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已經開始入秋，可是白天的時候天氣還是炎熱的，屍體包裹起來封上五六天，那味道也是相當濃郁的，顧晚笙劃開一半的時候，解剖室裡的人就都受不了了，紛紛往外面走，顧晚笙雖然帶着口罩，但也是被薰得夠嗆，眼睛都快被薰出眼淚來。
味道實在太重了，所有人都退到解剖室外，把解剖室裡的抽氣機打開，把屍臭給抽掉，再繼續。
負責記錄的小陽一邊揉着眼睛，一邊感嘆道：“哇……那味道，可真夠酸爽的，把我眼淚都給辣出來了，顧法醫你靠得最近，你沒被嗆到吧？”
顧晚笙拿下口罩呼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擺擺手：“沒事。”
幾個人在外面等到解剖室裡抽氣結束，才重新進到裡面。
顧晚笙拿起手術刀，將保鮮膜完全割開，保鮮膜向兩邊倒下，原本裹在裡面的蛆蟲嘩啦啦的全部倒了出來，掉了一地，嚇得幾個人連連往後退。
剛來沒多久的實習法醫小米已經受不了開始在一邊乾嘔了，小陽也在一邊捂着嘴。
屍體赤裸的躺在解剖臺上，全身上下爬滿了蛆蟲，蛆蟲在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等有洞的地方鑽來鑽去，簡直讓人難以下手。
小米實在受不了了，直接跑到洗手檯嘔吐起來了。
顧晚笙和楊法醫對視了一眼，屍體現在這樣根本無法進行解剖，要先把屍體身上的蛆蟲都清理掉才行。
待到小米吐完後，幾個人一起合力把屍體上，解剖臺上和地上的蛆蟲全部清理掉，廢了好長時間纔開始正式的解剖。
……
加上清理的時間，顧晚笙從解剖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1點的時間了。
他們從解剖室裡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遇到他們都繞着走，這個時候大家都剛吃飽了飯，而他們全身散發着一陣陣能令人倒胃口的惡臭。
小米愛玩淘氣，頂着一身臭氣到處嚇人。
顧晚笙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纔敢出現在慕北尋面前，要不然她敢保證，慕北尋一定會二話不說把她關在門外不讓她進去。
她推門而進的時候，慕北尋正在看《腦筋急轉彎》，慕北尋最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本《腦筋急轉彎》，然後現在整天沒事就抱着那本書在那裡翻，有時候還和她來個我問你猜的遊戲。
他聽見開門聲擡眸看去，看見是顧晚笙，眼神瞟了一眼她桌上的午餐，道：“你的午餐在那兒。”
“好，謝謝慕先生。”顧晚笙笑了笑致謝道。
“嗯。”他應道，又把目光重新回到《腦筋急轉彎》上。
……
解決了午餐，整理了屍檢的內容，下午4點多的時候，由這個案子一起聚在一起的專案組成員，都來到了會議室。
陸飛最先上臺做一下簡單的開頭。
“死者的身份已經弄清楚了，叫波哥，原名叫劉波，男，今年45歲，也是聚集在富貴園附近的一名拾荒者，據平時和他在一起其他拾荒者表示，他們最後一次見到波哥的時候，是五六天前早上，嗯，現在瞭解到的情況暫時只有這些，顧法醫，先由你來說一下屍檢的情況吧。”
“好。”顧晚笙點點頭，那些自己的東西上了臺，連上投影儀，開始說。
“死者劉波，男，死亡時間是5天前也就是9月29日下午1~2點的時候。死亡原因是被人用條狀物勒住脖頸處導致窒息而死，兇器就是擰成長條狀的保鮮膜，和死者身上的保鮮膜應該是出自同一捆。兇手用那條保鮮膜先將死者勒死，然後再一邊套死者頭上，一邊露在外面掛在天花板上，由於垂掛的時間太久，導致頸椎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而斷開。死者身上沒有其他皮外傷，身上那些傷口主要都是被蛆蟲所吞噬導致的。”
顧晚笙邊說邊點擊着屏幕上的圖片，她道：“死者被殺人的時候應該正在與準備某人發生性關係，死者的陰莖上套着一個避孕套，不過還沒正式發生的時候就被人殺死了。而且，我們還在死者臉上發現了口紅痕跡，雖然被人擦拭過，但是還殘留下一些。所以，由此也可以懷疑兇手是一名女性。”
說完，頓了頓道：“我說完了。”然後拿着自己的東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來，痕檢員和檢驗員等也都上去做了報告。
房間地上的衣服已經證實是屬於死者劉波的，痕檢員呢懷疑兇手是一名女性，因爲他在現場的地上除了死者本人，還發現了很多高跟鞋鞋印，在死者的衣服上也發現了一枚高跟鞋鞋印，經測量，鞋碼應該是41碼。
雖然很多方面都把兇手指向女性，但是也有值得懷疑的地方。比如高跟鞋的鞋碼，41碼，如果是女性，腳有些大了，但如果是男性，卻是有些小了。
而且，死者身高178cm，雖然身材瘦弱但也不輕，想要把他抱起來吊在天花板上，也是需要很大的力氣，對於女性來說，還是很難辦到的。
