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被瓦羅戰勝,隨後才被漢尼拔擊敗的。”坎尼會戰時,陣亡的執政官保盧斯所言,他的同僚執政官瓦羅極力要求與漢尼拔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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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又來了!”正在忙乎着工事建築的庫里奧軍團,所有人只能又穿上鎧甲,拿起武器,和“去而復返”的朱巴王軍隊作戰,但沒人能料到,朱巴王的四萬大軍,就在距離他們前方五個羅馬裡開外的地方,源源不斷地派遣軍隊趕來。
朱巴王屬下的西班牙劍士們,也排成和羅馬軍團類似的橫隊,交替和庫里奧的人馬鏖戰着,先前庫里奧的副將賴布魯斯還能幾次擊敗對手,將他們給逐回去,但敵人卻越來越多,就連驍勇善戰的馬西人兵士,也疲累極了,沙塵越來越大,他們沿着去烏提卡的道路橫切面,排出的戰陣正不斷被逼得往後退,傷兵也越來越多。
漫天飛舞的砂礫裡,揹負鎧甲和盾牌的羅馬兵士開始不習慣起來,他的鼻孔裡全是都是這玩意兒,口渴和體力透支也困擾着所有人,但賴布魯斯還是勇敢地站在隊列的左翼,和所有的資深百夫長一起,在前線鼓舞士氣,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弄得努米底亞王宮總管撒普霎是狼狽。另外面,一羣羣努米底亞或毛里塔尼亞騎兵不知從什麼地面上冒了出來,他們是根本不講究任何陣地和目標的,反正就是不斷地穿插、迂迴,跑得各個山頭丘陵都是,隨後就和成堆的蒼蠅馬蜂般,對着庫里奧的後營發起毫無章法的攻擊,雖然大部分都被庫里奧打退,但時間久了,兵士們也到了體力的臨界點程度。
“快去,叫奎因都司和魯弗斯的五個大隊,帶着營寨裡的所有騎兵,衝上去增援。我方的騎兵很少,這樣下去是會被受困的!”庫里奧越來越緊張,先前的自信已經消失不見,他只會帶着少量直屬的騎兵,不斷但徒勞地打退朱巴王騎兵的一次又一次襲擾,對方逼近了就在馬背上拋射標槍,但絕對不會和你近戰,是來了又走,分隊反覆。
這會兒,龐培的兩個軍團也登上了能俯瞰戰場的一處高阜,“庫里奧徹底完蛋了,他在敵情還沒有完全消失前就貿然叫兵士散開構築工事,倉促裡這些軍團也缺乏互相配合作戰的經驗,根本沒有充足人手擔當預備兵力,與後方營地的連接也很不通暢,過於深入了。”站在上面的龐培,觀望着下面激烈的戰鬥,還不忘記點評一番。
“雖然知道我這樣說,是對羅馬的不尊重,但是我還是得提醒閣下,現在您應該高興纔對,並就馬上我方的行動做出部署。”一邊的德米特留斯提醒道。
“是的,是的,我一遇到軍陣就嘮叨不停的壞毛病始終改不掉。維布里烏斯,直接帶着第一軍團;裴萊塔烏斯,直接帶着第二軍團。雖然我本人是這兩個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但你倆都是首席資深百夫長,就讓我在這兒觀看你們的表演好了。第一軍團朝前急速行軍,搜索敵方的營地並且攻擊;第二軍團朝烏提卡城進發,告訴圖拉斯果斷髮起反攻,打破敵人的封鎖,並且將他們驅逐回高乃留斯舊營。”龐培十分清晰有序地發佈了這些命令。
