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霍翠芷等人要做出這樣的表情了,修真界之所以煉器師極少,除了因爲煉器術的傳道玉簡難得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即便通曉了煉器之術,也未必便可以祭煉出威力強大的法器。
因爲無論是妖丹還是靈礦,都有着天生的各種特異屬性,不同的妖丹與靈礦相配,祭煉而出的法器都有不同的效果。而在祭煉過程當中,相同的妖丹和靈礦,品質與比例上的不同,祭煉出來的法器的性能也是千差萬別。一個搭配不好,妖丹與靈礦融合失敗,變成一文不值的廢品都是常事。
是以要祭煉出性能良好的法器,除了通曉煉器之術,還需要相關的煉器配方,纔有一定的機率祭煉出威力強大的法器。如若沒有相應的配方,就只能依靠自已的摸索煉器,至於祭煉而出的法器達到哪種品質,會生成什麼樣的屬性,那便只能依靠運氣了。
只是即便是有完整的配方,祭煉出法器的成品也只是有一定的機率而已。沒有相關的配方,僅僅依靠自已的摸索來煉器,成功率可想而知。
在奇域修真界,煉器術的傳道玉簡一直都是一種比較稀缺的、可以賣出天價的重寶。但是相比而言,一些威力強大的法器祭煉配方,有時甚至比煉器玉簡本身都還要昂貴。
先前霍翠芷只是抱着萬一的念頭向李嘯發問。打算着讓宗門之內的通曉煉器術的那位長老,以李嘯所說的材料摸索搭配,雖然成功祭煉出法器的希望很是渺茫,但是終歸是有着一絲機會。
這時一聽李嘯竟然是知道配製這種法器的配方,吃驚之下,不由得大喜過望。問道:“李道友,你真的有這種法器的配方?”這話一說出來,旋即又忍不住臉上露出了一絲迷惑之色,詫異地道:“李道友,你既然未習得煉器之術,怎麼會有此法器的配方?”
在奇域大陸之中,真正可以賣出大價錢的配方自然不是隨便口說或是以筆墨書寫而出的配方。煉器材料價值昂貴,除非是一些聲名遠揚的煉器宗師,否則隨意這麼寫出一個配方,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而輕易的以煉器材料來驗證。
而精於煉器之術的修真者,即便是知交好友,也輕易不會將自已掌握的煉器配方透露給他人。因爲一個煉器宗師之所以身份尊崇,除了本身通曉煉器術之外,獨特的配方也是自已身份與地位的保證。在實力爲尊的修真界,隨意泄露自已煉器秘方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而面煉器界中,不向別人無償索取煉器配方,也是一個最基本的禁忌。
一個煉器配方要取得修真界的認同,必需經過修真界煉器工會的認可,然後由煉器工會出具配方玉簡,纔可以在拍賣場之中拍賣出大價錢。而煉器工會一旦獲得煉器配方,立即便會以最爲嚴格保密措施將之妥善的保管起來,除了配方的提供者,任何人都沒有可能再從煉器工會之中取得相應的配方。
而煉器工會只會給一個煉器配方出具兩塊玉簡,一塊歸煉器工會所有,另外的一塊則是歸配方提供者所有。所以無論哪一種煉器配方,真正能賣出大價錢的,便只有兩份而已。這也是煉器配方價格極期昂貴的主要原因。
煉器工會這一套嚴格之極的規章制度在奇域大陸之中已實行了十數萬年之久,從來不曾有過配方泄密外傳的事情發生過。是以霍翠芷一聽到李嘯竟然擁有一份煉器配方,雖然是在狂喜之中,也自然而然的感到難以相信。這煉器配方價值驚人,沒有通曉煉器術的修真者,誰會花費巨資來購買這種對自已全無用處的東西?
而且李嘯並不是來自奇域大陸,而是來自一個煉器術早已失傳了的低級位面,忽然說自已擁有一個法器祭煉的配方,誰會相信?
李嘯微微一笑,道:“在下涉獵駁雜,這煉器配方也知道幾個,六百年前六指道人所用的那個法器的配的,剛好也是其中之一。實不相瞞,這一次敝人從異界而來,在這奇域大陸之中全無根基,正打算着到了奇域之後,將這個配方提供給煉器工會存檔。只是我並未習得煉器之術,如果霍姑娘認識有煉器師,我願意將這個配方以他的名義存檔,但是煉器工會出具的玉簡,必需歸我所有。”
“這......”霍翠芷怔怔的看着李嘯,片刻之後才眉頭輕輕一蹙,忽然微笑道:“李道友請放心,霍翠芷願意與李道友共同進退,也真心希望李道友到了奇域之後,可以隨霍翠芷前往寒月宗一行,寒月宗願意與李道友交一個朋友。”
“姐姐。”霍翠萱奇怪地看了看李嘯,插口道:“難道你真的相信他有那個所謂的煉器配方嗎?哼!他不過是擔心這裡被血魔殺掉,所以才用話來套住你,想借助你的玄烏金簪保他的一條小命呢!”
