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夜鶯的世界。
那裡巨大無比,同樣充滿着神秘和美麗。
同時,也存在着無比恐怖的競爭。不僅僅只是對於生存的空間而已,更多的是在那個世界之中的地位。
有着弱者,就一定會有着強者。
而有了主宰,那一定會有奴隸。
整個夜鶯一族就是所謂的奴隸種族。
因爲,他們僅僅只是會唱歌而已,本身的戰鬥力實在是弱小無比。
夜鶯是那個種族的王,但是依然被關在金絲構建而成的巨大鳥籠之中。
那有着直徑數百米的程度,而每一根金絲更是像是一根根柱子,之間的空間看上去十分巨大,對於夜鶯來說很容易就可以通過。但是,一旦她觸怒了那位的話,真正死去的並不是她,而是她那些可憐的同族。
這個籠子裡面甚至還有着一座假山,還有一個小小的湖泊和一棵柳樹。
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縮小的世界一般,但是真正的居民僅僅只有她自己而已。
她需要在這裡唱歌,搏得那位的歡心,只有這樣,那些同族才能夠倖免。
所以,她開始歌唱了。
其中根本沒有絲毫歡愉的味道,全部都是在訴說着自己沒有自由,自己的種族所遭受的痛苦和死亡。那是一具具屬於夜鶯一族堆積出來的屍體,然後被隨意地扔在了其他種族的地盤之上。無數的食腐生物完全不會在意這些屍體的味道如此,他們開始啃食,不斷地吃下血肉,僅僅只是剩下了蒼白的骨骼,而在那之後,就是另外一種生物的食物了,他們咀嚼着這些骨骼,發出了咔嚓咔嚓的響聲,然後吞了下去。
屍骨無存,這是對於任何種族的屍體最後的歸宿。
夜鶯在歌唱着,不僅僅只是爲了自己的種族,甚至是爲了其他的種族。
那些同樣可悲被束縛,被禁錮,甚至被蹂躪的種族。
忽然,她的歌聲停了下來,而自己的身軀從那棵數十米的柳樹之上落下。
原本金色的羽毛之上出現了一道焦黑的痕跡,就像是被火焰灼燒了一般。
她看向了籠子之外,那裡是一個龐大無比的存在。
對方全身都散發着火焰,呈現出一個簡單的輪廓,唯一清晰的就是那雙眼睛。
那是炎魔,而且是炎魔之中的王者。
“這種聲音,殿下是不會喜歡的。”
炎魔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憤怒。
他身上的火焰在不斷地燃燒着,將四周的樹木和腳下的草地頃刻之間點燃。
那是一場巨大的火災,而且炎魔的火焰帶着更加強大的破壞力。那些弱小的生物除了逃命之外,實在是不會有着什麼更好的選擇。
不久之後,火焰消失,四周全部一片焦黑。
隱約之間,空氣之中瀰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夜鶯之王,你的歌聲應該是最爲美麗的。對於我來說,那種聲音根本毫無意義,但是,這是我送給殿下最好的禮物。你應該保持着一種榮幸,興奮的情緒,唱出最好的歌纔是。”
炎魔露出了古怪的手臂,上半部分全部都是火焰,僅僅只是在手掌的部分有着黑色的固體物質,那似乎是從火焰之中伸出了爪子。
上面似乎並沒有什麼恐怖到了極點的溫度。
所以,在炎魔拿出了另外一個很小的金色籠子的時候,那個籠子並沒有就此融化。
夜鶯看到了籠子之中的一切,忽然之間變得無比狂躁。
她開始展翅飛了起來,不斷地撞擊着柱子。
那之間雖然相差很大的距離,完全可以讓夜鶯通過。但是那僅僅只是視覺之上而已,夜鶯不斷地朝着那個地方撞擊着,但是每一次身軀之上就會多出新的傷口,但是那個籠子卻是完好無損。
火焰開始在夜鶯的身上不斷地升騰着,但是夜鶯卻沒有向着湖水之中衝去,似乎就想要這樣讓自己被燒死,屍骨無存一般。
“你應該將身上的火焰撲滅。”
炎魔說道,從籠子之中捻出了一個小小的身軀。
那是一隻夜鶯,但是卻沒有那巨大的籠子之中的夜鶯那樣美麗。
“去把身上的火焰熄滅,不然,這個小傢伙就會活活被燒死。”
炎魔如此說道,而手臂之上的火焰像是活物一般,已經向着爪子所在的位置遊走着。
夜鶯掙扎地站了起來,一頭扎進了湖水之中。
忽然之間,痛苦的叫聲不斷地傳來,似乎有着什麼正在掙扎着。
那個聲音無比痛苦,甚至充滿了哀求,但是,那個聲音依然悅耳動聽。
那是夜鶯一族的歌聲。
夜鶯從湖泊之中掙扎出來,身軀之上佈滿了焦痕。
而這個時候,她想要掙扎地站起來,但是卻怎麼都做不到。
燃燒了,有什麼開始燃燒了。
那像是不死鳥一般,在身軀之上佈滿了火焰,然後會燃爲灰燼。
但是,那卻不會浴火重生,僅僅只是剩下灰燼而已。
“你說過,放過那個孩子的。”
夜鶯終於開口了,聲音悅耳動聽。
“你的動作慢了。”
炎魔的理由十足。
“用這種方式來威脅你真是方便,如果我早點能想到這種方法的話,也不會變成這樣了。殿下的生日就要快到了,如果不快點把你訓練完畢的話,那麼像是你這樣的禮物,我怎麼都拿不出手。”
炎魔如此說道,然後將整個籠罩都展示給了夜鶯。
“對了,這裡面的小傢伙似乎是你整個種族剩餘的數量了。”
炎魔的雙瞳似乎有着一層火焰在燃燒着,其中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你的族人實在是過於固執,竟然都不願意唱歌,所以,到了最後,那些傢伙其實並不怎麼喜歡你們的歌聲了。因爲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歡樂而言,而在不久之前,似乎有人透露出,夜鶯不僅僅只有在歡樂的時候的歌聲最爲美麗,就算是極致的痛苦的歌聲也是無比悅耳動聽,一樣的完美無瑕。”
炎魔的語氣之中的諷刺意味越來越濃厚。
“所以,僅僅只是爲了那短暫的美麗,那些傢伙直接開始折磨你的種族,那些夜鶯最後懷着極致的痛苦,發出了極其美妙的聲音。我原本也想要這樣對你的,但是很可惜,如果這樣做的話,那位殿下就聽不到如此美妙的歌聲了,不過,用這些同族威脅你的話,你是不是會妥協?”
