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霍卓發瘋

這時,玉建英走過來,看到霍卓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剎白,眼睛定定的看着落在地上的紅綢,身體在微微發抖,他不竟皺起眉頭,上前拾起紅綢,扭頭問道“二嫂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霍卓沒有回答他,而是猛的抓住他的右臂,含淚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指着他手中的紅綢,聲音顫抖着問道“你這塊紅綢從何而來?啊?”

“這?”玉建英看了看手中的紅綢,疑惑的望着霍卓,想了想,突然激動的說道“你,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這塊紅綢你是從哪來的?啊?”霍卓沒有回答他的話,伸手搶過建英手中的紅綢,舉到他眼前,激動的喊道,胸口急劇的起伏着。

建英被她的樣子怔的愣在原地,在他的印象中,霍卓一直是那種溫雅清麗,冷清睿智的女子,何時這般失態過,還是爲了一塊紅綢,難道?

想到這,他決定不再隱瞞,向前走了幾步,回頭看着霍卓,目光深沉,長吁一氣說道“這塊紅綢是我在御劍山莊的門口撿到的,當時它裡面還包裹着一個尚未足月的嬰兒”

“嬰兒?”聽到這話後,霍卓更加激動起來,她不顧禮數,上前捉住玉建英的手臂,滿是血絲的淚眼直直的看着他,急切的問道“可是在十五年前?那個嬰兒可是個女嬰?”

這回換成玉建英震驚了,他聽了霍卓的問話,倒退幾步,滿眼的震驚,略帶結巴的問道“二嫂,你,你怎麼知道這些?難道?”霍卓沒有回答他,而是放開他的手臂,雙眼無神的望着遠處,身形不停的發抖,眼裡淚水止也止不住,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發瘋一樣的搖着玉建英的手臂又問道“她是誰?是凝兒還是冰呤?啊?你快說呀,她是誰?誰是我的女兒?”

見她這樣激動,玉建英下意識的說了出來“是冰呤!”話剛出口他突然想起她剛纔的最後一句話,瞬間臉色大變,反手捉住她的肩膀急聲問道“你說什麼?冰呤是你的女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呀?”

玉建英用力的搖着霍卓的手臂,語含急切的問着這個困惑了他十五年的答案。霍卓看着他,轉身走到長椅上坐下,無力的靠在椅背上,手緊緊攥着那塊紅綢,閉上眼睛問道“你能先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撿到孩子的嗎?我想聽”

見她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了,玉建英也不再着急詢問,索性也坐在長椅上,開始講述他撿到冰呤的經過。

十五年前,心蘭懷上第三胎,本是一胞兩子,卻因難產導致其中一名孩子生下來就死了,只活了凝兒一個,爲此心蘭整整三天三夜沒吃沒喝,整日抱着爲孩子做的衣服以淚洗面,就在這時,有天夜裡,他正要休息時,突然聽到大門外傳來一聲嬰兒的涕哭,好奇之下,他出門去看,卻發現門口放着一個竹籃,籃子裡面躺着一個尚未足月的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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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過後,他環顧四周,見無人經過,忙將嬰兒抱了回來,心蘭見到孩子,心裡有了安慰,也不再傷口難過,整日裡抱着孩子不撒手,把她當成親生的女兒般對待,這一過就是十五年,這十五年來他和心蘭對待冰呤如同親生

,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而他的心裡卻除了疼愛,還有着極度的矛盾和掙扎。

說到這,玉建英停止了講述,扭頭看着霍卓手中的紅綢,指着上面的櫻花說道“在剛撿到冰呤時,我就注意到了這個圖案,據我所知,上面的櫻花只有東瀛國纔有,中原根本沒有,所以我懷疑冰呤有可能是東瀛人的孩子,如果那樣的話,那孩子的父親早晚有一天會找來,所以我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一直以來她的身世如一塊巨石壓在我心底,沉甸甸的,每每夜不能寐,只是我沒想到,她的母親竟然是你?”

聽着建英的講述,霍卓淚如泉涌,哭得泣不成聲,哽咽着問道“她背上可有一個蝴蝶胎記?”“胎記?”建英想了想,擡起頭,肯定的說道“有,是有一塊蝴蝶形的胎記,小時候有一回心蘭生病,我給她洗澡時發現的”

“我的女兒,冰呤,我的女兒……”霍卓喃喃自語着,淚如雨下,低着頭捂着紅綢埋在雙膝上哭了起來,隨着紅綢的出現,尋找多年的女兒也終於有了下落,但與此同時,那段沉封了十五年的悲情往事再一起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那如惡魔一般的男人如鬼魅般再次透過手中的紅綢不停的在她大腦中叫泄着“阿卓,你是我的,這輩子,你都是我的人,你逃不掉的……”

“啊……”她大叫着雙手抓着頭髮,拼命的搖着頭哭喊着“不要,不要,你走,你走”“二嫂,你怎麼了?”“啊啊啊……你走你走,啊……”建英剛出口詢問,霍卓就像發瘋一般的尖叫起來,猛的從長椅上站起來向着花園外沒命的狂奔,建英臉色大變,慌忙追了出去,剛追出花園,一名丫環自對面走了過來,神色慌張的說“莊主,夫人醒了,咳嗽的厲害,您快去看看吧”“啊?好,那我馬上過去”建英說着扭頭看了眼大門外,壓下心中的疑惑,心想,也許明天二嫂就沒事了吧,還是先看看心蘭吧,於是搖搖頭向沁心苑走去。

