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傷心欲絕的冷風,凝兒的心也揪的很痛,但相比冷風,她還是有理智的,手伸到冰清的鼻尖試了試她的呼吸,淡淡的一口幽幽之氣,但卻的確存在着,她當即欣喜着喊了出來“你別晃她了,大姐還有呼吸,她還活着!”
“什麼?冰清還活着”凝兒的話讓冷風一怔,手下意識的摸上了冰清的臉頰,看着她緊閉的雙眼,喜極而泣“冰清,冰清,你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雙手胡亂的在冰清臉上摸索着,激動的語無論次,就連向陽走到他身邊都未察覺。
“她現在活着,不過呆過就會徹底變成一具死屍!”看到冰清腿間不斷流出的鮮血,向陽捏緊拳頭,眯起了眼,陰森的聲音帶着趕盡殺絕的狠勁,讓冷風猛的想起剛纔的一幕,他低頭看着冰清腿間的鮮血,眼淚流淌之時,對着向陽大吼“你還是不是人?冰清腹中的孩子是你的親孫子,是你的親人啊!”
“親孫子,哼,我連你這個兒子都不要,更何況是孫子,再說了,中原女人生的孩子,對我來說只是個賤種,我不需要!”向陽冷笑着繼續說着殘忍的話,那語氣要多冷就有多冷,似乎不把冷風逼到絕境就死不罷休。
事實上,他真的成功了,冷風在聽了以後,本來暗淡的眸子變得更加幽深,沒有一絲光亮,有的只是怨恨,刻骨的怨恨,他輕輕放下冰清,將她交給凝兒,看到她那越來越慘白的臉,他知道他不能再猶豫了,現在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不但冰清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就連她的性命也堪憂。
“我的孩子是賤種,那是不是在你心裡,我也是賤種?”冷風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但那滴血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心中的憤怒,向陽看了心中一痛,但也依然沒有動容,說出的話來比冷風還狠“你一直就是我手中可以利用的棋子,若不是賤種,又是什麼?”
“啊啊啊!!”再也無法忍受,胸腔內的怒氣如火山噴發一樣迸涌而出,同時一股強大的氣流不住的在體內翻騰着,冷風眼裡噙着淚,手上的動作卻不斷,雙手環胸,聚集內力,然後推掌發功,整個過程一氣合成,那速度快得驚人,快得向陽根本來不及防備,便被那道強的刺眼的亮光擊中,整個人向後飛去。
場中的黑衣人見向陽受了傷,全都奔上前,站在他的面前欲扶起他,被向陽一把推開,撐着地站起來,手捂着胸口,嘴裡不住的吐着血,顯然傷的不輕。
“好,很好,居然對你的父親下殺手,你真的長能耐了!”向陽氣的咆哮着,說話的聲音直顫,指着冷風的手不停的哆嗦,而冷風卻一直是面無表情,扭頭看了眼冰清,眸中劃過一道兇狠的厲光,掃向在場的黑衣武士,聲音冷冷的,但卻透着威嚴讓人不容忽視“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否則我一個都不放過!”
冷冽的眼神,陰狠的口穩帶着灼人的寒氣,讓場中的武士紛紛愣了神,想
到他對向陽的狠絕,一個對親生父親都能下狠手的人,殺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想到這點,衆人都面面相覷,齊齊放下了手中的劍,向陽見了,發紅的眼再次眯起,眼底的餘光掃向冰清,看着冷風狠聲說道“她中了我一掌,那一掌我使了全力,恐怕就是神仙也難救了!哈哈哈!撤!”向陽說完,後退幾步,帶着一縱黑衣武士離開了後院。
冷風沒有追上去,對向陽他還做不到他那麼狠,非要趕盡殺絕,但他心中卻已有了另一個主意,如今的局面,也許早該變一變了。
他回頭走到冰清面前,彎腰抱起她,看了凝兒一眼,垂眸想了想,說道“凝兒,你回去,把蕭聖請來,冰清的傷只能靠他了!”
向陽的內力有多深,只有他了解,而那一擊他用了多少力,不用向陽說他也知道,更何況冰清還懷着孩子,對於一個孕婦來講,剛纔的一掌幾乎是致命的,冰清沒有當場身亡,算是命大了,所以現在一分種都不能耽擱,於其讓那些普通的大夫來浪費時間,不如請最好的大夫過來,而蕭聖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好,我這就去,你想辦法拖住她,一定要等我回來”來不及想冷風是如何知道蕭聖被救走的,凝兒現在滿腦子都是怎樣救冰清,見冷風提出讓蕭聖前來救治,她也沒有一絲猶豫,當即痛快的答應了,腳尖一點,飛也似的離開了東瀛武館。
凝兒走後,冷風抱着冰清迅速回到他住的閣樓,將冰清平放在牀上,轉身走到門口,對着外面大喊“來人,請穩婆!要快!”“嗨!”