維布里烏斯所帶的“野兔”軍團,各個都是一等一的鐵腳板,雖然是步兵但是跑起來如風般,大約在兩個白日刻後,這羣人就衝到了奎因都司的營地前,當時庫里奧的求援騎兵也剛剛到達而已,接着維布里烏斯沒有任何猶豫,下令第一軍團的兵士拔出短劍,就對十四軍團的營地發動迅猛突擊,奎因都司發覺自己在高盧行省幾年鍛煉出來的軍事經驗根本不夠看——還沒半個時刻,他與魯弗斯所率的五個大隊就全線潰敗,魯弗斯的觀點是“直接朝舊營走,去那兒登上我方的船隻還有一線生機,因爲龐培和朱巴王的主力都來了!”奎因都司也沒辦法反駁他的見解,只能在己方騎兵的護衛下,瘋狂朝後奔,將陣地和軟肋全部丟棄在龐培軍的兵鋒下。
這樣,庫里奧真的是被千千萬萬的騎兵給圍困了起來,接着朱巴王的騎兵又發起了次蓄力已久的突擊,將他的後隊與賴布魯斯的前隊給分割開來,庫里奧多次謝絕了他騎兵隊長要求扔下隊伍逃跑的請求,繼續堅持和所有人在一起作戰,但他現在只剩下絕境中的勇敢而已,卻已失去了對整個局勢的判斷,殺紅眼的他就是忘記再派遣求援的騎兵,去烏提卡城下,因爲那兒還有個馬西人軍團。
最終,庫里奧下達了最失敗的命令,當他看到隊伍的四周都是朱巴王騎兵來回疾驅時,他認爲上山是而今最好的對抗策略,天可憐見的,假如這時候賴布魯斯在他的身邊,便定會反駁這個方案:步兵必須設置後衛和射手,不斷交替掩護纔算是對抗騎兵圍攻的良策,一旦冒然上山,必然會被徹底圍死。
先前,李必達在上岸後與拉賓努斯的騎兵搏戰時,始終沒有上旁邊的高地,而是列陣迎戰,死死控制住水源。
果然,待到庫里奧終於上山後,敵人的騎兵十分迅速地就將山頭包圍起來,他們手裡雖然沒有帕提亞人那樣的弓箭,但還是截斷了庫里奧和河流間的聯繫。
這時候,賴布魯斯的前隊兵士,還是死命地抵抗着越來越多的敵人,直到一陣號角聲的響起,所有的馬西人和十四軍團兵士,都感到腳下鬆軟的砂地在顫抖裂開着,渾身受傷的賴布魯斯拄着劍站起來,他看到前方的敵騎紛紛朝兩邊跑去,而正面的煙塵就像晚霞裡的颶風般揚起,但這是個無風的日子啊,一團團黑影,在兵士的視線裡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背上高聳的塔樓,就像陸地上行駛的戰艦般,帶着雷鳴般的叫聲。
“是大象啊!”淒厲的叫聲四起,接着朱巴王的象羣就碾壓入了賴布魯斯的戰陣當中,兵士們再也維繫不了密集的陣型,他們在獠牙前四散躲避,有的滾到了象的肚子下,準備拔劍猛戳,但卻很快被緊跟在後面的努米底亞步騎給射翻砍倒。
“給我保持冷靜,抓緊手裡的標槍,對着它們柔軟的部位拋射。”說完,賴布魯斯勇敢地扒開兩名嚇到癱坐的兵士,拾起他們的標槍,對着衝在最前面的戰象就是一下。
