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灰暗的空間,沒有人世間的五彩繽紛,入眼處皆是黑色的山木,黑色的河流,天空是霧沉沉的灰白色。
在一棵參天大樹下,黑氣翻騰,其間隱隱傳出聲音:“剛纔天邊的光痕是怎麼回事。”
另一道蒼老的聲音道:“稟告零尊,那光痕是人魔兩界的封印出現裂痕。”
“我魔族大能皆被困魔音谷,,好在封印也已鬆動,不出百年,魔君就會衝出,帶領我魔族重見天日,傳令下去,讓各魔妖安心等待,人族也並非好惹。”
“靈尊放心,千年前的教訓,讓他們都安生的很。”
這片空間,隨着兩道聲音消失,再次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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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璣子看着靈霄門主,怎能不知情由,衆人只是藉此向天道宗發難罷了,那一雙雙眼睛,分明也在向天道宗要交代。
天璣子語氣冰冷道:“門主想要怎樣的交代?”
“天道宗門人修煉魔功,恐怕與魔界有染,不配再開山立派。”
靜,懸空寺上甚至連風聲都沒有了,天璣子成了衆矢之的,所有目光都聚在身上。天璣子畢竟修煉百年,面不改色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我天道宗並無怕死之輩。”
不知爲何,天地間靜溢的出奇,唯有兩人的內心的聲音,是那麼清晰。
莫離和苓陽兩真人相互對望一眼,悄步來到天璣子身後,天璣子雙目如同兩道利劍,直視着靈霄門主,沒有絲毫的怯弱。
苓陽、莫離二人突然出手,雙指點在天璣子背後兩側,天璣子雙眼迷離,身體暈倒,被莫離真人從背後接住。
天道宗衆弟子出現騷動,靈霄門主嘴角上揚,露出笑容,用虛僞的聲音道:“莫離和苓陽真人真乃英傑,不如由兩位宣佈解散天道宗,我靈霄門定以禮相待二位。”
莫離真人並未看靈霄門主,而是對蕭遠山道:“蕭遠山教徒無方,讓其弟子修煉魔功,今日將其一門逐出天道宗,永世不得踏入。”
靈霄門主的臉變得陰沉下來,惡狠狠的盯着莫離真人。
蕭遠山明白,要報天道宗無事,放棄自己這一門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也不能怪誰,如果真要怪,那就怪這個世道,讓人心殘酷更勝魔性。
在場凡修爲高的的都可看出,那道魔威並非凌空語所能釋放出的,可誰會容式微的天道宗出現這麼一個妖孽。
那一劍,太過可怕,別派是不容許凌空語成長的。此刻的蕭遠山明白,自己一門七人,恐怕凶多吉少,還是早走爲好。
蕭遠山對身旁幾人道:“我們下山。”說完便扶着凌空語率弟子離開。
人羣中飛出四人,擋住蕭遠山他們的去路,四把長劍出鞘。蕭遠山苦澀一笑,身體只剩一道殘影,向四人而去。
在蕭遠山心裡,今天也許只能與徒弟一起赴黃泉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爲皺狗。
那道炫目的劍影,在四人身旁穿梭,好像要劈出一個朗朗乾坤。
那呼嘯的劍風,在宣泄着主人的怒氣,也在向世人證明自己不會屈服。
蕭遠山的劍重於泰山,但卻不失輕靈,似在舞劍,可看的人們驚心動魄。
那四人更是苦不堪言,費力堅持,就像面對一座大山,被撞的氣血翻騰。
劍舞,似煙花般綻放,萬道光芒閃耀,四人倒地。
交手不過十幾招,蕭遠山斃掉四人,各派震驚,二代弟子中能有此修爲的恐怕僅此一人,連天道宗的人也是深感驚奇,不曾想到這個平日低調的小師弟,竟有如此修爲。
可是在驚豔的人,沒有機會成長起來,那也白談,凌空語如次,蕭遠山也如此。
“水月洞天”,一道雄渾的掌風,撕扯的空間‘嗚嗚’直響,堂堂水月軒軒主出手,大庭廣衆下對付一個晚輩,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世道,難道真要無中生有,連顏面也不要麼?
蕭遠山身體拋出,一口血霧噴出,在陽光下是那樣晶瑩絢麗,久久不散。蕭遠山身體重重砸在地上,似乎能聽到那骨骼摔斷的聲音。
紀晨等人連忙驚呼道:“師傅。”跑上前去抱住大口吐血的蕭遠山,凌空語也吃力的爬上前。
凌空語身痛,心更痛,本想替師爭光,不曾料到惹來大貨。在這個世間,有多少人遭受飛來橫禍,白白失掉性命,本是無辜人,卻被弱肉強食。
凌空語泣不成聲,自責道:“師···師傅,都,都怪我。”
蕭遠山擠出悽苦的笑容,慈祥的看着幾個弟子,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那般溺愛。艱難的說道:“不怪你,是怪師傅沒用,還要連累你們也要遭罪。”
再次有十幾人受門內長輩指使,準備向蕭遠山一門下毒手,緩緩走來。
在這樣一個世道,天理何在,公道何在,紀晨擡頭望着蒼天,紀晨擡頭,看着懸空寺上一幅幅醜惡的嘴臉,心冷到極點。
“夠了。”凌空語喝到,踉蹌的站起身,對凌霄門主憤恨道:“此事由我引起,你們要交代,我給。”
凌空語手掌泛着藍光,照在蒼白的臉上,嘴角的鮮血是那樣殷虹,又是那麼觸目驚心,真不知蒼天爲何這麼不開眼,難道非要逼得喋血五步方可罷休。
掌起手落,一切塵埃落定?
是是非非,隨風而散?
凌空語的掌重重落在丹田氣海,頓時萎靡,臉色蒼白的可怕。
在場的人都感到凌空語靈力漸漸消散,氣海乃是化靈之源,丹田受損,無法煉氣,體內靈力也會隨時間散去。
凌空語深知,衆人以那道魔威爲藉口,意在剷除自己這個潛在對手,讓天道宗再次式微。如今,連累了師傅,連累了幾個師弟,唯有廢掉修爲,纔可換衆人生路吧!
凌空語冰冷的對月華軒主道:“這個交代,夠麼?”
水月軒主本以爲凌空語會寧死不屈,倒好有理由殺死,沒想到直接廢去修爲,倒也夠狠。剛纔已經出手傷了蕭遠山,再相逼凌空語這小子,也實在不妥,思忖了會便道:“只要在場的衆人沒有意見,你們自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