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瑩餘光掠了樑允,“現在你的男人我還給你,趁着厲鬱成還沒采取行動,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永遠不要再回海城。”
她走回去,在樑允身側停住,不乏譏誚:“你不孕是事實,並不是像我說的醫院誤診,現在,時星懷孕了,你白白得了一個孩子,你該滿足了,反正你一直都想要個孩子不是嗎?”
蘇瑩走了,留下我跟樑允面面相覷。
我心裡自嘲,我倆像被人戲耍利用完丟掉的垃圾,徹頭徹尾的手下敗將。
“時星。”樑允走到我面前,我看到他眼睛裡的愧疚,他沉默片刻,提起,“聽說你之前想不開,自殺了……”
我嚥着喉嚨,笑得敷衍,“已經跟你無關了。”
我轉身要走,樑允拽住我,我下意識的抽回手來,我居然反感他的觸碰。
樑允的手心空着,他收了收手,低聲道:“對不起……我辜負了你。”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我也根本不想聽,我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樑允,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把離婚證領了吧。”
樑允面露不捨,喉結輕滾着啞聲問我:“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時星,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
我很堅定的搖頭:“樑允,曾經我全心全意付出的愛情,已經隨着我那一次的自殺,徹底的死去了。”
樑允還想說什麼,最終他沒有說,他站在原地,目送我離開。
我回家,靜靜等着厲鬱成的到來。
他的腳步聲剛響起,我就聽到了。
我攥緊手裡的報告單,因爲心裡的不確定,緊張到發抖。
“怎麼不穿襪子?”厲鬱成擰着眉頭,溫熱的手掌裹着我的雙腳,他將我從沙發裡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雙肩僵硬,始終垂着長睫,他看出異樣,又問我:“不舒服?”
我緩緩看向他,他長着一張過分英俊的臉,只要稍微有點深情,就足夠讓許多女人趨之若鶩。
“我今天,跟樑允提離婚了。”我表明我的態度。
厲鬱成稍稍擡眉,卻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嗯,挺好。”
我卻很在乎他的看法,“你不高興嗎?”
“高興。”他回答得太快,我甚至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許是察覺出我的不悅,厲鬱成挑脣笑,“你想討我歡心?”
“時星,我若是在乎你已婚的身份,我早就有手段讓你離婚。”他的眼睛噙着笑,“我不在乎,你在我身邊,我就有自信,不會再讓你離開。”
他的話,化作利箭,一箭一箭射向我的心臟,我聽到鮮血汩汩而出的聲音。
“你是不在乎我的身份,還是不在乎我?”
厲鬱成聽出我話裡有刺,不悅皺眉:“時星。”
我卻又問:“你會跟蘇瑩離婚嗎?”
他眼窩驟深,是極度不悅的表現。
我的心碎裂開來,“你會娶我嗎?如果孩子生下來,是算厲家的孩子,還是一個私生子?”
“時星!”他沉怒,將我放開,他煩躁的擰了擰領帶。
我霍然冷笑出聲,單薄的站在他面前,我喃喃問他:“厲鬱成,你愛我嗎?”
聲音輕到,風一吹就散了。
厲鬱成眉心不曾鬆開,就這樣沉沉的注視着我。
我已經知道了答案,我捂住心口的位置。
疼,一點一點撕扯的疼。
“我明白。”我低着臉,微笑,“是我要的太多了。”
他沒有承諾過什麼,我也沒有權力要求什麼。
“時星。”厲鬱成側過視線來,像是斟酌過的,“不如,孩子流掉吧。”
我一震,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我雙脣顫着:“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