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蘭洛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連忙靠近泰蕾,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悄悄說道:“那個啥,‘配偶’一詞在凡人世界不適用的。”
不等對方反駁,他連忙重新定義了兩人間的關係:“咳咳,這位是我的朋友,泰蕾,一位實力強大的魔導師。”
溫蕾薩一臉冷漠,根本沒有理會蘭洛斯的意思,只是死死盯着他旁邊的女人,一言不發。
爲什麼感覺有股濃烈的火藥味兒?
嚥了口唾沫,蘭洛斯見兩頭薩拉斯軍馬被牽了過來,連忙小心翼翼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呃,我們現在還有要事,等忙完了我請你吃飯,好好敘敘舊。”
“站住!”只聽一聲厲喝,溫蕾薩大手一揮:“這個流放者未經允許私闖奎爾薩拉斯邊境,給我把這兩個狗男女抓起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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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奎爾薩拉斯最大的邊境據點,風行者之塔依舊那麼高聳入雲。騎在軍馬上,蘭洛斯眺望着愈發那個愈發接近的熟悉地點,不由得心生感慨。
上一次他來這裡時,還能大搖大擺駕駛魔法飛毯在天空中翱翔,現在,卻要被一羣全副武裝的精靈遊俠押送。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回去了。
不過還好,溫蕾薩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並沒有將他和泰蕾五花大綁。而且這小姑娘的所作所爲確實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他也沒有理由去怪罪別人。
誰讓他的身份,是一名奎爾多雷流放者呢?
但要說他心裡沒有芥蒂就見鬼了,好歹兩人之間也算是有交情,居然一點也不通情達理,真是傷心。
想到這裡,蘭洛斯回頭幽怨地看一眼身後一言不發的泰蕾。
溫蕾薩本來就已經想要給他倆行個方便了,結果誰知這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妮子禍從口出。
不過……蘭洛斯回過頭,目光如炬地盯着身邊神色凜然的年輕少尉。
“別這樣看我。”溫蕾薩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目光,“我是按規矩辦事,沒把你們綁起來你就感激涕零吧。”
“我說。”蘭洛斯摸了摸下巴,“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渾身一震,溫蕾薩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吃你個大頭鬼!”
仔仔細細打量着少女精緻的面容,蘭洛斯很輕易便從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和兩頰淡淡的粉紅讀出了一些端倪。暗自發笑的同時,他的目光卻被對方腰間的那柄彎刀所吸引。
令人不爽的目光滑落腰間,溫蕾薩下意識擋住了自己的佩刀。
“你從哪兒找到它的?”疾風之刃,蘭洛斯記得很清楚,最後一次見它的時候,它正插在埃基爾鬆的體內。
“我和我的小隊擊敗了那個巨魔。”溫蕾薩撇了撇嘴,看似不經意地說道。
難怪這小丫頭能得到少尉的軍銜,埃基爾鬆是阿曼尼巨魔的一員大將,在巨鷹之靈的幫助下,他可是給奎爾薩拉斯的天空帶來了不小的壓制和災難。
雖然對方的話語平平無奇,可蘭洛斯還是能捕捉到那轉瞬即逝的悲傷。
“那場戰鬥應該很不容易吧。”他的聲音很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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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點頭,回過神來的溫蕾薩又快速搖了搖頭:“犧牲很大,但我們拿下了勝利,那是一場值得我們所有人驕傲的戰役。”
戰爭是一場嚴厲和殘酷的課程,儘管走上戰場的時間不長,可溫蕾薩的成長依舊讓蘭洛斯大吃一驚:“你真的變了。”
“嗯?”
“變得更堅強,也更成熟了。”露出淡淡的笑容,蘭洛斯溫柔的話語如春風拂面,讓溫蕾薩的心頭滋生出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成長本身具備無數可能,它能讓我們變得更好,也能讓我們變得更加冷漠。可在你身上,除了看到榮譽和力量,我還看到了仁慈與憐憫。”
“我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去評價這背後的辛酸和苦楚,但。”他緩緩豎起了大拇指,“你做的很棒,溫蕾薩。”
年輕的少尉愣愣地望着他。雖然這種激勵的話語她從她家人那裡聽到過,但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相同的兩個人,蘭洛斯的語氣和話語使她的內心泛起了陌生而又新奇的漣漪。
“那還用你說嗎?”或許已經成了習慣,溫蕾薩並不想像以前那樣把自己的軟弱展現出來,尤其是在這個人面前,“我可是風行者。”
蘭洛斯搖了搖頭:“其實我一直都很擔心你。”
臉上的固執突然凝固,少女悄悄轉動眼珠,通過餘光看向了對方。
“擔心你因爲追逐你兩個姐姐的腳步而迷失了自己,我想告訴你的是,每個人都是不可複製、不可替代的,你除了是風行者,更是溫蕾薩。”
“一味地追逐她們的背影不見得是件好事,榜樣不應該是陰影,而是激勵。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過自己的生活,走自己的道路,才能看到你所期望的風景,才能讓你站到她們身邊,甚至是走的更遠。”
“不過還好,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我纔不需要你擔心呢。”溫蕾薩低下了頭,嘟嘟囔囔聲若蚊蠅。
“是是。”蘭洛斯笑了笑,興許是感覺話題過於嚴肅了,隨後捂住胸口,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畢竟我只不過是個被你討厭的人罷了。”
“哼。”他的話讓溫蕾薩不由自主回想起了過去,一時間小臉緋紅,“明明都怪你自己,總是對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嘿呀!小姑娘,說這話可是要負責的,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孤零零坐在海邊,要不是我幫忙升了兩把火,少說也得給凍出病來了吧?”蘭洛斯得理不饒人,用裝作很小聲實際誰都能聽得到的聲音嘀咕着,“那人還求着我當她老師呢。”
“你給我閉嘴!”溫蕾薩整張小臉變得一片通紅,惱羞成怒之下,竟是慌不擇言,“那你怎麼不說說,當初你,你還把我綁起來做這樣那樣的事呢?!”
