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白薇雅伸手的速度比司徒慕絕更快了些,用力抱住了他,不讓他離開。
“有什麼事,你先讓我起來好嗎?這樣會讓你難受的。”
這個時候他還是會擔心着她。
白薇雅鬆開了他,兩人一起站起身,白薇雅就又緊緊抱着司徒慕絕,生怕他下一秒跑掉一樣。
“你怎麼了?”司徒慕絕被白薇雅這番舉動給搞蒙了。
前一陣子還不理睬他,這會兒卻伸出雙臂,緊緊箍着他的腰。
但是,讓白薇雅說“我原諒你”的那四個字,她有點難說出口。
好在行動比她的語言還快進了一步,讓她得以在這個時候先不讓司徒慕絕走。
司徒慕絕由着白薇雅摟着他,手搭在白薇雅的頭頂,對她說。
“Beer,我有話要對你說。”
沒等白薇雅說一聲“好”,他就繼續說下去:“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錯了,是我太自作主張,沒有事前問清楚你的意願,就跟緘默哥要來藥物,沒等你同意,我就讓你吃下了‘水晶’,收起了你和我之間相處的記憶,緘默哥說得對,我不該這麼做的,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以後在我們兩個之間,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藥物。
“我料到你會生氣,你生氣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已經不理睬我一個星期有多了,還不夠嗎?你的不理睬,簡直是對我最大的懲罰,你知道嗎?”
何止是對他的懲罰, 白薇雅也是在變相懲罰着她自己啊。
費了多大的勁,才逼迫着自己,裝冷漠,裝淡然,不理睬他,但是目光總會在不經意之間,偷偷去瞄他,還傲嬌地在心裡喊着沒有這麼做,不能讓他發現。
她也快忍耐到極限了吧?
見白薇雅無動於衷,司徒慕絕陷入糾結,不知道她是在思考,便有些不悅地將她推到牆上,說:“你還不原諒我是嗎?”
白薇雅愣了。
印象中,倘若司徒慕絕“生氣”了,她的後果很嚴重……
“那個……”她緊張地瞅着他帶着些許怒火的黑色眼睛,往後縮了縮身,發覺無路可退。
“我沒有不……唔——?”
沒等白薇雅把話解釋清楚,司徒慕絕就霸道地咬上了她的脣。
吻到她軟成一灘水,才摟着她,在她耳邊說道:“現在肯原諒我了沒?”
哈?他居然用一個法式熱吻去“逼迫”她原諒?
白薇雅早就在心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但在表面上,她還是想小小地捉弄他一下。
於是她面無表情地說:“沒有。”
一抿脣,回味,發覺口腔裡都是他的氣息。
司徒慕絕擰眉:“沒有是吧?”
他再來!
又是一吻,這個吻,裡裡外外都透露着他的憤怒與不爽。
“夠了……司徒……”
完全不給白薇雅喘息的機會,直到瞧見她因來不及換氣而憋紅了的臉,隨時要窒息的可憐模樣,他才放過了她的脣,還戀戀不捨地在她的下脣上重重吮一下。
白薇雅一雙水霧朦朧的眼睛幽怨地瞪着他,瞪得他心猿意馬,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她的房間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
白薇雅這是明知故問嗎?
司徒慕絕的目的很明顯了,不是嗎?
“去你房間。”
“去我房間幹嘛?”
“我們有一筆賬要算算……”
“算……算什麼賬?”白薇雅緊張地嚥了口唾沫。
“你、說、呢?”司徒慕絕忍耐着不在半路就擦槍走火,一路堅持着把她抱回到房間。
房間門關上,鎖死。
白薇雅被司徒慕絕拋到了牀上。
今日的牀單是淺藍色與淺綠色碎花,柔軟的大牀如同一張大網接納住白薇雅的身軀,在她陷下去之後,再慢慢把她托起來。
“你……你要幹嘛?”
白薇雅揪着被子,看着司徒慕絕脫下鞋子,跪上了牀榻,霎時間抓獲了她一雙手腕,拉她入懷,看着她的眼睛。
“答案很明顯了,不是嗎?”
白薇雅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今晚她是逃不掉的了。
彷彿看見司徒慕絕撒旦上身似的。
周圍的燈光被調到了暗淡的橘色,介乎於光明與黑暗之間的光線,男生女生彼此的輪廓更加深邃,白薇雅主動褪去青澀,跪着,挺直腰桿,雙手搭在司徒慕絕的肩上,撥開他額前的髮絲,親吻他的額頭。
他的手輕輕搭在她腰間,放鬆身心,全身心地感受她像個神女般賜予的,如羽毛般輕盈的淺吻,吻於他高挺的鼻樑,吻在他的鼻尖,吻在他的臉頰,吻在他上揚的嘴角,如同在空中盤旋久矣的小鳥,終於落到了他的脣瓣之上。
收穫他一聲滿足的喟嘆。
從一個燃情到極點的吻開始,佳人一雙,去尋找最滿足的那一個地方……
……
神思清明之時,白薇雅看到了浴室的天花板,發覺自己靠着司徒慕絕,兩人躺在一個超大的浴缸中。
“老公?”