霍卓尖叫着出了御劍山莊,順着大道一直往前跑,不知疲倦的狂奔,跑的大汗淋漓也不曾停下,冷不防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唔……,這是誰呀?大半夜跑這麼快”非凡錦陽捂着發痛的額頭,擡起頭看着眼前跑的氣喘吁吁的女子,突然瞳孔猛的一縮,雙手捉着霍卓的手臂,驚呼道“阿卓?怎麼是你?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帶着欣喜而激動的關切口穩卻讓霍卓的身形猛的一怔,神情緊繃,定睛細看,待看清錦陽的長相後,瞳孔驀然放大,眼睛發直,驚恐害怕徹底代替了昔日的冷靜睿智,美麗的鳳眸死死的盯着捉住她肩膀目露關切的錦陽,絕美的容顏變得慘白,聲音也顫抖起來“你,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啊……,魔鬼,魔鬼,救命啊……”

霍卓抱着頭不住的往後退,眼前的男人在她眼裡猶如魔鬼般恐怖,讓她不寒而慄,十幾年前的一幕幕因這個男人的出現,在她腦海裡如電影畫面般不斷的重複回放着,那幾百個日日夜夜如囚犯一樣的日子,她在那人間地獄裡每天承受着噬心的羞辱和折磨,每日裡無助而淒涼的哭泣着,還有,女兒的‘慘死’……。

“啊……”霍卓抱着頭縮

在牆角厲聲尖叫着,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單薄的身子不住的發抖“你,你別過來,別碰我”霍卓的過激反應讓非凡錦陽不得不停住腳步,本欲上前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卻又怕這樣一來,更加刺激到她,萬一她舊病復發,他可就是罪孽深重了,所以他站在那沒有動,滿含淚水的眼睛定定的望着牆角不停發抖的女子,深邃的眸子泛紅。

他本是擔心冷風,夜裡睡不着,獨自一人出來散步,卻沒想到會在這碰到她,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也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可是老天爺偏偏要捉弄人,竟然讓他倆在此地重逢。

看着霍卓無助的蹲在牆角,望向他的眼神猶如看到厲鬼般恐懼,他的心就痛的無法呼吸,胸口劇烈的撕扯着,他以爲隨着時間的推移,她會慢慢忘記他曾帶給她的傷害,卻沒想到多年以後她見到自己依然如此害怕,他心疼的看着她,流着淚伸手欲撫摸她散垂的長髮。

誰知霍卓竟如觸電般尖叫一聲抱着手臂拼命的往牆角里縮,淚流滿面的祈求,嘴裡不停的哭喊着“別,別碰我,戰英,戰英,快救我,救救我嗚嗚……”這樣的霍卓讓錦陽手足無措,擡起的手僵在半空,心裡一陣酸楚,咬着脣嘶啞的說道“阿卓,你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再也不會,阿卓……”

不管如何解釋霍卓就是聽不進去,依然縮在牆角抱着手臂劇烈的顫抖着,美麗的大眼睛裡佈滿恐懼,看着平日裡神機妙算的女子此時因他的出現變成這副模樣,錦陽的心彷彿被利刃一刀刀割的粉碎,鑽心的痛了起來,只得張着嘴,心疼的叫着“阿卓,你不要這樣,我走,我現在就走……”

這樣大的動靜漸漸引起了夜市上行人的注意,片刻功夫,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全都對着坐在地上不停哭叫的霍卓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這是誰呀?是個瘋子吧!”“這麼漂亮的女子,可惜是個傻子,真是可惜呀!”

錦陽正欲離開這準備去紅星幫報信時,剛轉身走了幾步,就聽到周圍人的議論,氣憤之下目疵欲裂,他停下腳步,大步上前撥開人羣衝到裡面,對着看熱鬧的人大喊“滾……滾……”

瘋狂的咆哮,赤紅的雙眼,嚇的路人紛紛逃竄,再不敢說三道四,錦陽見人已走光,緩步走到牆角前蹲了下來,望着目光呆滯,縮在地上不停發抖的霍卓,咬了咬牙,擡起手掌狠下心來,猛的拍在她的後頸部。

“啊……”霍舊吃痛,驚叫一聲昏倒在他的懷裡,錦陽趁機攔腰抱起她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朝着紅星幫的方向狂奔而去,心裡不停的祈禱着,老天保佑,希望阿卓的瘋病不要因爲我的出現再度復發,那樣,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他低頭看着懷中因驚嚇而變得臉色蒼白的霍卓,那緊閉的雙眸還有一絲淚霧泛着水色,雙手緊抓着衣襟,骨節捏得發白也不鬆開,看到她這樣,他的心更痛了,腳下生風,抱着她沒命的在黑夜裡狂奔,心裡不住的祈求:阿卓,你要堅持住,老天,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送她回家後,我馬上離開,再不見她,老天爺,我求求你放過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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