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鍾可情便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你可情表姐的花瓶,我沒有砸。可笑的是,現在照樣保不住!
這樣的口吻,這樣的內容,只能是鍾可欣!
鍾可情氣得握緊了拳頭,蒼白的指節死死扣住手機,恨不得透過電話線路,將手機那端的人活活掐死!
不僅僅是那隻漯河圖青瓷花瓶,鍾家老宅封存着鍾可情上輩子所有的記憶,親情、友情、愛情,就因爲鍾可欣的嫉恨,盡數化爲灰燼了!
鍾可情發誓,這一切她都要討回來,毀了她過去的人,就別想擁有安生的未來!
“好孩子,一定嚇着了吧!”季奶奶見她安然歸來,趕忙吩咐張小蝶扶她上樓休息。#_#
鍾可情恍惚一笑,“奶奶,賀律師辦事很利索,我沒什麼事。這些天,課業落了不少,我不用休息了,直接去學校吧。”
季奶奶也不勉強她,吩咐司機送她去學校。
私家車載着鍾可情和張小蝶,拐進了長郡高中。
這所高中不同於其他公立學校,是私人開的,教學設施算得上a市最先進的,所啓用的也是經過層層選拔、奪得國內外各項證書的最頂級教師。
這是貴族學校。單看教學樓,就知道造價不菲。古樸典雅的歐式建築風格,令整個學校在一衆大樓中脫穎而出。市中心的位置,栽種着數百株水杉,更是前所未有的。單單幾株水杉的價值,便已經超過了千萬,更別提這種大範圍的種植了。
司機將她們送到校門口,張小蝶幫她揹着書包,緊跟在她後頭。
鍾可情根本不認識路,她不知道傳說中的301班在哪一棟哪一層,更不知道這個點大家都在做什麼。
“子墨小姐,怎麼不走了?”張小蝶也停下來。
鍾可情微微垂下頭去,做出季子墨那副膽怯的樣子,對着張小蝶道:“你走在前面。”
季子墨一向怕生,這次許久沒來上課,估計是不太敢見老師吧?
張小蝶這樣想着,便走上前帶路。
教學樓a棟,六樓。
鍾可情微微擡起頭,門牌上的301三個數字清晰可見。不同於其他教室的安靜,這個教室異常喧譁,想來是聚集了全校所有的紈絝子弟。
季子墨曾經在日記中寫道:第三排的何進喜歡抽菸,年紀輕輕就抽出了黑眼圈。譚雪和黑子在老師眼皮底下打啵,情難自我……
可以想象,這是怎樣一種腐朽的學習環境。
季子墨剛走到教室門口,教室裡便傳來一陣起鬨聲。
“老師,有人遲到了!”
“老師,季子墨一個星期都沒來上課了,怎麼不開除她?”
“老師,你不開除她,我也不想上課了!”
“老師,她後臺硬,你是不是不敢動她?”
“……”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講臺上授課的老師一臉陰寒。
鍾可情可以想象,季子墨的人際關係是有所差,幾乎所有人都希望學校開除她,他們都不想跟她一起上課。
人羣中央,鍾可情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季子姍眉梢帶笑,像只狐狸似的,兩彎眉毛翹上了天,所有男生都簇擁着她,儼然一個孩子王。
“老師,隨便缺勤,你都不管的麼?”那些頑劣的男生顯然不願意輕易放過她。
授課的姚老師面色一寒,望向鍾可情,問道:“季子墨同學,你爲什麼遲到?”
張小蝶聽了,趕忙攔在鍾可情面前,解釋道:“老師,子墨小姐家裡出了點事,所以——”她也是個膽小的主,一句話說得沒頭沒尾。
“小跟班,老師在問季子墨問題,又沒問你,一邊涼快去!”剛纔那個男生指了指牆角,示意張小蝶閃開。
張小蝶雖然是季子墨的陪讀,但她也擔心被一羣紈絝子弟所孤立,只得默默地走開。
姚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身材微胖,臉上畫着濃妝,穿着齊膝的鏤空花邊裙,這一身打扮倒是可講臺下的那羣兔崽子極爲相似。
鍾可情很會看人,那女人的一個眼神就能透露她的內心。她的雙眸中帶着些許不耐煩,很顯然她也不喜歡季子墨,只是礙於季家的勢力,不敢對她說重話。
“季子墨,你都說說,這些天你去幹什麼了?”姓姚的女人丟了手中粉筆,一臉嚴肅地問道。
這要她怎麼回答?
自殺了麼?這可是要上頭版頭條的,對公司的股價有很大影響。
這樣有損季家的話,她可說不出口。
鍾可情微微揚起頭,“老師,這是私事。”
“私事怎麼了?私事也得說!”姓姚的抓住了她的小辮子,面上瞬間閃過一絲蠻橫。
“就是!私事也要說!”幾乎全班都跟着起鬨。
季子姍卻一言不發,看好戲似的,靜坐在人羣中。
“老師,你看季子墨還在笑呢!她分明是不服你!”一個男生站起來,吊兒郎當道,“老師,你今天要是不處置她,別人就會說你怕了季家,以後你還怎麼服衆?!”
姓姚的忍了季家很多年,被這麼一挑撥,脾氣果然上來了,指着鍾可情的鼻子道:“你今天要是不說出個理由來,就給我站着上課!”
鍾可情可不是季子墨,不可能就這麼低聲下氣地屈服。清澈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狠厲,她眉頭一揚,緩緩笑出聲來:“老師,如果我坐下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開除我不成?現在是我交學費給你,要不要聽你的課是我說了算,你要是不滿意,趁早走人,外頭趕着上崗的老師已經排到校門口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