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涼風陣陣,給夏日帶來幾涼意與愜意,林中衆鳥歡鳴,追逐嬉戲一派歡暢
零兒側坐在南宮御身前,抱着他的腰。南宮御一手握劍,一手執着繮繩,讓馬兒以平穩的速度前行。
南宮御低下頭,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逮到她偷瞄的目光,每每零兒都是立刻轉頭,一副認真看風景的模樣。
“休息一下!”南宮御突然在一棵大樹下勒馬停住
呃……休,休息?這麼快就中午了嗎?
“不要發呆!”
“嗯!是,是!”零兒連忙回神,取下馬背上的乾糧和水壺。
“主子,這是水!”
“主子是要吃饅頭還是餅?”
南宮御沒有說話,徑自拿着餅吃起來。零兒看着手中的饅頭和餅,不知該如何收回。唉,主子還是不要她伺候!
“不要發呆,快吃,我們待會就得出發!”
“嗯!”她低低的應了一聲,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饅頭。忍不住又偷瞄了他一眼,唉——對於那天晚上的事,主子一個字都沒有再提,她想問,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想到當時主子的樣子,她就覺得胸口一陣沉悶。雖然後來她才知道他舉劍其實是想對付身後打算偷襲的人,可是她還是難以安心。
愣愣的看看掌心的被劍氣所傷的傷口,小臉頓時嫣紅一片,羞怯不已。她知道她當時誤以爲他要舉劍自殺,反應有點過激,可是……爲什麼後來變成……撫着左臉的胎記,臉更紅了——只是主子爲什麼要……
南宮御不是不知道零兒欲言又止的原因,只是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天晚上的舉動,只是下意識的就……就親了她……
瞥了零兒一眼,瞧她含羞帶怯的模樣,不用多想也知道她神遊到哪裡了,嘴角不禁揚起一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微笑。
一陣微風席面,南宮御眼神一變。
“零兒……”南宮御平靜的喚出聲
“主子?”零兒疑惑的擡頭,不明白南宮御爲何會喚她。
“見血,你可還吃的下去?”
呃?見血?!
“可……可以不見嗎?”雖然不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但是沒有人會想見血的。
“嗯!”南宮御環顧四周,太靜了,靜的有些異常
突然,南宮御一躍,左腳輕點右腳,轉眼間竄進不遠處樹頂。茂密的樹葉遮擋了視線,零兒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宮御的舉動。
很快,四周的樹上均傳出不自然的沙沙聲,伴隨着重物落地的聲音,隱隱傳出類似於痛苦呻吟的哀呼。
咦?
不等她有所反應,南宮御飛身抱起坐在樹下,手中還拿着半個饅頭的零兒,騎上馬,迅速離開。零兒回頭看去,驚訝的說不出話。看看南宮御,再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黑衣人……
可以嗎?她可以這樣想嗎——他爲了她,所以纔沒有沒殺他們的?
就算是自欺欺人好了……
零兒抱着南宮御的腰,倚靠在他溫暖厚實的懷中,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血腥味飄入鼻中——是主子的味道
又睡着了?南宮御低頭一看,下意識抱着她的手臂一緊,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讓她睡的安穩些。
再次無語問蒼天,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替自己找個累贅來忙?但是既然決定帶着她,再不解也無濟於事;既然她想跟着他,那麼就得自己想辦法融入他的生活型態。他可以教她,但不會縱容她。
再次瞥了她懷中熟睡的嬌顏一眼,呵護、體貼、溫柔等等形容詞向來跟他無關,南宮御也不打算從現在開始例外,頂多——他把馬騎得慢一點
“零兒……零兒……零兒……”睡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在耳邊不厭其煩的呼喚。
零兒皺着眉頭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寒氣逼人的俊臉
“主,主子?”眨眨眼,再眨眨眼
“生病了?”說着,一手探上額頭,又執起她一手,測着她的脈象。
“沒有啊!”她一臉的茫然
“那怎麼睡得這麼沉?”
咦?剛纔是眼花了,還是她在做夢?她好像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擔憂?
零兒遲遲不能回神,神情複雜的打量着南宮御,粉頰微紅,杏眼閃着晶亮光芒;南宮御不解的望着她嫣紅的小臉
沒發燒,怎麼臉紅成這樣?
南宮御沒再說話,在附近撿了一些柴,在溪邊準備生火。
天什麼時候黑了?
零兒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額頭。一切正常啊,剛纔明明記得才休息,吃了午膳,怎麼才一轉眼就晚上了?
