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你早就已經放棄了那樣的想法了？”
卡門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古怪。
一開始還像是在詢問一般，到了後面，卻似乎像是一種指責。
學生？老師？
在我的記憶之中，卡門可不算是我的學生。
那可是與我站在同一高度的存在……
我看不見對方現在的表情，但是我還是能夠感受到卡門身軀之上的力量的波動。
並不是很強烈，但是卻是致命的。
力量波動原本就不是越來越越好。
這種事情，我的雙眼看得非常清楚。
“這是我的選擇，我有着這樣的資格。”
我可不會就此退讓。
“也就是說，你決定將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全部都拱手相讓，然後讓那兩個傢伙找到核心，最後找到離開這個輪迴的大門？”
卡門的語氣之中充滿了一股憤怒，那並不是莫名其妙的，完全就是在責怪我的做法。
“那樣的話，這樣世界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存在的。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大概是這個龐大無比的多元世界大部分的力量。這樣算起來，除了幾個高等一點的位面之外，其實全部都會成爲最爲純粹的原料，而且，這還是我猜想那兩個傢伙將會自己支付一部分力量的情況。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或者那兩個傢伙完全不願意的話，這個多遠世界可就真正完蛋了。”
卡門語氣之中的怒氣越來越重了。
“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嗎？這是在葬送你自己，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的話，你是不可能活下來的。我從來不關心那些弱小的生命，但是如果讓我也要陪葬的話，我是千萬個不願意！”
卡門的語氣之中的憤怒的情緒可沒有想要平復下去的樣子。
“我知道，但是我們並不會陪葬不是嗎？”
我的語氣之中帶着一絲理所當然。
因爲……她能夠想到的事情，在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之後，我的記憶之中已經出現了。
所有的一切，很久之前的我似乎都已經想到了。
解決的辦法也是存在的……
不過，我似乎並不需要和對方講。
她與我的地位是相等的，雖然稱呼我爲老師，但是她的力量並不會比我弱小。而且因爲卡門根本沒有進入輪迴，也根本沒有損失絲毫的力量，一個個輪迴所積累下來的力量，就算是那兩個傢伙甚至都需要忌憚。
不然……像是這樣完全就是爲了破壞他們的計劃所存在的卡門，其實是最應該被抹去的。那兩個傢伙雖然能夠確定卡門的位置，但是卻顯得有些忌憚，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將一切都徹底抹平。
所以？所以就將這個顯得非常麻煩的傢伙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是顯得非常頭疼的。
在我的記憶之中，卡門完全就是像是問題兒童一般。
雖然現在的歲數甚至都不可能算清楚了，但是對方似乎還是沒有多大的進步就是了。
依然還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她是所謂的天才，一起都是源自靈魂核心，是天生的。
在那最初的位面之中的天才可不像是一個個世界之中那種所謂爛大街的傢伙。
那些傢伙經濟只是有着一些天賦而已，但是卡門卻是早就已經不算是天賦了。
那甚至是深刻在靈魂之中的本能，似乎就像是這個多遠世界的孩子一般。
這纔是真正的一切都是圍繞着卡門在旋轉的。
但是同樣的，她也並不是什麼代價都不需要支付。
卡門所想到的完全都是爲了這個多元世界本身，而自己的利益卻是次要的。這樣算下去的話，其他的生命更是可有可無的。
那就像是絕對的世界守護者。
一種非常奇怪的存在。
“我是怎麼想的，其實和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吧？我們之間的理念相差實在是太遠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有着什麼共同的語言的。”
“我記得在很久之前，你和我之間的看法還是一樣的。”
卡門顯得非常沒勁，原本那顯得憤怒的語氣頃刻之間消失不見。
那就像是一種僞裝一般，但是我卻是非常清楚，那僅僅只是因爲卡門自己的情緒變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已。數秒之前的憤怒是真實的，但是現在的閒情逸致也是真實的。
多變的性格，這也是卡門無法被琢磨的原因了。
就算是我，其實都不能夠確定，在卡門知道了我與她的理念已經徹底不相同的時候，對方會不會直接捅我一刀，想要直接將我毀滅。
那兩個傢伙將卡門送到這裡……完全就是打擾了我的生活而已。
他們或許並沒有往這邊想，但是似乎也想要看到我能夠做出什麼事情。
“話說，其實我並不是很相信你已經徹底妥協了，或者說完全放棄了。”
卡門站了起來，血色的長裙隨風擺動着。
世界之樹的樹幹完全像是一條條小路一般，足夠寬，而且也足夠平整。
