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尋幾個人敲了所長辦公室的門,所長聽到發生了和當年一樣的案子,也是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們想要從我這裡,拿到當年那個案子的檔案?”王正偉道。
慕北尋點頭:“對。”
“我當年哪個是私自備份下來的,可是違反規定的,而且,萬一被當年的那個人知道我偷偷備份了一份,我豈不是在給自己麻煩。”王正偉身體向後靠,做出一副抗拒的態度。
聞言,慕北尋勾脣笑了,他看向王正偉,笑了笑道:“王所長當年把它備份下來,難道不是爲了將來有一天能夠重新查清那個案子麼?在你備份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證明你有一天會把它拿出來,現在就是那一天,王所長你還在猶豫什麼?”
王正偉聽着他的話,仰頭大笑:“慕教授,你說得對,現在就是那一天,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小隊長,我現在必須保證我的利益。”
“既然如此,大不了我答應你,把當年的兇手抓到。”慕北尋說道。
聞言,王正偉滿意的點點頭,道:“慕教授果然是個爽快人,那好,我把那份檔案給你。”
……
會議室裡,慕北尋正翻閱着從王正偉那裡拿來的檔案,裡面的東西很齊全,顧晚笙拿起照片翻了翻,當年現場的全被記錄下來,死者的樣子一模一樣,都是赤裸着上半身,腹部被剖開,每一個樣子都一模一樣。
她側目看了看一邊的慕北尋,想了想詢問道:“慕先生,你剛纔爲什麼要答應王所長把當年的兇手抓到?”
聽到她的話,慕北尋擡起頭來,看向她,道:“抓到當年的兇手,這次的兇手就會出現。”
“欸?爲什麼?”顧晚笙困惑的問。
慕北尋看着她,耐心的解釋道:“兇手最後選擇這一起案子,絕對不是巧合,之前的三起是被衆人所知曉,而這一起卻不是,所以我的意思是,兇手他之前用那樣三起著名案件來引起我們的注意,就是爲了當年的案子,他的目的就是要我們幫他找到當年的兇手,如果我們幫他找到了當年的兇手,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他自然就會出現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顧晚笙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如果我沒猜錯,兇手和當年的死者是有直接關係的人。”慕北尋道。
顧晚笙一驚,道:“直接關係?你是說當年死者的兒子?”
“對,當年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就是死者的兒子,王明,看見自己的母親慘死的模樣,肯定會深深映在腦海裡。你應該看到,兩個死者的姿勢一模一樣,連雙眼瞪着門口這一點都一模一樣,如果是一般人,只會覺得是死者斷氣後頭往一邊歪。你剛纔應該有看到,死者的頭是往右邊歪,那麼血肯定會從右邊的嘴角流出來,可是在死者的左邊臉頰上,也有一條血跡留下的痕跡,說明死者在死去的時候頭原本是向左邊歪的,可是兇手又把她轉向右邊。之前那三起案子,兇手在模仿的時候,兇手還是比較馬虎的,或者是說隨意,他模仿的都是一些比較明顯好認的地方,在一些細節上就沒有去講究。但是你看這個案子,在細節上也處理得一模一樣,證明這個案子對他來說印象最深刻而且是親身經歷過。”
“當年,王明只有8歲,身高肯定不高,與躺在桌上死者的高度高不了多少,當他推門而進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死者瞪着門口的眼睛,在高度上,就好像是在瞪着他一樣,所以那個眼神肯定在他心裡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
顧晚笙聽着慕北尋的解釋與剖析,理解消化的點頭,但是她又想到什麼,擡起頭道:“可是,張隊不是說,當年那個孩子已經失蹤了嗎?”
“是失蹤,不是死亡。”慕北尋強調道。
“這麼說,當年那個孩子長大後,回來爲自己的母親平怨。”顧晚笙一拍手明瞭道。
“嗯。”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找王明?”顧晚笙問。
慕北尋搖搖頭,道:“不用,當我們找到當年的兇手,他自己就會出現的。”
“哦……所以我們現在只要想辦法找到那年的兇手就行了,找到了一個兇手等於找到了兩個。”顧晚笙有些小興奮道。
慕北尋看着她那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脣,說:“對。”
——
兩人在局裡呆到晚上9點才離開,張武正好從外面回來。
“慕教授顧助理,你們要回去了?”
顧晚笙笑了笑道:“對。”
“我也要走了。欸,要不然我們待會兒一起去擼串吧!我知道在寧陽湖旁邊有一家,一邊擼串一邊吹湖上的風,可爽了!”張武興奮的說道。
顧晚笙聽了正要說好,突然想起慕北尋,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燒烤攤的那種環境。
慕北尋聽不懂張武在說什麼,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擼串這個詞,擼……這個字,好像不是什麼好字吧。但他一向是個好問的人,不懂地方就問。
“擼串……是什麼意思?”
