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伸手暗暗捏一把季安寧的手,她的嘴裡笑着說:“自然是經大人許可出門。田二孃湊近季安寧耳邊低聲說:“我們家的人多,我們讓人注意兄嫂們出門的情況,有動靜,就會早早的候在門口,跟着他們一塊出門去。”
季安寧很是羨慕的瞧着她們兩人,她們原來是這般賴皮着的出門,她很有些感嘆的說:“我的伯母和哥哥嫂嫂都不愛出門。”田大娘用頗有些嫌棄的眼神瞧着她,說:“你想要出門玩耍,總能尋得到出門的機會,你可以隔一陣子跟家裡人說,珍姐姐約你出門有事。”
季安寧輕輕搖頭說:“珍姐姐要約我有事出門,她也會先給我下帖子。”田二孃瞪眼看着她,說:“你這樣老實的性情,那有季寶花說得一絲天性狡猾的樣子。你要跟我們好好的學一學,日後也能好好的收拾那個一嘴流言的人。”
季安寧頗有些感念她們的好意,想一想,說:“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庶姑姑,我總要尊重她。再說見怪不怪,其怪也會自敗。”田二孃皺眉瞅着她說:“我們田家的人,就是書讀得太多了。要象顧家的姐姐們一樣就爽快了,瞧着不痛快的人,就直接上手收拾去。”
“哼,哼”顧八娘和顧九娘兩人連連哼了起來,顧八娘衝着田二孃說:“我們家姐妹有幾人會沖人直接動手教訓去?你休得在外面壞我們的名聲。”田二孃瞪眼瞧着她,直接說:“八姐姐,上一次,你家那個庶姐來院子尋你的錯,你不是說不過她,直接給了她兩巴掌嗎?”
季安寧趕緊忍住到嘴邊的笑聲,她低垂下眉眼不去看顧八孃的神情。田百珍伸手暗自捏了捏季安寧的手,她擡眼瞧見她眼裡的笑意。田百珍低聲問季安寧:“你可要尋一尋梢弟?”季安寧立時站起來,她向顧家姐妹和田家姐妹說:“我弟弟年紀小,我要去瞧一瞧他。”
田百珍順勢站了起來。笑着說:“我陪我表妹失陪一會,我們去瞧一瞧人。”兩人很快的往前院走去,走到半道上,季安寧好奇的問:“珍姐姐。那位八娘子真的在人前打了她的庶姐嗎?”田百珍很是肯定的點頭說:“自是打了,那人是來找打的。”
季安寧很是不明白的瞧着她,田百珍瞧着她的神情,想着她的年紀漸大起來,布氏和邵氏妯娌都不是愛言說他人家宅裡是非的人。田百珍輕輕嘆息起來。她家裡之所以給她許下這樣的一門親事,瞧上去有太多的不足之處,其實也是挑了王家的兄弟不多家事簡單。
田百珍把季安寧拉到路邊上,低聲跟她說:“東西顧家都是幾代居住在一處,近幾年來,兩家都傳過分家的消息,只是傳了多次,都沒有下文。東西顧家的老人家們沒有一個願意分家出去,這麼一個大家,他們在家裡做着老祖宗。有那麼多的小輩敬着,日子過得很是舒服。
這兩家的男人們,也沒有幾個好的,大部分男人重色輕嫡妻。八娘和九娘雖說是家裡的嫡女,可日子過得未必比庶姐妹輕鬆。只有親事上面要比庶女來得輕巧快速。八娘那個許不出去庶姐,聽說生得美貌又會說話,很受她父親的寵愛,一向不把嫡姐妹瞧在眼裡。
八娘在十一二歲時,就有人上門提親,可是她的庶姐比她大一歲。一直沒有動靜。八孃的母親很是賢良,她有心想讓庶女先訂下親事,可是瞧中她庶姐上門求親的人,她的父親和庶姐姨娘庶姐沒有一個相中的。這一拖就幾年過去了。
八孃的母親就是再賢良,也不會願意誤了親生女兒的佳期。去年年底時,就和她父親商量着先給八娘定下一門親事,過後再來給她庶姐尋一門親事。”田百珍的一番話說下來,季安寧只皺眉頭,想着幸好她活在季家。不用早早去面對那些不堪的現實狀況。
田百珍瞧着季安寧的神色,她笑了起來說:“寧兒,你那位庶姑姑雖說難相處,可是你們季家是有規矩的人家,她也只敢在外面散佈謠言壞你名聲。可你年紀這麼小,她又能壞到什麼地方去,最後還是壞了她自個的名聲。”
季安寧輕輕的點頭,她其實想得很是明白,季寶花繼續這樣胡說下去,只怕她大了之後,親事是非常的艱難。季安寧笑着跟田百珍說:“珍姐姐,你不會生氣,我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也想得明白,要胡說,我怎麼也說不過她。
只要她不惹火我,我就由着她去。她要惹火我,我跟顧八娘學,直接上手去,我還不會打巴掌,我直接往她身上打。”田百珍愣了,一會她緩過神來,趕緊說:“八娘子那是佔了理,纔敢出手,你要動手,可一定要佔了大道理啊。”
季安寧點了點頭說:“珍姐姐,我明白,我現在就由着她在外面亂說,反正我年紀小,又不象她一天到晚就想着嫁人。我家太爺是最護着這位庶姑姑,不管這位庶姑姑做什麼事情,他都會認爲她做得有理。
我不和她爭,是不想我大伯和大伯母爲難。我想看着她這樣繼續下去,沒有人提醒她,她將來能有什麼後果。”季安寧瞧得很是明白季守業夫妻待季老太爺是孝順,可卻不是如待季老太太那般發自內心的孝順,他們是極其重禮教的一對夫妻,對季老太爺的種種表現,那是對孝道的一種遵行。
季老太爺想來心裡是非常清楚長子長媳婦待他一直是忍耐盡着的孝道,所以他的行事總是儘量不去觸動季守業夫妻的底線。季寶花受他的影響,早早就瞧得清楚,季家誰可以得罪。季安寧低聲笑了起來,以季守業夫妻的品性,季寶花只要安分認命的活着。
她就能有一條陽光大道可以走,可她偏偏不認命不安分,以爲憑她的聰明,又有季老太爺的護持,她一定能過上好生活,她繼續這樣下去,她的未來,不用別人說什麼,季安寧都知道她註定只能走一條小路。有父如季老太爺,不毀最親近的人,他又能毀了誰。
季安寧只要想到多年之後,季寶花經過事情多起來,重新反回頭來想,她那種醒悟過來追悔莫及的神情,她的心裡就能樂得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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