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傳出了血魔老祖的瘋狂嘶叫的聲音。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猶如紅雲一般的屍蝗氣勢洶洶的朝着西巴阿曼猛撲下來,眼看着離西巴阿曼還有數丈之地,旋即便象失去了方向感的無頭蒼蠅一般,四下裡嗡嗡的亂轉。
西巴阿差一見漫天的飛蝗迎頭撲來,早已嚇得臉如死灰,他下意識祭起飛劍和巨錘護在身前,心中卻也知道自已這兩件法器,只怕萬萬擋不住對方的攻擊。在靈境出世的當晚,他曾親眼見到了血魔老祖以屍蝗噬人,以他的眼光,自然是看得出這些屍蝗的厲害。
此刻見到血魔老祖不知道發什麼癲,那屍蝗竟然在半空中自亂了陣腳,哪裡還敢停留,身體一掠,立即便往遠處飛掠而去。
他原本打的主意也並不是與李嘯決一死戰,只不過是想將他逼出來之後,自已才趁隙而逃,以免被方躲在暗中所趁。但是此刻見到漫天的屍蝗,哪裡還顧得上理會李嘯?他全力催動法器護着身體,腳下片刻也不敢停留,一起一落,便即遠遁到了裡許之外。
“想跑?本尊非要將你噬魂齧魂不可.....啊!疼,疼啊!”
半空中傳出了血魔老祖的嘶聲狂嚎,無數的屍蝗也朝着西巴阿曼逃逸的方向追去。他的五隻本命屍蝗便在是這裡失去了感應,偏偏西巴阿曼是在這裡佈下了大陣,而且還以大陣阻礙了他近兩個時辰。血魔老祖只道李嘯已經落入西巴阿曼的手中,而自已手中的五隻本命屍蝗也被西巴阿曼煉化了,此刻心中早將他恨之入骨,哪裡會讓他逃走?
也難怪血魔老祖會這樣想了。在他的眼中,李嘯只不過是一個世俗的“武聖”而已,哪裡有本事把他的屍蝗煉化?而西巴阿曼就不同了,這人一身邪氣,修爲又高,修習有某種可以煉化自已的屍蝗的秘術,說起來也不足爲奇。
其實血魔老祖應該感謝西巴阿曼纔對。他由於本命魂識潰滅,識海受到了重創,這種情形雖然不至於讓他身死,但是識海波動過大,最終他難免要意識消散,陷入一段時間的沉睡,這識海才能慢慢的修復。是以先前的他纔會一忽兒躍起,一忽兒又“死”在地上。這正是他以意志力來強迫自已脫離這種“沉睡”的狀態,雖然這樣他雖然會痛苦萬分,而且實力會遭到一定程度的損失,但是卻不需要通過沉睡來讓識海恢復平靜。
但是他十隻本命屍蝗已失去了足足五隻,本命魂識潰滅一半,這對他的創傷實在是過於沉重。原本以他的意志力,也是萬難想抗,最終只怕還會陷入沉睡之中。但是西巴阿曼全力的一擊,生生的擊潰了他的肉身,讓他識海也生出極大的震盪。不過也正因爲如此,那由於魂識潰滅而加諸他身上的反噬之力也被擊潰了一部分。此刻的他雖然還同樣的識海劇痛無比,卻是不用擔心陷入沉睡,
血魔老祖此刻對西巴阿曼恨得要死,可惜識海中傳來的劇痛也讓他的自控之力大爲減弱。他的屍蝗原本在空中來去如電,此刻卻飛得跌跌撞撞,猶如一羣無頭的蒼蠅一般。別說迎頭追上西巴阿曼了,只是遠遠的躡在他的身後,血魔老祖便已經覺得勉強無比。
看着西巴阿曼和血魔老祖一前一後的追逐而去,李嘯在意識中悄聲道:“老鬼,我們怎麼辦,追上去嗎?”
老鬼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兩個傢伙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是趁着他們現在狀態不皆,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找機會殺掉他們最後。只是......現在小山下落不明,而且我們又不知道靈域之門何時開啓,我看還是算了吧!趁着這兩個魔頭互相追殺,我們還是去找到了小山,然後離開這裡前往奇域吧!”
“好,我也正是這個打算。”
李嘯應了一聲,悄悄的向着與西巴阿曼和血魔老祖相反的方向掠去。現在的他雖然修爲大增,但是一想到血魔老祖的屍蝗,他也是感到有點不寒而顫。自已只不過是被五隻屍蝗入體,便九死一生,幾乎就此喪命,如果被成千上萬的屍蝗撲到身上,自已哪裡還能有命在?
