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大會依然在逍遙山莊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令人瞠目結舌的開場着實讓人大開眼界
‘鬼魅羅剎’雖身受重傷,但他那陡然劈出來的一劍卻是威力不容小窺,傷重也能如此,那等他傷愈之後又會是怎樣的驚人?衆人不敢再多想
還有那突然出現將‘鬼魅羅剎’氣得口吐鮮血,最後甚至昏厥的宇文輕狂更是成了茶餘飯後的新話題
而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玄邪宮宮主風行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武功卓絕,不似傳聞中的那般不堪
……
南宮御昏迷之後,陸陸續續有很多人前來探望,不過都被石修和蒼沛一一擋下
平日素不往來,此時來攀交情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及盜
不過,還好翌日,所有人便離開逍遙山莊,前往金陵的烈焰堡
一路上,南宮御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偶爾醒來不到片刻,眼前的人都還未分辨清楚,便又沉沉的昏睡過去
零兒,不,應該是由戀姬兒易容喬裝的假零兒
南宮御的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喬裝遠比戀姬兒想象的來得容易。
而她所做的就是一直陪在南宮御的身邊,僅此而已
每次南宮御睜開眼的第一句話絕對是:零兒
每每聽到這個名字,戀姬兒只能一邊咬牙切齒的將滿腹妒火壓在心底,一邊模仿零兒的嗓音一次又一次的柔情款款的迴應他
真是個令人可恨又可愛的男人
恨他,因他對旁人冷酷無情到了幾乎令人髮指的程度;愛他,因他居然能傾覆所有的去愛一個人
可是他愛的那個人卻不是她,但是她有信心,以她的原本容貌和才能定能讓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御,你愛我嗎?”
戀姬兒低首,用零兒聲音在南宮御耳邊以甜膩的嗓音喃喃低語
故意輕輕在他耳旁呼吸,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臉,耳際,脖子……
南宮御彷彿醒了,但不真切,他的黑眸視線模糊一片,沒有辦法集中,聽到了戀姬兒的聲音,心裡醒了,明白是零兒在和她說話,也明白撲面而來的是零兒的氣息,可是沉重的身體卻不容許他真正醒來
零兒,我愛你!
他想開口回答,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在心裡無數次的回答她的問題。
他的掙扎全寫在臉上,戀姬兒再次輕撫他的臉,柔柔的安慰
“御,我知道你愛我,我知道,我知道,我全知道……”
似乎是聽到了滿意的話,南宮御臉上的抑鬱緩緩舒展開,漸漸的恢復了平靜,或許他又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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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輕狂怡然自得的躺靠在馬車內,雙目微閉,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有節奏的輕輕彈動
偶爾,宇文輕狂會斜眼用視線餘光掃向蜷縮在角落的零兒
“怎麼不說話了?之前你不是還挺兇悍的嗎?”宇文輕狂冷笑着,語氣嘲諷
零兒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將臉埋進相交的雙臂間
與他說話還不如對牛彈琴
宇文輕狂雙眼危險的一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零兒猛地扯出角落,靠近自己,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
“不想死就最好改改你的態度,否則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宇文輕狂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眼底盡是怒火
零兒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雙眼,挑釁似的怒視他
“有本事就殺了我!”
宇文輕狂再次送了她一抹冷笑
“殺了你?那豈不是便宜了南宮御?”
“你!”
零兒緊咬嘴脣,氣得說不出話
她憤恨的眼神惹來宇文輕狂的一陣嗤笑
“恨我?想殺了我?”
零兒輕哼一聲,蔑視的瞪了他一眼,沒辦法撇過臉,就乾脆直接將視線移向一邊
宇文輕狂用力的將她的臉扳向自己,強迫她和自己對視
“你居然敢蔑視我?”
“你這種人就該被鄙視,被唾棄!”
忽視被他捏疼的下巴,零兒幾乎是咬牙切齒將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就怕他聽不清楚
“是嗎?爲什麼?只因爲我想對付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鬼魅羅剎’?”
“他纔沒有殺人不眨眼!他只是爲了自保罷了!”
“自保?恐怕也只有你會說這句話!他纔是真正該被鄙視,被唾棄的人!”
“胡說!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恨他,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他是好人!他是好人!他是好人!”零兒嘶聲力竭的拼命吼叫
好人?!
或許是這兩個字震懾了他,宇文輕狂眼底閃過一絲驚詫,捏住零兒下巴的手不覺加大了力道
宇文輕狂眯眼,若有所思地眼神穿透她,落在茫茫的遠處
許久——
零兒以爲自己的下巴快被他捏碎的時候,他突然狠狠的推開她,撞在馬車木欄上,疼得零兒差點忍不住的叫出聲。
“你很愛他!”十分駕定的一句話
零兒渾身一僵,臉上頓時紅霞滿天飛,帶着被人看穿的尷尬,有些慌亂的坐起來,再次躲進馬車的角落裡,和宇文輕狂保持着儘可能遠的距離。
宇文輕狂突然沉默下來,清秀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氣氛卻不知爲何低迷的令人寒慄
零兒兀自沉浸自己的沉思中,渾然不覺周遭風雨欲來之勢的沉悶,捲縮着身子,極力穩住瑟瑟發抖的牙齒,用力掐住手臂的手不斷冒着冷汗
御的身體好些了嗎?他們是不是已經到金陵了……
零兒將臉埋進雙膝,緊咬嘴脣,抑制想哭的衝動,不願在宇文輕狂面前示弱,不斷調適着呼吸,就怕自己會突然在宇文輕狂面前哭了出來
“有人愛他?!他沒有資格得到任何人的愛!”