外面的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冷風回到牀邊坐下,執起冰清的手,感覺到她越來越冰涼的溫度,心裡的恐慌逐漸加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冰清,冰清,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你可以恨我,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殺了我,但我求你,一定要活下來,一定要!”冷風沙啞的呼喚着,將冰清的手背抵在脣邊,感覺到她微涼的溫度,心好似墜入無低深淵,永遠看不到光明。
此時的他,似跌入無窮無盡的悔恨深淵,心裡充滿了愧疚,他好恨自己,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不會像當初那樣,明明給不了她想要的,卻霸道自私的將她禁固在身邊,只爲能日日看到她。
“少主,穩婆來了!”這時,外面傳來了侍女的聲音,冷風擦去臉上的淚痕,直起身來,冷聲說道“進來”
穩婆是事先就從中原請來的,爲的是冰清十個月之後接產所用,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穩婆走到牀邊,卻並不動作,雙眼直直的看着冷風,冷風明白她的意思,回頭看了冰清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打開門的瞬間,他又轉身吩咐道“孩子若保不住,就引掉吧,但大人一定不能讓她死,否則,我要你的命!”說完,不看那穩婆變色惶恐的臉,帶上門走了出去。
之後的時間,便是漫長的等
待,足足五個時辰,裡面還是一點動靜也無,只有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侍女端出來,看着那刺目的紅,冷風的心又是一陣刺骨的痛,大概孩子是保不住了,冰清醒來,可能會更恨他吧,他奪走了她的一切,自由,驕傲和快樂,現在,連唯一的孩子也會一併失去,但反過來一想,這個孩子對於冰清來說,代表着恥辱,也許掉了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她就可以和他斷的徹底,再沒有一絲牽拌。
“冰清怎麼樣?她還好嗎?”這時,走廊深處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人未還至,蕭聖焦急的聲音便風風火火的傳來,可想而知,他心裡有多關心冰清的安危。
“穩婆在裡面呢,什麼情況現在還不知道!”冷風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着,此時的他頹廢的就如同是一個久病牀前的老人,對於蕭聖眼底的怒氣也選擇完全無視,甚至他的拳頭重重的打在他的嘴角,冷風也沒有絲毫反應,這是他應得的,他願意承受。
“你個混蛋,畜生,都是因爲你,差點害死她,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愛你,你卻這樣待她,你還是不是人?啊??”蕭聖揪着冷風的衣領,拳頭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冷風的嘴邊,赤紅的眸子燃燒着熊熊的烈火,恨不得燒死眼前的男人。
至始至終,冷風就那樣站着,任由蕭聖的拳頭打在他的臉上,他甚至還希望蕭聖打的再重些,最好能將他直接打死,這樣他就不用再承受這比死還難受的內疚,也聽不到那隨時都會從房裡傳來的噩耗。
“別打了,蕭大哥,大姐現在生死未卜,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救她吧”見冷風閉着眼,生硬承受着蕭聖的拳頭,凝兒突然心有不忍,上前推開蕭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冷聲問着冷風“多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消息?”
凝兒話音剛落,身後的房門就“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了,穩婆滿手是血的走出來,還沒等她開口,冷風已一個箭步竄到她面前,揪着她的衣領急切的問道“她怎麼樣?有沒有危險?快說!”
“額,這,這大人不知道,孩子真的是保不住了,已,已經取出來了,是,是個男孩!”天,這個東瀛人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人一樣,穩婆按住狂跳的心口,小心翼翼的對冷風說道“沒,沒什麼事的話,我,我先走了!”說完,擡頭望了冷風一眼,見他並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而是失神的望着對面的房門,趁着這會工夫,穩婆逃也似的離開了。
“我先進去看看!”蕭聖一聽穩婆說冰清還未脫離危險,當即就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清了,看也未看冷風一眼,推開房門就走了進去,身後,凝兒緊隨其後,唯獨冷風依然等在門外,一動也不動,雙眼直直的看着再次合上的房門,想要進去,卻又沒有勇氣,他好怕看到冰清那張蒼白的臉,更怕再也聽不到她的呼吸,所以,左思右想,他還是不進去了,就在這等着,等她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