炎魔在笑,火焰構成的嘴巴之中露出了一顆顆巨大的黑色鋸齒。
夜鶯忽然老實了。
她飛到了假山之上。
然後,輕聲歌唱着。
那是極其美妙的聲音,簡直就是讓人慾罷不能。
就算是那原本對於歌聲都沒有感覺的炎魔,這個時候都顯得有些陶醉。
“那麼,讓你的毛髮重新回到最爲美麗的狀態,只有這樣,我才能夠拿出手。同時,不要反抗絲毫,不然,我可以將你的那些同族全部都做成最爲可口的點心。”
炎魔抓着那個籠子離開。
而原處,那個巨大的籠子之中。
夜鶯靜靜地看着一切,口中的歌聲從輕快變得低沉,之後僅僅只是剩下了無盡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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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久了?
夜鶯不知道自己在那之後到底是怎麼了?
她僅僅只是猶如機械一般重複着唱歌。
沒有絲毫情感融入其中,沒有歡樂,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
那聲音依然是如此美麗,炎魔根本就聽不出其中有着什麼區別。
而在那之後,似乎就是那位殿下的生日。
炎魔將夜鶯裝在了一個籠子之中,直接帶着對方去參加那生日宴會了。
那是無比盛大的宴會,凡是這個世界之中的強大存在和各式各樣的主宰,其實全部都已經降臨。而且,他們都是本體降臨,爲了保持對於那位殿下的恭敬,這個時候竟然沒有一見面就大打出手,而且非常和諧地在交談着。
那是一種非常古怪的場景。
這些主宰級的存在,遇到了同級的存在,最爲喜歡的就是拼個你死我活。
那是強大存在之間的抗衡,無可避免。
但是,現在他們都在壓制着自己的力量。
甚至,爲了活動方便,都已經變成了人類的模樣。
這個世界也是存在人類的,那算是一個比較強大的種族。
力量也就如此而已,但是那種恐怖的繁殖速度確實是強大無比。
所以,很多主宰的領地之中都有着人類的影子。
那些,其實全部都算是被圈養的食物而已。
夜鶯低下頭,視線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是,而且依然聽到了炎魔的聲音。
這是炎魔之王,所以有資格出現在這裡。
“殿下,我爲您帶來了夜鶯之王,您可以聽到這個世界之上最爲優美的歌聲。”
“那麼,尊敬的炎魔之王,就讓我們都欣賞一下那個小傢伙的歌聲吧?”
“當然。”
炎魔的聲音在夜鶯的耳邊不斷地迴繞着。
“快點唱歌吧?”
那像是一種命令,回答的僅僅只是機械一般的動作。
夜鶯身軀動了起來,顯得無比僵硬。
這個籠子很小,就算是讓她張開雙翅似乎都做不到。
她的身軀被禁錮在其中。
然後開始歌唱。
然後,是一聲聲嘲笑,之後還有炎魔憤怒的聲音。
“這種歌聲毫無感情,甚至還不如那些夜鴉的聲音,至少,那還是在歌唱着死亡。”
炎魔似乎非常生氣。
但是夜鶯卻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她僅僅只是機械一般地在唱歌。
直到有着聲音液體從她的頭部落下,然後沾染了整個身軀。
她的眼前變得一片血紅。
而耳邊,甚至可以聽到無數的痛苦的尖叫而優美的聲音的重疊。
那是屬於夜鶯一族的血液,這個時候,徹底將夜鶯之王的身軀染紅,那金色的羽毛不復存在。血色像是活物一般不斷地瀰漫着,將整個身軀的顏色都徹底改變了。
那就像是詛咒,整個已經死去的種族對於倖存者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