完馮傑鑽進車裡,消失在黑夜當中。
…
休息了整整一天,顧憂起了個大早,身上的虛弱感已經好了很多,臉色也基本恢復了正常,昨晚,周採文還特意拉着她去職工澡堂洗了個澡。
用熱熱的水這麼一洗,顧憂全身都清爽了許多。
城裡的條件就是好,上班的地方就有澡堂,雖然顧憂還不太習慣大傢伙光着身子在一塊洗,可也比在家的時候沒澡洗強了不知道多少。
“小憂,你已經完全好了啊!”周採文迷迷糊糊的從牀上爬起來,就看到顧憂已經端着臉盆從外頭回來了。
“嗯,全好了。多虧了昨天你帶俺洗了個澡。”顧憂說着衝周採文甜甜一笑。
“那你今天上不上班?”周採文從牀上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幹嘛不上,俺都好了。”顧憂說着往牀上一坐,“你快點洗漱,俺等你一塊吃飯去!”
“好咧!”周採文趿上拖鞋拿着臉盆就跑了出去。
十來分鐘後,顧憂和周採文已經坐到了食堂裡,剛吃上飯紀小山就端着飯碗走了過來,他像看怪物一樣的瞅了眼顧憂,連着咂了幾下嘴,
“嘖嘖嘖,你這丫頭真是個怪胎,這麼快就活過來了!”
周採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別說的那麼難聽,昨天還說人家快病死了,不怪得老師打你!”
“你見過有人出汗跟尿牀似的嘛,我不是着急嘛!”
“謝謝你小山哥!”顧憂衝紀小山甜甜一笑,她看得清楚,昨天紀小山衝進屋裡的時候,腳上的襪子都被雪水給打溼了。
紀小山老臉一紅,馬上收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羞赧的低着頭攪着碗裡的粥,“唉,啥謝不謝的,都是一個單位的!”
“紀小山,你臉咋紅的跟猴屁股一樣!“周採文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逗得顧憂也跟着咯咯笑起來。
到了科研樓,顧憂才知道,張景同昨天一早就被叫走了,至於去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一聲。
三個人才在辦公室裡坐定,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紀小山一接起來臉色就是一變,
“是,知道了,好的,我下樓去看!”
“怎麼了,是不是老師打來的?”周採文一看紀小山掛了電話馬上問到。
“嗯,老師讓用一味珍稀藥庫裡的藥,我得下去把藥找出來。”
“嗯,我們去幫忙查檔案!”
三人下了樓周採文從藥房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檔案,珍惜藥庫裡的藥全都記錄在這個本檔案當中,就連哪天用過,用了多少都記得清清楚楚。
張景同讓紀小山找的是一味叫仙鶴淚的藥。
這藥名顧憂聽都沒聽過,趕緊問了問靈芝。
“宿主,仙鶴淚名爲仙鶴淚卻是一種在深山老林中古樹上凝結的像眼淚的一種膠體,具體是怎麼形成的已經沒有記載,因爲膠體通體呈紅色,凝結之處又很高,所以被命名爲仙鶴淚。”靈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