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錘,大錘,你這個貪吃的傢伙,給我過來,是不是又不懂規矩了,我這會心情好,準備教教你背《千字文》。”小屋裡,小九子舒服地伸着胳膊,黑着臉逗起了劉大錘。
不知不覺中,他真有點喜歡身邊這個愣頭愣腦的傢伙了,大錘有時候腦子一個筋,可又和普通的憨貨不一樣,時不常的就弄出點叫人意想不到的點子來。
細品下,實在是有點可愛。
劉大錘大口大口地啃着半個肘子,嘴角全是肉屑,很是過癮的樣子。肘子五香味的,他一副偷吃東西的模樣,剛纔還抱怨偷吃東西不好玩,不敢弄大了動靜,要不是這樣,再來點蒜泥蘸料,比這更好吃呢。
聽着九子叫他,他想把半個肘子藏在身後,眼珠子轉悠了幾圈,順手抄起一張荷葉來,把肘子包了包,進門的時候主動舉起來,乖巧地撒謊地說:“九子,我還記着劉大叔家那地方,閉着眼睛都能找到……”
眼見這貨嘴巴上油乎乎的,鬍子茬上掛着肉渣子,小九子噗嗤就笑了:“大錘,你嘴上……”
“沒事,沒事,烀熟了,熟了,勁道的,我就嚐了幾小口。”大錘先是做驚訝狀,旋即認真地說。
小九子想責怪他饞嘴,話到嘴邊了,ren住了,感嘆地說:“你提醒我了,得動手給劉叔家買房子了,出了正月,天就暖和了,咱就辦這事,那個地窨子也有缺點,老鼠什麼的多,不衛生。”
“弄個小院子,要是再僱個人照顧……”劉大錘有些吹牛的說着,話還沒說完呢,小九子就看到凳子上的棉襖不見了,急着問:“衣服呢?”
於此同時,他心裡暗自驚了下:“鮑小姐給的香囊在裡面呢,要是丟了,她不得生氣。”
劉大錘本來不想說,眼見他急了,就說了阿廖莎小姐來過的事。
說完了,他也想起什麼來了,和小九子幾乎異口同聲地地說:“去西北面了啊。”
西北面一個院子裡是放雜物的地方,幾個庫房緊挨着,院子裡放着劈柴,關鍵還有幾個菜窖。
到了這裡,他倆親眼看了幾次之後,都感嘆東北地區官府的菜窖有多大!
最大的那個有十幾米深,分了好幾層,放着不同的蔬菜水果和肉食,還有諸如酸菜之類的醃菜。
林林總總的,就像個天然的大冰櫃,算起來至少得有幾千斤,足夠道臺府整個冬天用的。
“小東家,你自己去吧,俺聞着她身上的味,比屁味都難聞。”劉大錘感受了下手裡的大肘子,心裡打起了小算盤,加上不願意聞刺鼻的香水味,鮮有地打起了退堂鼓。
小九子穿上了鞋,獨自從便道朝着那邊走去。
不遠處的餐廳裡,依舊熱鬧非凡,各國外賓吃着美食,品着美酒,已經進入了宴席的gaochao,貴賓們紛紛離開座位,找到投緣的人交流起來。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些遠離祖國的傢伙,都是shan於交際的高手,遇到這種場合,非得聊個盡興,吃飽了喝足了纔會離開。
此前,在阿廖莎小姐臉色微紅,嘀咕着廚子,朝餐廳外寬寬走去時,一雙邪念十足的目光正從她修長的脖子,往她qiaotun上移去。
今晚,無論菜餚多豐盛,尤里科夫這傢伙壓根就沒去動叉子,着了魔似得盯着阿廖莎,一直想着把她摟在懷裡,像是揉搓布娃娃那樣過癮……
“我的姐夫,您那個恩人的女兒……您曾經說過,只要我跟着您賣命,您會任由我的需求賞賜,哪怕是一座小城市的管理權,她……”他把霍爾瓦叫到人少的地方,急切地說着狂妄的想法。
“恩人?恩人的女兒?這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噢,該死的世俗觀念,儘管這是在中國大地上,本局長依舊要頭疼的遵守,如果你能暗中降服她,當然,什麼方式你自己選擇,比如什麼藥物了……”霍爾瓦一改往日的威嚴,昏暗的燈光下露出了幾近猙獰的面孔,說着叫人匪夷所思的話。
看樣,他對阿廖莎的尊重只不過是礙於某種情面,內心深處一直不甘心這麼做。
這會,心腹愛將尤里科夫大膽地提出了想法,他竟然瞬間就同意了,只不過交代他什麼事做的果斷些,哪怕是弄出了什麼醜聞來,只要別人沒發現是他乾的,就沒事。
那樣的話,到時候把責任推給道臺府,免不了訛上沈文庸,叫他賠款,還得道歉。
尤里科夫的膽子可以說足夠大。
只不過一旦動起手來,他就有些慎重了。
他站在了餐廳外面,透過窗戶,看着外面巡邏的官差,還有幾個廂房裡正有人說話,難免就想起了一個人來:劉大錘。
當然,在他看來,比劉大錘更可怕的是鄭禮信,只不過這麼大的宴席,膳長肯定在後面忙得不可開交呢。