標槍扎到了那頭大象的眼眶下,它流血了,但是也暴怒了,兩名兵士親眼看到很遠的距離外,那大象衝了過來,用長長的鼻子將賴布魯斯他們的指揮官給捲起來,雖然指揮官企圖掙脫出手來,還準備勇敢地拔出匕首砍刺大象的鼻子,但那頭龐大的牲口沒給機會,它將賴布魯斯拋到了半空中,接着重重地砸落地下,當賴布魯斯剛準備爬起來時,陰影籠罩在他的身上,急速落下,一聲難以名狀的響聲,羅馬的副將被象腿活活踏成了肉泥,內臟和血肉噴濺得到處都是。
待到朱巴王投入了象羣后,賴布魯斯的前隊,大約兩千名兵士,全部被驅趕到一處山崖下,騎兵像驅趕畜生般將這羣人給圍住,接着戰象就衝過去殘忍地踐踏,因爲朱巴王認爲這是件非常有意義的事,他喜歡看到戰俘在無助的情況下,發出悽慘的叫聲,被他的軍隊活活殺死。
到了臨近夜晚時,庫里奧逃上去的那座山,也被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的朱巴王騎兵攻下,庫里奧屬下的兵士死亡枕藉,屍體堆得就像剛被收割好的麥子般,而羅馬人的總指揮官屍體不明,不少騎兵正在打着火把找尋他的下落,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
奎因都司、魯弗斯剛跑到高乃留斯舊營,就叫馬爾克盧斯和馬克西姆斯動員所有的戰船和商船,帶着他們一起逃走,跑回西西里去,反正這兒不能呆了。
“不可以!”馬爾克盧斯斷然拒絕了,他隨後詢問兩位逃難來的,敵人現在在三羅馬裡開外,有多少追兵。結果西塞羅的弟弟滿面羞愧,支吾了很長時間也說不明白。
接着,馬克西姆斯就主動要求兩位將所有的兵士都交到他手裡,再加上部分武裝起來的槳手,順着營地繼續朝烏提卡靠近,“不能隨意丟棄總督閣下!”很難相信,這話是從一位艦隊指揮官的嘴裡說出來的。
所幸的是,他們居然沒有遭到攻擊,而且三羅馬裡內也沒有龐培軍隊的蹤影——他們都接到了命令,前去烏提卡集合,攻擊另外個馬西人軍團去了。
烏提卡城下的戰鬥結束得更快,朱巴王四萬人,再加上龐培兩個軍團的裡應外合,馬西人的十七軍團的後方又被友軍給丟棄了,戰不過也退不下去,於是只能投降,結果大部分倒黴,走到了朱巴王的軍中,接着馬哥與撒普在得到國王的命令下,把所有的降兵都押到了他們自己前些日子所建造的封鎖牆下,盡數屠殺了。
龐培得知此事後,十分地憤怒,但也無可奈何,現在的朱巴王就是能藐視羅馬在非洲的權威,他是爲所欲爲的,他分不清馬西人和羅馬人的區別,在他眼中都是從意大利來的壞蛋,都要殺掉。
找尋到天明,也未能找到庫里奧的其餘諸將,也只能儘快登上船隻退走,一些船隻因爲過載而覆沒,最後退回西西里的,反倒是新兵菜鳥的二十二軍團生還者最多。
大約一個月後,阿非利加庫里奧四個軍團“幾乎等於全軍覆沒”的消息,正式傳到了羅馬城內,龐培反攻西西里的謠言也接踵而至,城內一片混亂,有人驚恐,有人興奮。
“年輕的將軍庫里奧,因爲對獨裁官的極度忠誠,而按捺不住心中的勇敢,或者說過於衝動,而中了敵人的埋伏,而遭到了悲慘的失敗。”在塞維利亞的宅院裡,正在邀請許多權力人物赴宴的凱撒,若有所思地按住了字板,但他沒有隱瞞的意思,而是唏噓着說,“但是庫里奧將軍,和同樣勇猛的馬西人同盟軍團,依舊給予了敵人可怕的重創。不過,凡事還是得我自己親力親爲,馬上我就會在適宜航行的季節,帶着全意大利所有的軍團,前去與龐培作戰!”