噬入李嘯身體之內的,正是血魔老祖數十萬中屍蝗之中最厲害本命屍蝗。現在的李嘯煉化了這五隻本命屍蝗,這屍蝗的陰邪之力已成爲了他原力的一部分。這本命屍蝗對於其他的屍蝗有着先天的剋制威壓,就算是現在和血魔老祖相鬥一場,那些普通的屍蝗已不敢輕易攻擊他。只是李嘯自然是不知道這點,數次目睹了那些屍蝗的可怖,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李嘯確實不願意與血魔老祖正面衝突。
李嘯一路悄然而行,待到西巴阿曼與血魔老祖的身影消失不見,以靈識探測到兩人已經數十里之外,李嘯才收起了斂影結界,凝起全身的戾力,朝遠處飛掠而去。
他這並不是漫無目的的四處亂走,老鬼自先前他摔出位置估算着太隋子以遁術逃逸的方向,兩人便沿着可能的路線前行。
想必太隋子等人也不會在原地等候着他們,他們就算是尋到了太隋子先前遁出來的位置,只怕也未怕可以找至他們。尤其是以太隋子動輒便到處遁來遁去的作風,要找到他們的希望實在是渺茫得很。只是兩人現在無法可想,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然後沿途留下記號,希望小山等人可以依着記號一路尋來。
李嘯一路飛掠,一邊沿途留下了記號,走了足足有大半日,正自飛掠中的李嘯忽然眉頭一動,停了下來。
“怎麼了?有發現嗎?”
老鬼依託在李嘯的體內,也同樣以靈識查探着四周的動靜。洗髓期的修真者或是淬體期的妖魅族,靈識可能釋放到十數裡之外。老鬼以李嘯爲倀主,兩人的靈識有着某種程度的互相加持,老鬼的靈識現在已經可以查探方圓二十餘里的地方。靈識之強大,遠遠的超出了一般淬體期的妖族。
李嘯的靈識卻是足可以釋放到方圓接近五十里的地方,這種程度的靈識,甚至比大部分聚晶期的修真者和結丹期的妖魅族還要強上一些。在老鬼還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的時候,李嘯已經察覺了遠處的聲息。
李嘯默然感應片刻,道:“東北方向,有一羣人在那裡,卻不象是在爭鬥......”說着眉頭一振,喜道:“咦?好象還有我們的熟人。”
大約一刻鐘之後,李嘯悄然的來到了一座小山之前。
七八個衣着不同的人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在這羣人圍成的圓圈的中心處有着一個起碼有丈許寬的洞口,洞口幽深黑暗,一眼望去似乎深不見底。洞口處卻有着絲絲縷縷的白氣在升騰而起,隱隱約約的,還泛着一絲絲明黃色的虛靈之光。
這些人凝目注視着這個洞口,其中幾個明顯是修真者模樣的人還祭出了法器,只是所有的人都佇立原地,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們在戒備着什麼。李嘯悄然而來,雖然沒有使用“斂影”的妖技,但是他一路收斂着妖息,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洞口處,李嘯已接近了數十丈之地,藉助着地面半人高的蒿草的掩護,這些人卻是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李嘯的目光一掠而過,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喜色,這其中有幾個確實都是他的熟人,楚笑天兩兄妹、張標、還有那個先前在秘殿中和他們一起逃脫了的雙系異能者格雷姆,只是太隋子和小山卻不在當中。
“格雷姆不是和小山他們一起的嗎?怎麼沒有看到太隋子和小山?”
一見到格雷姆,李嘯頓時心中一急,忍不住便要現身出去。
“先別急。”意識之內,老鬼出聲止住了李嘯,說道:“楚笑天既然在這裡,他也知道你與小山的關係,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它遇到危險。我們既然到了這裡,不妨先看看什麼情形才說。”
正在這時,那羣人當中的一個看起來年約五十的老者走了出來,對楚笑天說道:“楚道友,我看不用等了吧?這已經足足過了兩個時辰了,再在這裡等下去又有何用?不如我們聯手,將這條辰蛇轟出來如何?”
楚笑天搖了搖頭,道:“樑邴道友,既然這麼久都等了,再等片刻又何妨?我那兩位朋友自願下去將這三尾雙頭辰蛇引出來,大家需等我這兩位朋友出來,然後才一起攻擊。這都是大家商量好了的,現我這兩位朋友還沒有出來,我們就此攻擊,豈不是置他們於死地嗎?”
旁邊傳來了一聲冷哼聲,一個彪形大漢站了出來道:“他們兩人進去那麼長的時間,卻沒有任何音訊,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嗎?”
“克魯特說的不錯,你那兩位朋友說不定已經凶多吉少,總不成我們爲了兩個死人,就在這裡枯守一下吧?”
說話的卻是一個臉容瘦削的老人,一臉的戾氣,兩眼之中神光閃爍,一看就是一個生性狠厲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