現場沒有留下一點能直接證明兇手性別的東西，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查一查劉波當天究竟是和誰一起回到富貴園，在富貴園附近找一找有沒有目擊者或者有沒有攝像頭拍到劉波回富貴園的畫面。
——
會議散了之後，顧晚笙和慕北尋正準備離開，張菲菲突然叫住了她。
慕北尋看張菲菲好像有什麼悄悄話要跟顧晚笙說，所以識相的先走了。
“菲菲，什麼事呀？”顧晚笙看着張菲菲道。
張菲菲猶豫了一下說道：“晚笙，我…想麻煩你個事兒。”
“什麼事？”
“那個……”張菲菲難得扭捏了一下，道，“那個……我想晚上找你陪我…我去相…相親。”
“相親！”顧晚笙驚呼道，驚訝的看着張菲菲，“菲菲，你要去相親？”
“噓！”張菲菲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緊張的東張西望，生怕被別人聽到，“別太大聲，我不想被別人知道。”
“噢噢，sorry！”顧晚笙做了抱歉的動作，壓低聲音，接着道，“菲菲你怎麼要去相親？你不是喜歡高楊嘛？”
“我…我沒有喜歡高楊！”張菲菲聞言連忙否認，只是臉上的紅暈出賣了她。
“你就別否認了，所有人都看得出你喜歡高楊。”顧晚笙捂着嘴巴偷笑道。
“唉，我打算放棄他了。”張菲菲神色黯淡的垂眸道。
“爲什麼呀，以你的性格，放棄不像是你會說的。”顧晚笙有些詫異道，“你之前不是說過，喜歡什麼就去追求嘛，爲什麼你喜歡高楊，卻不敢去追求他。”
“我看得出來，他不喜歡我。”張菲菲失落道，“他之前也說過了，他喜歡那種漂亮性感的長髮美女，而且他不打算找一個和他一樣是警察的女朋友，他這是明顯的在拒絕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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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晚笙搖搖頭道：“菲菲你長得很漂亮啊！”
“可是就算我再漂亮，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種類型。”張菲菲道。
確實，張菲菲是一個短髮美女，她留着一頭俏麗的短髮，長相白淨清秀，有些嬰兒肥，倒也是美人胚子一個，平時穿衣風格也是中性風，給人的感覺很乾脆利落，很乾練的一個女生。
顧晚笙看着她失落的模樣，接着道：“但是你之前不是已經等了他4年了嗎，怎麼不堅持下去呢，說不定哪天他就會喜歡上你呢？”
“如果他會喜歡我的話早就喜歡了。”張菲菲垂着眸，黯然道：“我今年已經30歲了，下個月生日一過，我就是31歲了，就是大齡剩女了，我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而且我爸媽也很着急，怕我30一過，就嫁不出去了，本來女警就很難找到男朋友。”
“我媽最近給我安排了一次相親，是她朋友的兒子，是一名律師，職業好，性格好，收入高，長得也很不錯，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自己也覺得，我確實該踏踏實實的找個男人嫁了。”張菲菲笑了笑道。
“我這是第一次相親，有點緊張，所以想找你陪我過去，給我壯壯膽！”張菲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顧晚笙看着張菲菲不好意思的樣子，忍俊不禁，原來天不怕地不怕，一個人敢和幾個壯漢單挑的張菲菲，也有怯場的時候。
“那好，晚上什麼時候？”顧晚笙問。
“約了7點見面。”張菲菲道。
“唔……那好，我回去跟慕先生說一下，然後下班後跟你一起去。”顧晚笙莞爾道。
“嗯，好。”
……
顧晚笙回到辦公室，就跟慕北尋請示了。
“慕先生，張副叫我晚上陪她一起去相親，所以，晚上恐怕要麻煩你叫出租車了。”顧晚笙言簡意賅的說。
“相親？是你要相親還是她要相親？”慕北尋擰眉道。
“她，不是我，我只是陪同。”顧晚笙解釋道。
“噢。”
“那，你同意不？”顧晚笙問。
“當然可以。”慕北尋點點頭。
聽到慕北尋同意，顧晚笙正要道謝，就聽到慕北尋又說道：“但是我也要陪你們一起去。”
“啊？”顧晚笙驚訝了一下，“你也要去啊？”
“怎麼了？不行麼？”慕北尋雙手叉腰挑眉看着她道。
“不……你要跟過去幹嘛呀？”顧晚笙有些不明所以的問。
聞言，他勾脣道：“有時候，男人看男人，比女人看男人，要準得多，因爲男人瞭解男人。”
顧晚笙：“……”
她懂得慕北尋的意思了，但是，慕北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這麼關懷他人了？
“那…那我打電話跟她說一下。”顧晚笙道，慕北尋挑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晚笙拿出手機給張菲菲打去電話。
