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實話實說,行了嗎?我來找寧鴻遠,請他幫忙,我父親發動政變成功之後,殺了幾萬個人,我不願意追隨我父親繼續屠戮我天域百姓,我妹妹也是同樣,所以,我妹妹拯救了許多非常優秀的年輕人,而這些年輕人的父母都是我父親所殺,爲了贖罪,我妹妹就決定將他們交給寧鴻遠,而我柳天翼作爲兄長,也是她唯一的兄長,自然就必須幫她實現這最後的理想!”萬般無奈之下,柳天翼也只能這般實話實說。
沈紅月是一位復仇心理極強的女人,聽了柳天翼這一席話,勃然大怒,憤怒的美眸中燃燒着熊熊烈火,“真是一羣廢物,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居然選擇苟活下來,這樣的人交給寧鴻遠做什麼,這神劍宗又不是慈善園,更何況,你說得這些話根本不符合人情常理,我如何相信?你父親如此作惡多端,這些天剛剛一上臺,不思施行德政,卻在短短的三天之內殺了幾萬人,這種人的女兒會有這份仁心?”
柳天翼聽她這麼一說自己的妹妹,頃刻間怒火中燒,本想極力反駁,可想起正事要緊,也不想激怒這女人,反而語氣平淡地說道:“壞人的女兒就一定是壞人,好人的兒子就一定是好人,我原以爲這種迂腐的思想也只有那些迂腐的人能夠想出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沈紅月姑娘,竟然也是這麼認爲。”
沈紅月再一次回過頭去,望着這一位面目清秀,氣質傲骨的年輕人,心中不禁覺着此人性格與寧鴻遠頗爲相像,心道:“這小子說話的時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說不定還真是這一回事,可是我初來神劍宗,也不瞭解萬劍宗,那個無影老人如此作惡多端,他的兒子怎可能是善類,我還是得爲寧鴻遠留個心眼!”
心中如此想着,沈紅月還是決定繼續爲寧鴻遠考驗這柳天翼一番,繼續反駁道:“現在神劍宗與萬劍宗大戰在即,我與寧鴻遠交情深厚,自然必須站在神劍宗這一邊,而你,說得這一些話簡直是鬼話連篇,且不說你們的動機根本不符合人性,而且爲什麼是你來,你妹妹沒來?關於這一點,你能夠做出解釋嗎?能還是不能?”
柳天翼立即義正言辭地反駁道:“當然能,剛纔你說我的動機不符合人性,那麼什麼才叫做人性?復仇?助紂爲虐?不錯,你沈紅月是一位了不起的復仇者, 可是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復仇,比起復仇,他們更願意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比起復仇,他們更願意憑藉自己的努力去化解仇恨,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他們這樣的人,那我們就不可能站在這裡!合作纔會共贏,共贏,人類也纔有未來。”
沈紅月笑道:“這樣偉大的人,那也是諸如寧義武前輩這樣的英雄人物,你小小年紀怎麼可能看破這一層?更何況你妹妹還是個不懂事的女孩子。”
柳天翼大笑,“不懂事的女孩子?那請問你多少歲?”
這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二人眼前,正是寧鴻遠。
“夠了,你們所說的,我都聽到了,都是朋友,何必爭吵?”寧鴻遠站在沈紅月的身後,這般緩緩說道。
“寧鴻遠,你不是在練劍室練劍嗎?怎麼到這裡來了?”沈紅月瞧見寧鴻遠出現,立即迎上前去,這般語氣溫柔的問候道。
寧鴻遠面朝他笑了笑,“哎,這練了一個整晚來,想要出來走走,結果就發現了這一幕,我原以爲是多大的事情呢,結果是我的老朋友誤會了我的新朋友!”
沈紅月聽他這麼睿智的一句話,嫵媚大笑,隨後朝着寧鴻遠柔聲說道:“你還是這麼會說話,難怪那麼多女孩對你念念不忘。”
寧鴻遠苦笑道:“念念不忘?除了你和雪兒,誰還對我念念不忘?”
沈紅月聽他這一句話,心中頗感欣喜,“在你心裡,我已經和秦姑娘有了同等的地位咯?”
寧鴻遠摸了摸頭,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一句多餘的話,立即轉移話題道:“比起這個,你還是趕快給我的新朋友鬆綁吧,我相信他一定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我說。”
說完之後,寧鴻遠走到柳天翼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讓你受苦了!”
柳天翼也笑道:“唉,寧鴻遠,找你一次可真不容易,前有白眉老人非要讓我陪他聊天,現在你的這位了不起的女朋友,又將我捆起來拷問!唉,我什麼時候纔有你這樣的朋友!”
寧鴻遠哈哈大笑,“現在我們不就是咯?”
柳天翼怔住了好一會兒,這纔回答道:“看來,我妹妹沒有看錯人!”
寧鴻遠聽了這一句話,頗感疑惑,“你妹妹?哦,對,你妹妹纔是這一次行動的策劃人,而你最多扮演一個跑腿的角色。”
柳天翼道:“沈紅月姑娘雖然許多觀點我不認同,但是有一點,我是認同的!”
“那一點?”寧鴻遠一邊與柳天翼通過聊天建立信任,一邊準備爲他鬆綁。
可是,當他一碰到這“乾坤伏龍繩”的時候,就如同一道猛烈的閃電打在自己的手上,竟是讓他感到有些生痛。
無奈的寧鴻遠也只好回過頭來,無奈地望着沈紅月,“幫下忙咯,我的老朋友,拜託了。”
沈紅月心中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隨後想起正事要緊,也只好凝聚真元之力,將那捆綁在柳天翼“乾坤伏龍繩”收回納戒之中。
沈紅月到底是一個極其大度的女人,瞧見自己差一點弄巧成拙,也只好捂着嘴輕輕笑道:“唉,我也不知道你和他認識,差一點就好心辦成錯事,寧鴻遠,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爲了你好!”
寧鴻遠立即接過她的話,毫不猶豫地說道:“那是當然,我如果連這都不明白,那良心豈不是被狗吃了?”
沈紅月聽了他這一句話,竟是不顧女兒身,更是收起了之前那番嫵媚,只顧放聲大笑起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這十八年來,她爲了復仇,長時間生活在虛僞的謊言之下,露出的笑容也是虛僞的,怎麼可能笑得這樣燦爛,這樣歡樂。
她發現來到寧鴻遠身邊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而快樂本就是女孩最爲純粹的追求,如果一個男人連這一點都不懂,那他們實在是太失敗了。
鬆綁之後的柳天翼瞧見這沈紅月笑得這樣燦爛,想起那妹妹還在苦苦掙扎,前後一對比,心中一時間苦澀起來。
“現在我終於明白,我妹妹爲什麼對你如此念念不捨了!”柳天翼忽然這般笑着說道。
寧鴻遠也笑了笑,“別這樣高擡我,我只不過是個很普通的人而已。”
“或許是的,你怎麼不懷疑我?不懷疑這一次我來見你是奉了我父親的命?在兩軍大戰的時候,通過那些孩子偷取你神劍宗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