宇文輕狂雲淡風輕的緩緩低喃,眼底卻驟然閃着幾近瘋狂的嗜血光芒,陰寒的嗓音讓零兒詫異的擡起頭
“我就讓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說着,宇文輕狂抓着零兒,掀開車簾,縱身一躍,突然停落在距馬車幾丈處,手一鬆,零兒一個踉蹌,狼狽的坐倒在地上!
“你想幹什麼?”
零兒驚恐的瞧着突然變得陰森恐怖,甚至面目猙獰的宇文輕狂
“幹什麼?我要讓你看看你所愛的人是如何的兇殘,如何讓他的雙手沾滿血腥!”
怒吼的同時,兩臂猝揚即收,既不是擂拳也不是掄掌
幾乎是在他揚臂之後的同一霎那,周遭的幾棵蒼天大樹全部都從同一水平的地方轟然倒地
宇文輕狂的屬下皆驚恐的退了又退,避了又避
就在大樹倒地的同時,樹後驀地竄出數十個黑衣人,二話不說直接刀劍相向
宇文輕狂緩緩勾起冷笑,雙眼詭異的佈滿血絲
猝然拔劍,如餓狼撲入羊羣一般疾快的穿梭於黑衣人之間
冷冽森寒的銀芒驟閃,兩條人影各自狂嚎叫橫飛出去,其中一人被攔腰斬斷,下身留在這邊,上身落在那邊嗥叫
“看見了嗎?他殺人的時候就是這般!”
又一劍砍了一人的腦袋,腦袋骨碌碌的在地上滾動數步之遠才停下來,驚懼的雙眼甚至還暴睜着
“他喜歡聽人哀嚎,喜歡鮮血飛濺的聲音……”
凌捷如風的飛刺橫劈更是威猛無匹,幾乎令人禁不住要脫口讚歎他那近乎完美的身手,可只要兩眼往他身旁周遭稍微轉上那麼一圈,沒有多少人能不嘔出來
零兒顫抖着身子,如風中落葉般搖搖欲墜,恐懼的雙眼想移開視線,卻像中邪一般直愣愣的看着眼前不斷有人倒下
死人死狀太悽慘,活人活狀太恐怖
一聲聲令人不忍聽聞的慘嚎,尚存一絲氣息的恨不得再被補上一劍,也好過半死不活,面對死亡的恐懼
溫熱黏稠的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身上,更爲他殺紅的眼添了幾分嗜血
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恨傾瀉而出似的,宇文輕狂掠閃着身形,將所有黑衣人一個不留的殺光
最後一個時,宇文輕狂將手中利劍一拋,準確無誤的插回劍鞘,右手陡然一伸五指如鷹爪般深深插入黑衣人的心口處,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嚎悲嗥聲中,活生生挖出血淋淋的心臟,對上零兒空洞的雙眼
“這樣殘暴的人,你還依舊愛他?”
說着,五指一緊,硬生生掐暴掌上的心臟,佈滿血絲幾近狂亂的血紅雙眼猶如野獸噬人般令人膽戰心驚
零兒已完全失了血色,癱坐在地上,僵硬如石,腦袋裡一片空白,如掉了魂的玩偶一般呆愣,雙目空洞,毫無神采
宇文輕狂帶着滿身血腥,緩步走向零兒,在她面前蹲下
沾滿鮮血的右手在零兒臉上滑動
從額頭滑到臉頰,從臉頰再到她的鼻尖……所到之處便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的手指彷彿能灼傷一切,所滑過之處無不疼痛難忍
“……你……走……開……走……開……御……御……御……御……”
零兒驚恐的盯着他的手指,如視毒蛇猛獸一般,用盡全力嘶喊出聲,顫抖的聲音卻如蚊蠅般微弱
宇文輕狂緩緩勾起嗤笑,在他猙獰的臉上更是駭人
“這樣就害怕了?你哭啊,求我放了你,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我放了南宮御,求我給你們解藥……哈哈哈哈哈——”
零兒狠狠的瞪着狂笑不止的宇文輕狂,咬緊嘴脣
御是何等的心高氣傲,就算他真的在她哀求後給她解藥,他寧死也不會吃!
而她又怎會折了他的驕傲,怎會如乞丐般乞求眼前這個兇殘的人?
休想!
寧死也絕不順他的心!
“我愛他,就算死我也愛他!就算他殺人不眨眼,是人人唾棄的大魔頭,我還是愛他!解藥,我們不稀罕!”
零兒近乎失控的叫嚷,滿是驚恐的臉上卻又透出倔強的光彩
狂笑聲啞然而止
宇文輕狂血紅的雙眼漸漸恢復清明,彷彿驚詫於她的失控尖嚷聲
也許是因爲突然從她柔弱的身上爆發出的那股堅強,又或者是爲了捍衛南宮御的驕傲而散發出的那份不屈
宇文輕狂,呆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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