“啊？慕教授也要一起去，爲…爲什麼呀？”張菲菲同樣驚訝道。
“他的原話是這樣的。”顧晚笙模仿着慕北尋說話時的語氣和調調道，“有時候，男人看男人，比女人看男人，要準得多，因爲男人瞭解男人。”
“……”張菲菲一時間有些語塞，“那…那……我們帶着慕教授一起去，萬一對方誤會了怎麼辦？”
“這個……”顧晚笙也語塞了，她想了想道，“到時候，我們讓慕先生坐在鄰桌？”
“他…他會同意不？”張菲菲有些擔心道。
“到時候我們跟他商量商量唄，其實慕先生也不是那麼不好說話的人。”顧晚笙道。
張菲菲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點頭：“那…那好吧。”
……
5點半下班後，顧晚笙拉着張菲菲去了趟商場，打算給她挑一身衣服，再簡單的化個妝。
“晚笙，沒有這個必要吧？我穿成這樣就行了。”張菲菲連連擺手道。
顧晚笙拖着她走進了一家女裝店，道：“有必要，非常有必要。你很那個律師是第一次見面吧，那肯定要給人家留下一個好印象啊，第一印象很重要啊！你不是說他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嘛，既然你已經打算放棄高楊，正好這個時候有這個機會讓你接觸一下其他男人，你就趁着這個機會，談一場以結婚爲前提的戀愛唄！慕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
慕北尋在一旁配合的勾脣。
“再說了，菲菲你長得這麼漂亮，整個就一美人胚子，不打扮簡直可惜了！”顧晚笙邊翻着衣服，邊說道。
張菲菲聽着她毫不吝嗇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
“欸，這件不錯！”顧晚笙從衣架上取下一條無袖的鵝黃色連衣裙，她那些在張菲菲身上比劃了一下，裙長正好在膝蓋上面，而且張菲菲皮膚很白，穿鵝黃色肯定很好看，顧晚笙滿意的點點頭，把裙子塞進她懷裡道，“嗯……可以，菲菲你快去把這條換上。”
張菲菲看着懷裡的裙子，有些猶豫道：“晚笙……”
“哎喲，先把衣服了換上再說。”顧晚笙說着，推着張菲菲後背把她推進更衣室。
慕北尋看着一旁雙手抱胸，臉上帶着一種有預謀的笑容的顧晚笙，笑了笑搖搖頭。
片刻後，張菲菲從裡面出來，顧晚笙眼前一亮的上面道：“菲菲，真的很適合你啊！好漂亮啊！我的眼光果然不錯！”
張菲菲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還是有些不自信道：“真的……好看嗎？”
“好看，真的！”顧晚笙真誠的誇讚道，她說着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下一雙同是鵝黃色的一字帶涼鞋，而且鞋跟只有4釐米的粗跟。她拉着張菲菲在一邊的椅子坐下，把鞋子放在她腳邊，說道，“穿上。”
顧晚笙又給張菲菲花了個淡妝，一個女漢子活生生讓顧晚笙給改造成芭比娃娃。
張菲菲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真的是變一個人似的，白皙的皮膚，修長的雙腿，大而靈動的眼睛，感覺就像是一個從貨物架上走下來的芭比娃娃一樣。
以前張菲菲穿衣服很不講究，而且平時也不打扮，把身上的優點給遮蓋起來，所以看起來很普通，顧晚笙只是把她全部給表現出來，立即就變得不一樣了。
顧晚笙拿着手機，道：“菲菲，你太漂亮，太可愛了。讓我照一張。”
張菲菲第一次打扮得這麼漂亮，顯得有些害羞，女生愛美愛拍照的天性也被勾出來了，雖然害羞，但是也沒有拒絕。
三個人按時到達了約好的餐廳，按照之前和慕北尋商量好的，張菲菲和顧晚笙先進去，慕北尋晚一分鐘再進去，然後在隔壁桌坐下。
和張菲菲相親的律師姓張，臉上掛着一副銀邊眼鏡，長得很俊秀，舉手投足間彬彬有禮，說話也很風趣。
對方看到張菲菲的時候明顯驚豔了一下，他明明來相親的對象是一名女警，還是刑偵隊的副隊長，雖然看過照片，但是他以爲會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女漢子，沒想到，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個可愛漂亮的蘿莉。
三個人聊得很開心，張菲菲一開始還有些拘束，後來也就慢慢放鬆了下來，耿直豪爽的性格也就慢慢顯露出來了。
高楊走進餐廳的時候，很快就看到在那裡談笑風生的幾個人，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顧晚笙旁邊坐着的人，居然是張菲菲。
－－－－－－題外話－－－－－－
我今天就是要噁心到大家，哈哈哈哈，有沒有被噁心到嘞！好多好多蛆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