好在轉悠了幾圈,他沒發現劉大錘,反倒是有意外收穫:在一個廂房裡發現了大量掛着的兵丁棉襖。
於是,他拿起了一件套在了身上,抓着一把長刀,戴上了帽子,縮了縮脖子,對着鏡子看了兩眼,用幾近驚呼的口氣自嗨地說:“哈羅少,本隊長簡直就是喬裝打扮的高手,就算走到他們跟前,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此時的西北方的院子裡,阿廖莎正拿着衣服,到處逛遊呢。
這地方超出了她的想象,整潔寬敞,靠牆的空地上擺着幾個精緻的冰雕,裡面放着通紅的蠟燭,叫人覺得溫馨、浪漫……
再擡頭看去,幾根大柱子掛着一個個紅燈籠,照的院子紅彤彤的。
這些都是沈夫人白天就叫人安排好的。
就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場景,阿廖莎看的很入迷。
她的目光正鎖定在一個冰雕藝術品上。
這是個描繪黑龍戰勝惡龍白龍的雕像。
正義的黑龍戰勝了禍害一方百姓的白龍,身邊一個身材婀娜,一襲紗裙的仙女相伴身邊,雄壯和柔美成了藝術品的主色調,唯美、生動,釋放着蓬勃的力量。
她看得出神,不由地朝後走了幾步,想從遠處好好欣賞。
此時,她早已經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是尋找鄭禮信了,神情投入,邊走着,邊托起了尖尖的下巴。
小九子快走到門口時,還在尋思着怎麼對付這個性格huola的洋姑娘,一下子看到了她的身影,心裡頓時咯噔了下:“1號菜窖,完了。”
偌大的道臺府裡,需要存放過冬的東西很多,她身後那個是最大的。
要是平時,菜窖上面會蓋着蓋子,今天來回取東西多了,他想起來了,上面那個鐵蓋子虛掩着,留出了不小的縫隙,省得拿着費勁。
“小姐,小姐……”他聲音柔柔地喊着,唯恐一下子嚇着了對方,嘴裡說着,手指着她身後,用手比劃着:後面有個圓圓的洞口,千萬別動了,要是掉進去就危險了。
他哪裡知道,阿廖莎叫他嚇的神色一凝,朝着壞處想了,眼見他比劃着圓圓的手型,潛意識地朝着自己胸前看了眼,感覺還挺形象的,氣的碎了句:“鄭先生,原來你也有這種想法,可爲什麼不當面誇讚我呢,非得在這種男女獨處的地方。”
她本來就是個性格開朗的女孩,一旦喜歡了對方,往往瞬間就會 產生大膽的想法,甚至不用婚約就以身相許了。
“有刺客!”忽然,不知道什麼地方有人喊了一句。
阿廖莎聽到了,小九子比她聽得更清楚呢,正準備四處尋找這人,卻見驚嚇中的阿廖莎朝後挪了幾步,先是單腿墜落,隨即大半個身子跌落了下去。
眼看着她拼命地抓東西,小九子什麼也顧不上了,幾個箭步衝了上去,感覺距離差不多了,腳跟猛地用力,一下子撲了過去。
他想抓住她的手,無奈對方正拼命地想上來,雙方手抓在一起時,小九子心裡懊惱不已,只是已經來不及了:一股子重力拽着,他根本就沒有控制身體的機會,隨着她的手就掉進去了。
深達七八米的地窖裡,倆人落下去的時候,他來不及多想,潛意識地知道南面有梯子,追着她的手儘量朝北面靠……
這麼一來,他的精力放在了躲避梯子上,伸手推了幾下,落下去的時候慢了點,重重地壓 在 她 身 上。
阿廖莎長期在中國境內逗留,爲了防身,也是學了些武術基本動作,再加上擔心臉部劃傷,落地的時候潛意識地後背先落了地。
小九子砸在了她身上,一隻手橫着保持着推牆壁的姿勢,身體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她身上。
感覺身下軟綿綿的,很舒服,他心裡上死火了:“完了,完了,她是個大人物呢,怎麼交代啊。”
明知道這禍惹大了,他腦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來,索性趴在她身上裝死了。
這時,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阿廖莎畢竟俄國姑娘,身體素質好,掉下來的時候就有準備了,雙手抱頭,儘管身體有些疼,活動了下,發現四肢能動,估計也就是皮肉傷。
當她掙扎想起身時,發現小九子死死地 貼 在 她身 上……
這會已經適應洞裡的光線了,她隱約看清自己的樣子:衣服撕扯嚴重,因爲沒穿貂皮大衣,單薄的衣服破損嚴重,……的肉露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