“哈?”沒有去理會周圍人愈發古怪的視線,蘭洛斯眉頭一挑,惡狠狠地瞪大了眼睛,“那明明是你不分黑白在先的吧,還對我發起偷襲,我那是正當防衛。”
“胡扯!”從溫蕾薩臉上更加濃郁的紅暈不難看出蘭洛斯所說是否實屬,“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稱得上堂堂正正?”
“那你成天跟蹤我就算的上是堂堂正正了嗎?”
“我那是……”
看着兩個人爭得面紅耳赤,後方的泰蕾顯得有些出神,一絲失落和羨慕在她平淡如水的眼眸中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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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捲起淡金色的長髮,不斷撫摸着那張美到窒息同時也英氣逼人的臉龐。希爾瓦娜斯顯然是非常不喜那麻麻癢癢的感覺,伸手撥開了遮擋視線的劉海。
與此同時,她那銳利如箭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下來。
在大門前方的斜坡下,一隊熟悉的人馬緩緩接近,爲首的,正是她以爲傲的妹妹,溫蕾薩。不過很快,柔情消散,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勢從她婀娜矯健的身姿上擴散開來。
她雙眼微眯,頗有深意地打量着那個跟溫蕾薩大眼瞪小眼的精靈法師。
很快,她們來到了崗哨的大門前。
溫蕾薩和蘭洛斯在看到那個站在門口的身影后,心照不宣地在第一時間停下了爭執。後者顯然是爲了避免引火上身,至於前者,她也不是很清楚爲什麼要這樣做。
反正肯定不是擔心這傢伙被姐姐報復就對了!
“喲,看看這是誰呀?”希爾瓦娜斯朝溫蕾薩點了點頭,隨即雙手抱胸看向蘭洛斯,用一種令人提心吊膽的語氣沉聲說道。
“日安,希爾瓦娜斯將軍,許久不見,您還是這般英姿颯爽。”蘭洛斯心生不妙,不過表面上卻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態度轉變這麼大,使得溫蕾薩暗地裡惡狠狠瞟了他一眼。
然而希爾瓦娜斯是什麼人?這般小動作,她自然是盡收眼底:“溫蕾薩,我記得你的線報是說有一個流放者擅闖邊境?”
不妙啊……
見對方根本不理會自己,蘭洛斯的笑容瞬間僵硬,額角甚至滲出了些許冷汗。
“呃,是的。”年輕的少尉下意識迴應道。
“奎爾薩拉斯的律法可不會讓任何一個犯人逍遙法外。”希爾瓦娜斯看向了蘭洛斯,那凌然的氣勢讓後者一臉的生無可戀,“把他給我綁起來!”
“誒?”溫蕾薩小臉一愣,連忙慌亂揮手,“不是,姐姐……”
“我不是說了嗎?”寵溺地摸了摸溫蕾薩的臉蛋,希爾瓦娜斯的語氣雖然溫柔輕緩,可依舊透露出一股不可違逆的氣勢,“我親愛的妹妹,在外面,要叫我將軍。”
與此同時,幾名遠行者二話不說就掏出繩子衝上前來。
“放輕鬆,都是老熟人了,沒事的。”朝旁邊緊繃起來的泰蕾做出寬慰的手勢,蘭洛斯也沒有抵抗,直接選擇束手就擒。
不過別看他這般自如,事實上心裡早就掀桌了。老熟人見面,不說擺個百八十桌宴席,至少也得開瓶好酒慶祝慶祝吧?一上來就玩這麼刺激的,還是接連兩次……
我這26的魅力值是鬧着玩的嗎?
等等,不拔劍的話,好像只有1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