“閉嘴!不許對李道友無禮!”
霍翠芷沉下了臉,對霍翠萱低聲喝叱了一聲,看了一眼已從遠處趕來的血魔,對陸本善和惡和尚點了點頭,又對李嘯微笑道:“如果李道友信得過我,這煉器秘方收錄之事,小女子願意成全道友。只是這事不妨等回到了奇域之中再說不遲,現在我們先走吧!”
陸本善和惡和尚默不作聲,也跟着兩人的身後向着山頂之上掠去。陸本善的眼神閃爍不定,他的心中其實也是迷惑萬分。李嘯的用意,就算是最無機心的霍翠萱都有了懷疑,更別說是他了。他也覺得李嘯繞彎子說了這麼多的話,不過只是爲了給自已找一個防備血魔的護身符而已。
只是那位寒月宗的霍翠芷看起來並不是一個不通世務的莽撞之輩,怎麼會如此輕易的便相信了這位“李道友”的話?陸本善心中詫異萬分,微微的沉吟了片刻,心中一動,忽然道:“李道友,陸某人也願意與道友共同進退,一起對付血魔。李道友既是來自異界,一旦去到奇域,必定是人生地不熟。大家既在這靈境之內結識了,也算是有緣,倘若到了奇域之中,李道友有需要陸某人效勞的地方,請只管開口,陸某人交了你這個朋友了。”
走在前面的李嘯哈哈一笑,回身點頭示意道:“陸道友客氣了,既然道友如此熱心,敝人也不跟道友客氣了,到了奇域大陸,或許還真的有麻煩到道友的地方呢!”
霍翠芷略微驚訝的看了一眼陸本善,兩人的眼中都是閃過一絲瞭然,旋即相視一笑,也不再說話,便即專心的向着前方飛掠。
倒是惡和尚仍是一臉的迷糊,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暗暗的哼了一聲,只管埋頭的趕路。他對李嘯的觀感一直不怎麼樣,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不會去巴結他。而且他心性正直,也懶得去揣摩霍翠芷及陸本善爲什麼忽然之間便對李嘯如此客氣。
霍翠芷自然並沒有那麼輕易的便相信了李嘯的話,但是在這靈境之內,以玄烏金簪順便防護一下李嘯不會有什麼壞處,起碼同仇敵愾之下,修爲最低的霍翠萱還多了一個無形的保鏢。而李嘯對於血魔老祖及他的血屍大.法卻似是所知頗深,或許關鍵之時有所幫助也說不定。
而且李嘯擁有煉器配方之事雖然難令人置信,但是李嘯對於奇域大陸的瞭解卻更是讓她大感驚訝。來自異界的李嘯竟然知道奇域大陸有着“煉器工會”這麼一個機構,又似乎對這煉器工會收錄煉器配方的流程頗爲了解,對於一個來自“異界”的人,這一點自然也是同樣的令人難以置信。既然如此不合情理的事情都發生了,又怎麼能隨便斷定李嘯擁有煉器配方的事情不可信?血魔老祖的屍蝗妖儡實在是讓霍翠芷忌憚已極,如果有着一絲可以對付血魔老祖的機會,霍翠萱自然是不會冒險放棄了。
向李嘯表示一下善意沒有什麼害處,而一旦交惡卻有可能失去剋制血魔的機會,兩相權衡,霍翠芷自然便容易選擇了。
陸本善也是心思敏銳之輩,略一思索之後,便即明白了霍翠芷的想法。他與李嘯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而且在幾人當中,除了霍翠萱之外,便是他修爲最低了。霍翠萱還好,背後好歹有着一個強大的宗門撐腰,他一個散修,一切全靠自已,李嘯這種有益無害的朋友,又何必拒於千里之外?
李嘯仍然牽着霍翠萱的手,一點兒都沒有顯示出一個“好朋友”的誠意。但是此刻,霍翠芷卻已當作看不見,臉上的神色淡定自然,全無異樣,李嘯悄悄的瞄了一眼霍翠芷的表情,心中也得暗暗佩服。這霍翠芷看起來也就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是一個女子之身,但是這一分成熟與心機,卻是絲毫也不讓鬚眉。
“老傢伙,你剛纔教我說的那些話,不是故意哄騙他們的吧?你到底有沒有那些煉器配方?”
默不作聲的飛掠了片刻,李嘯終於是忍不住向老鬼開口了。儘管他心中百分之九十九認爲這個老傢伙只不過是用“鬼話”騙人而已,但是看到霍翠芷和陸本善表情的變化,他也知道這所謂的“煉器配方”肯定不同凡響,心裡也有點兒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