聽到凱撒的這話後,各位賓客好像舒緩了口氣,看來獨裁官手頭還是有足夠的實力,來彌補阿非利加慘敗帶來的影響的。
於是絃歌聲繼續四起,在另外邊臥榻上,李必達正和阿提婭,及她的新任丈夫菲利普斯相談甚歡,菲利普斯曾經擔任過執政官,並且也是小有名氣的演說家,現在他正在給騎兵長官說一段雙關語的笑話。
“我覺得,馬上在阿非利加的戰事,應該叫我參加,那樣龐培不會採取任何抵抗措施,就會直接投降。”菲利普斯舒緩地說着,接着環視四周的賓客,他們臉上訝異的表情讓自己很是得意。
“那我可一定要講你帶着,並且還要在同個帳篷內居住,不然功勞會被別人搶走的。”李必達的心情看起來也蠻不錯。
“要知道,龐培可是以亞歷山大自居,而我是菲利普斯,難道亞歷山大大帝還會拒絕他父親菲利普的要求嗎?”菲利普斯以種模仿父親的語調,俏皮地公佈了答案,隨後許多賓客包括李必達都明白了這個雙關語的含義,也都歡快地笑起來。
後來,阿提婭就轉移了話題,她詢問李必達,關於圖裡努斯與科琳娜的婚事日期,但李必達卻反對女兒過早結婚,他明顯認爲那對科琳娜的身體是有害的,不過阿提婭卻顯得對這件事極爲熱切關心,總的有些事情,讓羅馬的貴婦獲取和在名利場上搏殺的男子相同的滿足感,操辦子女婚事也在此列當中。
“尊敬的菲利普斯,我不認爲你剛纔對龐培,或者說現在他依舊在羅馬人的心中是偉大的龐培的話語,是體面人物所能說出的文雅之言。”發出這樣話語的,是舉着酒杯滿臉嚴肅的布魯圖。
菲利普斯明顯有些尷尬,而阿提婭關於子女婚事的追問也就此被打斷,演說家隨即向布魯圖解釋說他只是開個雙關玩笑,並無任何壞心思在裡面,因爲馬上在座的許多人都要趕赴生死戰場,他想調節下氣氛而已。
但布魯圖好像根本沒有理會他,只是將眼光死死盯着還在臥榻上坐着的李必達。
李必達也回視了他幾眼,眼神當中並沒有挑釁的內容,不過隨即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站起來很有禮貌地向各位道別。
“高盧的維欽託利,和利古里亞的伊塔索斯將軍,都派遣了一個軍團前來爲獨裁官的遠征助勢,我還需要去辦理交割事宜。”
隨後,李必達看了布魯圖兩眼,就匆匆離開了,而對方明顯鼓着腮幫,想要衝上來與自己一番理論,但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指責對方?有什麼好指責的,李必達不過和自己站在不同陣營當中,他也沒做過任何坑害過自己的事情,舅父是在圍城當中被暴動的馬塞利亞市民殺害的,又能怪咎什麼人?
“馬爾庫斯·布魯圖,你是個理性的貴族,是個哲學家,完全沒有必要怨天尤人,而是應該擱置感性的爭執,繼續朝理性的目標挺進。記住,你不是不擇手段的喀提林,也不是大言無當的西塞羅。”布魯圖不斷地在心中咕嚕着剋制着自己,直到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回頭一看,恰好是他隔壁的凱撒叔叔。
“最近如何,還在怨恨我剝奪了你的公職嗎?畢竟喀西約已經走馬上任了。”兩人好像回覆不到以前的氛圍似的,布魯圖就低着頭,跟在獨裁官的後面,隨後找了兩個相對的臥榻,坐下而談。
塞維利亞打了幾個手勢,奴隸和僕人便紛紛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只有一位過去,將兩人臥榻間的青銅燈火撥到最亮的程度。
“沒什麼怨恨的,我當然知道自己的斤量,還是順着資歷慢慢來好了,畢竟自己只是想做一些對邦國和自身修養有益的事情,不需要急功近利的思想。”布魯圖自嘲着說到。
結果凱撒下面卻說,“去鍛鍊鍛鍊吧!”