再者，像是卡門這樣的存在，如果會從樹上掉下去的話，那纔是最爲奇怪的冷笑話。
“如果你真的妥協了的話，怎麼會在這麼微妙的地方種下這顆種子？”
卡門的笑聲在我的耳邊環繞着，但是其實我能夠聽到其中的一種諷刺。
“如果你真的徹底放棄的話，現在最好還是遠離這個位面好了。”
卡門直接從樹幹之上跳了下去。
從這裡向着下面看去，那裡完全就是一層白色的雲層。
這棵樹木的高度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這是這個世界本身的法則所賦予的。
當然，這並不是代表着真正的高度，僅僅只是一種外在表現而已。
而真正的世界之樹依然還是一段嫩芽而已。
或許因爲那個封印之中的力量會成長快速很多，但是依然需要一段時間就是了。
“老師，你其實是一個極其矛盾的個體。既然已經徹底放下了，那麼就一直看着就好了，但是現在卻是做出了阻攔的動作？雖然並不明顯，而且那也不是你親自動手，就算是那兩個傢伙看到了也無言以對，而直接與你開戰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的話，我也不介意出手，剛好是二對二就是了。所以，我其實依然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想要做出什麼決定？”
“這就是你來到這裡的理由？”
我向着後方看去。
原本從這裡跳下去的卡門，卻是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或者說，對方一直都沒有離開。
這僅僅只是對於空間的一種小技巧而已。
不管是之下的空間，還是之上的空間，對於卡門而言都是一樣的。
這就是頂尖的存在的力量，就算是艾可莉亞都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我纔想問，你到底想要做出什麼決定？”
我的語氣之中也沒有多少善意。
卡門的情緒的變化完全沒有章法，上一秒或許還在嬉笑，但是轉眼之間就釋放自己的怒火將整個世界徹底點燃這種事情也並不是沒有。
而……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其中的理由也僅僅只有幾個人知道而已。
現在……或許更少了吧？
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卡門自己才心知肚明。
不，或許連對方自己都並不是很清楚，僅僅只是有着一點點印象而已罷了。
而在那個時候，其實那兩位還沒有出現。
或許在那個時候，他們還是非常弱小。
就算是天生強大，也需要一個過程，需要時間才能夠達到自己所處的地位的極點。
那應該是非常殘酷的戰爭。
一個種族，最後僅僅只是剩下了一個個體而已。
卡門的表情我看不到，但是她的話卻是足夠解答我的疑惑了。
“你應該是在想，我是不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卡門再次走到我的面前，然後坐下。
她的身影再次消失，重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但是她的聲音卻是在我的耳邊不斷地迴響着，就像是對方直接對着我的耳朵在喃喃低語一般。
“其實我早就已經找到我自己的記憶了。話說，那件事情我自己真的不是很清楚，不過還好，從那裡逃脫的也不僅僅只有我而已，如果我自己不知道的話，僅僅只是需要尋找那些也逃脫的傢伙就可以了。就算是不能夠問出一個所以然來，我也可以尋找到一些碎片，這樣下去的話，記憶的拼圖總是能夠拼接完整的。這種事情，我可是非常清楚的。”
“那麼，你真的全部弄到手了？”
“不，還有着一點點碎片。我實在是無法理解，其實在那個時候，你應該是能夠阻止我的？但是，身爲我的老師，你卻根本沒有這樣做？爲什麼？這個問題一直都困擾着我，我找到的那些傢伙甚至對於你的記憶也僅僅只有一點點，像是直接從根源被抹去了。那種事情，其實根本不可能做到纔對。但是確實是發生了。”
卡門出現在我的面前，懸浮在半空之中。
她伸出一隻手，然後直接抓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提了起來。
我的身軀並不是血肉，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質量了。
在對方的手中，我其實根本沒有重量纔對。
當然，就算是像是艾可莉亞那樣的龐然大物，甚至都無法逃脫這隻小小的手掌。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卡門似乎在自言自語，但是語言卻是顯得有些混亂。
“其實我一直都非常好奇，因爲你竟然能夠成爲我的老師？我的天賦我自己知道，根本就沒有存在能夠與我相比。這個世界所創造的靈魂都是有着模板的，這種事情，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徹底搞清楚了。只要有着模板，靈魂想要有多少就有多少。但是我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不是收到絲毫影響？那麼，你到底是什麼呢？你的靈魂，我甚至也看到了獨一無二的痕跡，所以，我其實非常好奇，你到底在這裡扮演着什麼？守護着？還是毀滅者？”
卡門站在我的面前，語氣充滿了一股戲謔。
“請告訴我，我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