她回頭看司徒慕絕,雙頰上的緋紅還未褪去,頸子上烙上了不少草莓印,都是司徒慕絕的功勞,目光迷離,好一會兒才聚焦在他的臉上,他臉上掛着邪魅極致的笑,那笑容,如暗夜之下綻放的薔薇。
她感覺到司徒慕絕那意猶未盡的人啊,似乎還要在浴室裡繼續折騰她……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白薇雅有氣無力地跟司徒慕絕哀求道,眼皮都懶得擡起來了。
再折騰下去,她會死翹翹的……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理我這麼久?”他緊摟着她。
“不敢了不敢了……”經過剛纔一番“混戰”,白薇雅算是徹底投降。
可是……嗚,爲什麼是她先屈服的啊……
白薇雅心裡一千匹羊駝路過。
被白薇雅拒絕了之後,司徒慕絕跟她說正經事:“老婆,明天帶你去見幾個人。”
“見誰?”
“你明天跟我去到就知道了,洗完澡,我們好好睡覺吧。”
“哦……”
倘若現在就告訴她,讓她知道了,她今晚還用睡覺的嗎?
……
火紅色的華麗禮服,火紅色碎鑽高跟鞋,烏黑的長髮,黑白分明的眼睛。
白薇雅被打扮一番,挽着司徒慕絕站在了一扇輝煌的大門前,扭頭看身旁的司徒慕絕,他穿着一身深咖啡色的西服,高貴優雅,眉宇飛揚,嘴角噙着一抹笑,回望她的時候,眼神寵溺得不得了。
彷彿要在接下來進行一個重要的儀式。
一路上,白薇雅問了司徒慕絕無數次“我們究竟要去哪兒,做什麼”,司徒慕絕都沒有給她一個回答。
兩扇大門徐徐拉開,白薇雅第一眼就望見了坐在王座上的白若和江月盈。
白若穿着一身暗黑色的四件套西裝,英俊依舊。
江月盈穿着一身婉約的白色長裙禮服,溫婉美好。
白薇雅雙脣顫了顫,原本挽住司徒慕絕的手,此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
“這……我沒有在做夢吧?”
怎麼會……白若和江月盈怎麼會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還有白羽!
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淺藍色的小禮服裙,跑到江月盈腳下,江月盈將她抱起來。
那是白薇雅的妹妹白羽啊……
她真的是在做夢吧?他們都如此鮮活地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白薇雅喉頭哽咽地問司徒慕絕:“慕絕,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我看見了爸爸媽媽,還有妹妹?”
他們不是早就在百層大廈白月風帆爆炸的哪一次死掉了嗎?
那個令她噩夢不斷的白月風帆爆炸事件,至今都是白薇雅內心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記得自己看到不成模樣的大廈斷壁殘垣,記得自己是那麼的悲痛欲絕、撕心裂肺,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他們的離開而離開。
長時間籠罩在心頭的陰霾,如同久久沒有露面的晴空一般,若不是司徒慕絕等人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帶她走過那段最痛苦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麼多的力量支撐下去,親人的分離之痛,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過啊……
注意到白薇雅激動得渾身顫抖,司徒慕絕輕輕拍拍白薇雅的手,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Beer,他們之所以出現在你眼前,是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有死去……”
司徒慕絕的一句話,給了白薇雅最好的答案。
令白薇雅的黑白灰的世界瞬間點亮了七彩色。
他們的去世,是埋藏在她心裡揮之不去的陰影,到現在她都沒有辦法放下,那是一處殘忍的傷,哪怕是不小心稍稍觸碰到,都會引發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疼痛,痛到叫人徹夜難眠。
“慕絕,你說什麼……你可不可以再告訴我一遍……”好讓她再次確認。
站在門口看到白若和江月盈衝着自己微笑,還是那麼不真實……
白薇雅甚至懷疑,現在她眼前看到的,是不是隻是她想象的,夢裡的場景。
“Beer,是真的,國王陛下和皇后陛下都沒有去世,白羽公主也是,包括百斬叔叔,他們都好好的,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們現在就進去驗證一下吧。”
說罷,司徒慕絕牽起白薇雅的手,拉着她走入了大殿之中。
一步一呼吸,一步一靠近。
白薇雅看到了坐在大殿之中的夜光和白米,司徒頃,百斬霖和方璇。
記憶甦醒之後,她被告知,她纔是薩伽泊蘭的公主,而百斬家是白家、也就是泊蘭家族的世交家族,爲了保護泊蘭家族的成員,薩伽泊蘭的國王陛下由執政大臣百斬霖來假扮,皇后陛下就由方璇來當,百斬染和百斬逸就假裝是薩伽泊蘭的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
說難聽一點,其實他們都在做泊蘭家族的槍靶子,把黑白社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去,從而保護泊蘭家族成員的生命安全。
起初這一招很有用,黑白社真的以爲百斬家族就是皇室成員,百斬家此起彼伏的危險事件,都是黑白社的人在搗鬼。
但是黑白社的人並不都是傻子,很快就發現了事情的端倪,爲什麼薩伽泊蘭的人說着百斬染是薩伽泊蘭的公主,而皇家騎士團的人卻在保護着白薇雅,便懷疑自己有沒有被薩伽泊蘭的人耍了。
所以開始有人對白薇雅下手,巴婕德廣場事件應該只是一個開頭。
因此,白薇雅必須回薩伽泊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