這話倒讓布魯圖有點吃驚,但凱撒接着說,“喀西約去盧西塔尼亞,我給他的任務給招募個軍團,也就是番號四軍團,財務方面的事情,你先前在給小加圖擔任幕僚時,也擁有比較多的經驗,所以行省財務官我認爲由你來擔任比較合適。”
“我沒有經過百人團會議的推舉,這樣做是不符合共和國傳統的。”布魯圖這話說得很執拗。
凱撒笑起來,就像對個不懂事的孩子般,“我的獨裁官也沒經過任何推舉,當年在布匿戰爭時期元老院本來也沒有權力組織指揮軍隊,委派軍隊將領,時代在變化,情況在變化,人也要跟着變不是嗎?布魯圖我的孩子,如果你還有想變強,還有想博取榮耀的想法,那就得腳踏實地,先前我叫你回家就是希望能冷靜段時間。所以去吧,孩子,在麥田裡勞作總會得到收穫的。”
這時,依在柱廊邊,看着這兩人交談的母親塞維利亞,見到她最心愛的兩個男子的臉色由原先的僵硬,慢慢緩和自然下來,她也欣慰地笑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凱撒和李必達儘可能地追求個“快”字,凱撒推舉了出身西班牙的巴薩圖斯,和另外位元老院派的貴族波丕律斯擔任執政官,算是應和了先前優拉貝拉的請求,結束了自己獨裁官的任期,但依舊沒有丟棄軍權,相反他卻將精英幕僚親信,大部分分配到了“戰時行省行政院”裡去,這批人就擔任共和國民政軍事官員的同時,也處理着行省的事務——民政官負責調度包稅騎士,而軍事護民官級別的,則擔當在其餘非戰時行省的募兵訓練工作。
三月十二日,即新執政官開始頒佈法令的時刻,凱撒宣佈出動所有艦隊和陸軍,駐屯在布林迪西港,直到西西里各個港口處,等待一聲令下,便全部朝阿非利加衝去。
這次凱撒的方案,是避免在烏提卡與龐培決戰,因爲龐培可以隨時獲得朱巴王的強力援助,而是先派遣希提烏斯、喀西約,儘量渡海朝毛里塔尼亞送去一個軍團,並動員當地土王攻擊朱巴王后院來牽制他;自己則和李必達帶主力,去已經鞏固好的萊普提斯上岸,掃清當面的拉賓努斯軍隊,接着徐徐靠近烏提卡,再捕捉決戰時機!
前任西西里總督庫里奧,迄今依舊生死不明,但凱撒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將這個行省劃歸到自己帳下,運作起來。
至於李必達,暫時也扔下了騎兵長官的頭銜,改爲“戰時行省行政院首席長官”,名字極長。
但下面最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當凱撒與行政院首席帶着衛隊,走出羅馬城,經由坎佩尼亞時,十軍團的那羣老兵,大約三千人左右,自動集結起來,由斯卡瓦帶頭,就跟在凱撒坐騎的後面,不即不離。
走了會兒後,凱撒將馬匹停下,那羣十軍團的就也停下腳步,相隔大概一個弗隆,不少人還背過臉去,不和凱撒做目光接觸。但等到凱撒驅趕坐騎往前趕的時候,這羣大頭兵又很井然有序地跑步跟在後面。
“喂,你就不和他們說些什麼?”李必達提醒着旁邊的凱撒。
“我沒驅趕他們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凱撒不經意地說到。
“但最好還是和十軍團說些什麼吧!”伏在馬鞍上的李必達建議說。
最後,在坎佩尼亞的邊境地區,當卡普阿的其他軍團來到後,凱撒停下來,驅馬來到了十軍團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按照行軍姿態揹着工具和行李,但卻沒有武器和盔甲,看到長官騎着馬過來後,斯卡瓦帶頭轉過身去,其他人也都很羞愧地站在原地,不說什麼。
“前獨裁官訓話演說!”李必達在旁邊來了這麼一聲,結果所有人立刻站齊。
凱撒拉着繮繩,來回走了兩遭,隨後簡潔地說了句,“十軍團暫時不去布林迪西,而在拿坡里等待新兵整補,隨後以滿編主力的面目,第二波渡海來萊普提斯與我會合。”
接着在十軍團的如雷般的歡呼聲裡,凱撒和李必達撥轉馬頭,絕塵而去。而十軍團則重新列好了縱隊,緊緊地跟在了他們的背後。
“親愛的李必達烏斯,上次斯卡瓦等首事者所簽署的字板,有沒有交到你那兒?”待到布林迪西的營地時,凱撒在營帳裡解下披風和佩劍,詢問着李必達。
“是的,內裡的條款我都過目了,正在積極籌劃準備着。”說着,李必達就叫馬提亞將皮匣子拿來,將那字板遞給了凱撒。
凱撒看了會兒後,唔了聲,還給了李必達,而後坐下來,帶着種很輕鬆的語氣吩咐說,“這首事的五個人,等到渡過海後,就把他們給處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