“擼串……你去就知道了!慕教授,你去嗎?”張武神秘兮兮道。
慕北尋轉頭看了看顧晚笙,她好像挺想去的,既然她想去,那應該不會是什麼太糟糕的事情,想了想,他點點頭。
看慕北尋點頭,張武高興的笑道:“那你們等我一下,我放好東西就來。”說着,高高興興的上了樓。
不一會兒,張武就從上面下來了,招了招手道:“走走走,最近忙好久沒去,我已經等不及了,哈哈哈!”
……
慕北尋坐在燒烤攤裡,看着眼前一大盤的肉串,蝦串各種串,一張臉很是難看。
原來所謂的擼串,就是燒烤,在他眼裡,這種路邊燒烤攤,就相當於一個細菌集中生產廠,不衛生的食物,不衛生的環境,不衛生的空氣,他覺得他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已經是極限了。
張武一隻手抓着羊肉串,一邊抓着啤酒,擼得不亦樂乎,看慕北尋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說道:“欸,慕教授,你怎麼都不吃啊?”
慕北尋沒說話,快速伸手一把抓住顧晚笙正拿着雞腿要往嘴裡送的手。
“不能吃。”
“啊?”顧晚笙一臉茫然的看向他。
“髒。”慕北尋一臉嚴肅的看着她道,“如果你剛纔那一口咬下去,那你吃進嘴裡的,除了那塊不知道生產了多久的殭屍肉和數不清的細菌外,還有一種叫苯並芘和一種叫亞硝胺的致癌物質,如果你吃了這兩種東西,除了會誘發胃癌、腸癌,還容易患上高血壓、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如果你把你手裡的這隻雞腿全吃了,那你就等於你吸60支菸的毒性。而且,除此之外,吃多了這種極度不衛生的垃圾食品的女性,患乳腺癌的危險性要比不吃的女性高出2倍。所以爲了你的健康着想,我還是勸你放下手裡的東西。如果你真的餓了的話,我們去餐廳吃,現在是9點半,餐廳還沒關門。”
顧晚笙和張武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北尋,她手一鬆,雞腿掉回了盤子裡。
“很好。”慕北尋滿意的點點頭,拉着顧晚笙站起來,朝着張武道,“我們就先走了,你慢慢吃,多吃點。”
“嗯。”張武點點頭,看着慕北尋拉着顧晚笙走遠,說他們倆沒點什麼,鬼都不相信。
——
因爲慕北尋的意思,專案組暫時把連環案的工作放下,全力調查20年前的案子。
由於案子已經過去20年,當年有些證據也已經找不到了,當年在那附近的住戶現在也搬走了一大半,現在那附近住的大多是一些老人。
當年在調查的時候,並沒提取到有關兇手的指紋或者毛髮,所以現在只能從死者樑紅的人際圈和周圍的住戶下手尋找,看看能不能從其中找到兇手的線索。
張武問了現在還住在附近的鄰居,詢問當年的狀況,問一問他們案發那天晚上樑紅他們家有沒有什麼異常,比如響聲,爭吵聲之類的。
現在住在那兒附近都是些老人,有的因爲年事已高記不清了,有的就是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張武想到了一部分搬走的鄰居,看看他們能不能提供一些什麼線索。
結果沒有讓他們失望,有幾戶當年就住在樑紅他們家臨近的說,在樑紅死的那前幾個月,有時候路過他們家門口,能聽到裡面有男女在做那種事的聲音,因爲也沒見過他們家有男人進出,再加上樑紅平時給人的印象是種靦腆內向的人,風評挺好的,不像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所以當時他們也只是當自己聽錯。
還有一個方面就住在巷子口的說,曾經看到有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從巷子裡走出來,當年他們那兒也沒人穿西裝的,所以當時看到也挺稀奇的,現在想想,當年也就是樑紅能接觸那樣的人,她當年就是在給一些有錢人當鐘點工的。
樑紅還有一個妹妹,找人的時候發現她並不在關市,她嫁到了湖北去了,所以,最後通過電話聯繫到了她。
詢問的人問了她一些關於樑紅的事情。
她說,在94年的時候,樑紅的丈夫因爲發生工作事故死了,之後樑紅就一直靠補償費和平時給人做家務撫養當時只有5歲的兒子。96年夏天的時候,她過來看樑紅,她整個人精神十足,容光煥發的,而且感覺生活過得很好,說說笑笑的,而且還在她屋子裡看到了男人的外套,她當時就懷疑她是不是交了什麼新男人,只不過樑紅給否定了,說是幫人縫補賺錢的,因爲當時他們母子倆人日子過得也挺苦的,所以也沒多想。
……
從各種方面看,樑紅在被殺的前幾個月,有可能正在與一個男人交往,對方應該是樑紅那些僱主中的某一個。
專案組通過當年幫樑紅找工作的人,得到了那些僱主資料,那些人確實算得上是有錢人了,排除掉兩個女僱主之後,剩下了三個男僱主。
其中一個已經去世,一個是一個律師,一個現在是關市書法協會的會長。
那個已經去世的無法考究,找到了另外兩個人。
他們先找到了律師,因爲聽那個鄰居說有個穿西裝的男人,律師就是一個需要天天穿西裝的職業。
那個律師一開始說是忘記了,後來在張武的百般追問下,才承認知道樑紅。
“你和樑紅是什麼關係?”張武問。
“我和她……就只是僱傭關係。”律師心虛的笑了笑道。
張武扯着嘴角笑道:“哦,是麼,我們聽說樑紅當年交了一個男人,還以爲是律師你呢!”
