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市之前,張元一便已經通知了陳阿婆將‘天海’的那套房子給收拾好了,其實說收拾也不過是給那空了許久的衣櫥裡放進去幾套女裝,想來想去也只有‘天海’那套在山腰上的房子纔是屬於柳梅的房子。
當初馮如謙拿了‘天海’的鑰匙當成人禮送給自己的時候,邱秋還取笑那樣嫺靜雅緻的居所只能從天上請來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才能安心的住進去,當時自己只當是邱秋眼紅的戲語,便難得的忘卻了一貫的理智,藉着酒氣下了誑語,定要有一日帶着一個那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進入新居!
話音落後,卻是從未去過‘天海’,就連裝潢也是邱秋掏了腰包請了著名的園林設計大師,算作送了自己的禮物。倒也不是爲了賭那一口氣,只是覺得那般清冷的地方只會讓本就荒涼的心愈發的荒涼,那樣閒淡的地方只會讓自己的野心消磨。
直到遇見她!
鬆開手,張元一將右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輕輕的握住柳梅細若無骨的手,感到那淡淡的溫度摩挲着自己手心的紋理,心底不由的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原來,遇見一個人,便可以讓生命不在荒蕪!
柳梅卻是難得見到張元一這般失了分寸的模樣,一直以來的相處,張元一都是禮度分明,白皙的皮膚上染上一抹緋紅,櫻脣張張合合許久,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是那長久以來掛在臉上的清然模樣被小女兒的羞澀取代。
張元一隻覺得這輛捷豹的性能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好,至少這樣的速度如何也無法抹平自己心頭的躁動悸動,只恨不得一下子飛到‘天海’,這樣的少年般初戀的感覺竟然此時出現在
自己的身上,覺得可笑,可又覺得萬分甜蜜。
只是,最終張元一還是未能第一時間去‘天海’,剛過了繳費站,便接到歐陽的電話,還沒說話,便聽見歐陽那頭不安好心的笑,張元一隱約的已經猜到了,果然聽見歐陽那端穩了呼吸,戲謔道,“誰家的愣頭青小子這麼急着趕着回家抱媳婦兒啊?”
不用說一定又是邱秋說出來的,張元一心裡一陣腹謗,可一觸到柳梅投來的關切眼神,心頭便恢復平靜,想了想問道,“你在哪?”
迴應張元一的是一陣車鳴聲,回頭時,邱秋那臺卡宴便停在了自己車子的旁邊,張元一隻覺得一陣頭疼,回頭對着柳梅說,“我下去看一下!”看着柳梅微微的淺笑,沒有一絲不耐煩,邱秋一夥兒人看在眼裡更覺得是胡鬧的厲害!
下了車果不其然看見邱秋一臉賊笑的探頭探腦的,張元一站定擋住了邱秋的視線,不等邱秋開口,便說道,“難得幾位少爺這麼清閒,一大早什麼不幹,這交警的活兒倒是乾的風生水起?”
饒誰都能聽出這裡面的怒意,邱秋和歐陽只好賠笑,邱秋挪了個身子想要看清車裡的容貌,不成想在護犢的張元一面前一點風吹草動都藏不過,只能討好道,“這不是想要給嫂子接風洗塵嘛!這禮數咱不是得做的齊全麼?”
張元一冷瞥了一眼,說道,“秋子,又是你的鬼主意吧!”
這話一說,邱秋難得的一臉委屈,歐陽則是在一邊幸災樂禍,張元一無心理會,不過看着兩人眼底的驚豔,心底隱隱有些不安,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聽見身後那軟軟的聲音響起。
“你們好,我是柳梅!”
看着兩
人眼底的玩味和打量,張元一隻想馬上將柳梅護在身後,免得面對這一對兒如狼似虎的斯文敗類。
這不回頭還不打緊,一回頭看見站在柳梅身旁的沈城和馮如謙,只驚得張元一暗歎今日出門不利,竟將這一羣禍害集結了個齊全。
邱秋一見沈城和馮如謙過來,頓時激動萬分,指着沈城說道,“那那,這次我真的是無辜的!是城子出的主意讓我們在這裡候着你呢!可憐這調虎離山之計,讓我活生生的當了一把炮灰!”
心裡不免的又吃了一驚,牽過柳梅的手,張元一心裡才覺得踏實。回頭衝着沈城笑道,“難得你這前途無限的中校將軍事理論活學活用啊!”
沈城漸漸收回打量柳梅的視線,淺笑道,“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
難得聽到沈城這般冷幽默一把,邱秋和歐陽一下子笑開了,就連馮如謙脣角都掛上笑意。張元一握着柳梅的手卻越發的緊了,可是看到柳梅漸漸舒展開的眉心,心裡才稍稍有些寬慰。
馮如謙看了看時間,拍拍張元一的肩膀說道,“知道你今天有自己的安排,不過都是一家人,總歸是要見面的,今天就先委屈委屈,跟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這樣的陣勢哪裡還有躲得過的意思?張元一隻好硬着頭皮應下,將柳梅先送到車子裡,看着沈城的車子離開,纔回頭問向邱秋,“你把餐廳定到哪裡?”
“老地方啊!”
一聽張元一不免又是一陣頭大,老地方!老地方!這羣禍害的老地方不就是外人眼中的銷金窟嘛!
這頓飯還真是下了‘血本’啊!但願只是吃上一頓飯,不會節外生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