零兒環顧四周,一片黑暗,除了此起彼伏的蟬鳴,倒還算是安靜。雖說是夏夜,但林中不免有點涼意,零兒站起身,掬把溪水洗去面上的風塵,頓時清醒許多。在能看到南宮御的範圍內也幫着撿柴。
在她抱回滿懷的柴木時,南宮御一手拿魚,一手拿着兔肉烤着。陣陣香味飄出,零兒剛纔還覺得有些飽意的五臟六腑此時居然唱起來空城計,深深吸了口香氣,一口又一口的吞着口水
“主,主子……”放下手中的柴,嘴裡叫着,眼睛卻一直目不斜視的盯着南宮御手上的食物,就差把眼珠放上去了,微張的嘴似乎隨時都回流出口水一樣。
“餓鬼!”南宮御冷冷的突出兩個字。此時零兒的注意力全在食物上,根本就不知道南宮御說了什麼。只是反射性的點頭。
“是,是,是!主子說的是!”
“擦擦口水!流了一地!”一聲低斥。
突然感覺有些寒氣,零兒迅速回神,隨便用衣袖擦了擦,呵呵的對着南宮御傻笑。
傻!
南宮御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不由得再次想起給他惹來這麻煩的風行。下次見面,直接一劍殺了他,不讓他痛苦的死就當是他的謝禮!
哈嗽!正準備上牀休息的風行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怪事了,怎麼無緣無故打噴嚏?繼續脫鞋上塌,風行渾然不知自己捅了馬蜂窩,馬上就要滿頭孢!
“拿去!”
面對眼前香氣四溢的烤魚,零兒再次吞了吞口水,毫不猶豫地接過來。
“哇!主子,好好吃!”零兒毫不吝惜的讚賞,眼中閃着無比崇拜,又驚又喜的耀眼光芒。
“囉嗦!”南宮御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句。耳根卻有些暗紅,還好零兒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烤魚吸引,沒有發現。
吃了幾口,零兒蹷眉,看看手中的魚,再看看南宮御手中的兔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次又怎麼了?南宮御以眼神詢問。
零兒挨近他,笑得討好,一聲不吭,只是眼神在烤魚和兔肉之間徘徊。
這丫頭擔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不能縱容她——算了,不過是兔肉罷了
南宮御粗魯的把兔肉塞進零兒手中,順手搶過烤魚,還不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主子,你真是好人!你是零兒見過的最好的主子!還是兔肉吃起來方便!主子你真好!”
南宮御有些傻眼的看着狼吞虎嚥的零兒,他自問沒有虧她吃喝,怎麼現在看起來像個幾十年沒吃飯的餓鬼?
唉……南宮御發現自己最近經常嘆氣,而且越嘆越長了
半晌
零兒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至少在她認爲很嚴重
“主子,我們要連夜趕路嗎?”
“不!”
“那…..那我們今晚,露宿?!”千萬不要點頭,千萬不要點頭。零兒在心中祈禱。
南宮御瞄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啊?!不會吧?這次,零兒是真的有點感覺被雷劈了。
不理會她發呆的表情,南宮御徑自到背靠着樹坐下,閉眼準備休息的樣子。
“主,主子,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等零兒說完,南宮御直接拒絕。
“哦!”帶着哭腔,有些任命的哦了一下,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
就算她是個做雜工的丫頭,也沒有露宿野外的經驗阿…….
“過來!”南宮御直接命令
假裝沒聽見
“過來!”南宮御深沉的聲音裡已經有了薄怒的意味,眉間緊蹙。零兒好像聞到殘忍的血腥氣味正緩緩的浸入四周
情勢比人強,零兒腳下一跺,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他……
南宮御手臂一伸,不怎麼溫柔地將她攬入他的懷裡,嚇壞了的零兒差點尖叫出聲,拼命的想掙扎出他的禁錮
“主,主子……?!”零兒驚慌的瞅着南宮御近在咫尺的臉。
“睡覺!”他的語氣淡然,卻仍帶有不容說不的命令意味。
零兒只得認命的把他的胸膛當作睡枕用,然而這樣親密的膚觸使得她昏眩不已,偎靠在溫暖的胸懷中,嗅聞着熟悉的氣息,心跳聲越來越響,甚至有些管不住似的。零兒再次疑惑的擡頭看看似乎已經進入夢鄉的南宮御
自從那晚之後,事情好像都完全不一樣,主子和她在一夕之間變了,可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輕嘆口氣,微紅髮燙的臉蛋緊貼着溫厚的胸膛,沒多久呼吸變得舒緩均勻,睡着了。
意識到懷中的人兒已經睡着,一雙星眸突地睜開,迸着噬血的冷光。不動聲色的順手拔下數片樹葉,一手攬住她腰身的同時,手中的樹葉也以着凌厲氣勢破空往不同方向射去。
幾聲悶哼同時響起,當零兒迷迷糊糊的察覺異樣,想要一探究竟時,南宮御將她更爲緊密的摟入懷中。
“只是幾隻兔子亂跑罷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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