律師擺了擺手,道:“怎麼可能是我,我當年都已經結婚了!”
聞言,張武冷笑了一聲,道:“可是,20年前,有人看到你從樑紅家裡出來。”
“不…不可能!”律師緊張的否認,說話的聲音都拔高了。
“不是嗎?當年她的鄰居說,看到有個穿西裝,帶着眼鏡的男人呢!”張武故意加了一些原本沒有的東西,看能不能把他給逼出實話來。
張武看律師不說話,有些糾結的模樣,他厲聲道:“我實話跟你說,20年前,樑紅被殺一案,你存在嫌疑,如果你不說實話,證明你心裡有鬼,我們將會重點調查你!當時可能就要接觸你的家人,到時候被他們知道些什麼,那我們也沒辦法。”
此話一出,律師想起家裡母老虎,再也沒法淡定了,他高聲道:“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和樑紅確實有點什麼,當年有一次我喝醉了,情不自禁就和她上牀了,之後就一直維持那種關係,因爲怕被我老婆發現,我們就到她家去。但是,我鄭重聲明,我絕對沒有殺樑紅,我那時候還挺喜歡她的,我沒有殺她的理由。”
“有沒有,還有待調查。我再問你,那28日那天晚上,你在哪裡?”張武問。
“那天晚上……我想想……”律師低着頭想了想道,“那天晚上,事務所弄了個新年聚會,我聚會去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我當年的同事。”
“嗯,我們會去問的。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繼續忙吧!”張武說着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誒誒,張大隊,那個……”律師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我和樑紅那個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家裡人,特別是我老婆……你懂的。”
張武聞言,忍不住大笑了幾聲道:“我懂我懂,你放心吧!”
聞言,律師的臉色纔好了一些:“嗯,謝謝,謝謝,那你慢走!”
“嗯。”張武應了一聲推開門離開。
出了事務所,張武對着一邊的蘇小白道:“小白,你先別走,你找去當年就和他一起工作的幾個律師問問,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說謊。”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蘇小白道。
蘇小白找了兩個老律師,他們都是這家律師事務所的元老,所以當年的聚會他們肯定都在。
“那次聚會,你們有沒有看見張律師?”蘇小白問。
“有,當時每個人都要去的。”律師一道。
“對,那個時候他做在旁邊。”律師二道,“不過……他只是出現了一會兒,就不見了。”
“不見了?”
律師二點點頭道。“對,聚會開始的時候他就在,之後我喝酒喝到一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就發現他不在了,什麼時候不在我沒注意。”
律師一:“我當時就光顧着喝酒,沒注意到。”
“嗯……”蘇小白若有所思點點頭,“好了,我沒其他要問了,感謝兩位律師的配合!”
……
離開後,蘇小白立馬把情況打電話跟張武彙報。
“臥槽,那家丫的居然沒說實話!”張武生氣道,“你在那裡等着,我現在就回去!”話落,電話裡就傳來一聲車輪的摩擦聲。
蘇小白:“……”
張武又重新回到律師事務所裡,這次完全沒有之前的客氣,直接一把推開辦公區的門。
“張大隊,你…你怎麼又來了?”律師有些受到驚嚇道。
張武氣勢洶洶的上前,道:“張律師,我話都說到那份上去了,你居然還敢不說實話,難道你真的是殺害樑紅的兇手?”
律師一聽,立馬就急了,直襬手否認道:“沒有啊張大隊,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撒謊也沒有隱瞞啊!你可不能胡亂冤枉我,警察可不能這樣辦案!”
“哼!”張武冷哼了一聲道,“我們已經問了你當年的同事了,他們說,你當年確實去了,但是!你早早就不在了,你最好充實招來,你當時到底去幹了什麼事,是不是去殺人了?”
“沒有,真的沒有,我那天晚上一直就在酒店裡!”律師道,他嘆了一口氣,“我…我那時候喝多了,所以…所以和我的助理…上樓上的房間了……”
“助理?男的女的?”
“女的,就是現在這個……”律師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張武頓時對他充滿嫌棄,真是個花心大蘿蔔啊,家裡娶了一個,外面還藏了好幾個,正應了那句,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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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懶懶外婆過生日,會比較晚回家,所以明天的更新估計會晚個一兩小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