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的燈依舊亮着,冷慕喬趕來看着羊羊一個人坐在門口,上前拽着她的衣領,“怎麼回事?我要一個解釋,爲什麼她和你去吃飯會變成這樣?”
羊羊不敢看冷慕喬的雙眼,把頭別到一邊,“……對不起。”
痞子把冷慕喬拉開,“你找羊羊的麻煩幹嘛?悅姐還在裡面躺着呢,你就不能消停點兒?”
蘇況趕來的時候,蘇悅正好被推出了搶救室,“我妹怎麼樣了?”
“她眼睛被人撒了生石灰,哦,不,不全是,現在還不清楚那些生石灰裡混進了什麼。”
“我問的是我妹怎麼樣!”
“……她的眼睛目前爲止還不能恢復,意思就是說……她失明瞭。”
蘇況和冷慕喬同時向後退了一步,“失明?那她多會兒就能看到了?”
“這個不好說,要看她眼睛的恢復程度。”
病房裡,蘇悅安安靜靜的躺着,麻醉的藥效還沒過,她還沒醒。冷慕喬坐在她牀邊,握着她有些冰涼的手,心裡陣陣翻騰。
痞子靠牆站着,雙手環胸,蘇悅是竇竇唯一的姐妹,如今成了這樣……竇竇還沒回來,等她回來知道了……他要怎麼解釋?
蘇況拽着羊羊走到一邊,“我讓你保護她,就是這麼保護的嗎?我信你,所以找你靠近她,結果呢?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我沒想到她會偷襲。”
“那你爲什麼還帶悅去那家店吃飯?你到底想幹嘛?跟我玩兒雙面間諜?顧語楊!”
這是他第一次吼她。
“我……我知道我解釋不清了,當初跟季筱曦聯繫也只是想了解她到底會怎樣對付蘇悅,我好防着,可是……我……”
蘇況雙手叉腰,搖了搖頭,“我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太讓我失望了。”
羊羊擡頭看着蘇況的雙眼,她知道,那種眼神……是第三次出現。第一次是蘇家二老死的時候,第二次是蘇悅出車禍的時候,第三次……
冷慕喬和痞子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剛想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悅就醒了。
“羊羊,你過來。”等羊羊走到她身邊……“最信任的人教會了我不要信任任何人,羊……顧語楊,你是哥哥派來的?是嗎?”
“……是。”
蘇悅慢慢坐起來,“哥,這是你最成功的一次,不過……以後能不能不要再派人來我身邊了?常冥曾經也是你的人吧?”
蘇況走過去把蘇悅抱在懷裡,“是哥錯了,哥再也不這樣了。”
“我又沒事,你怎麼都哭了啊?我自己的眼睛我自己清楚,沒事的。”蘇悅輕輕地拍着蘇況的後背。這個男人只有在面對蘇悅和竇竇的情況下會這樣。
“悅……”
蘇悅把蘇況推開,“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妹妹我還沒死呢!你哭成這樣,咒我啊?給我好好的!都給我回去睡覺去!我困了!明天早飯我想吃桂花糕,好不容易成了病人可以讓你們伺候一會兒,我可要好好行使權力。”
蘇況沒辦法,對於蘇悅他向來是言聽計從,於是帶着羊羊離開了病房。
感受到手心的溫度,“雙重人格,你也先回吧,我想休息了。”
“你確定不用我留下來陪你?”
“我自己可以。”
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蘇悅的身影,窗外的月光照進來,映在她的臉上,顯得特別淒涼。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蘇悅終於不再假裝堅強,手在面前晃了晃,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
“季筱曦,你爲了雙重人格竟然做到這個份兒上,你是在逼我嗎?”
眼淚慢慢滑落,由於剛做完手術,眼淚蟄的眼睛還有些疼。突然聽到門被打開,蘇悅以爲是冷慕喬他們返回來,慌忙地擦去淚水。
那人進來後把門關上,坐到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手帕塞到了她的手裡。拿出果籃裡的一個蘋果,靜靜地坐在一邊削着皮。
“你是誰啊?雙重人格?還是哥哥?”
那人不說話,繼續削着蘋果,等蘋果削好又放到了她手裡。
“你到底是誰啊?是我認識的人嗎?”不知怎地,蘇悅吃着蘋果,竟然感覺特別的安心。
那人沒有說話,等蘇悅把蘋果吃完,拿了張溼巾幫她把手擦乾淨,收拾好一切,扶着她躺下,幫她把被子掖好,走到窗邊檢查了一下窗戶是不是關好了,然後又回到她身邊,輕輕地摸着她的頭髮,哄着她睡覺。
蘇悅的心情也因爲那人的出現,莫名的變得好起來。安靜的夜晚,那人一直坐在她身邊,寵溺的看着如今有些憔悴的她。
第二天一早,蘇悅按照自己的生物鐘起牀,“你還在嗎?”雙手下意識的向四周探去。
門被打開,冷慕喬看到蘇悅不知道在找什麼,趕快過去抓住她的手,“怎麼了?在找什麼?我給你買了桂花糕,你昨天不是說想吃嗎?”
“雙重人格,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人?”
“什麼人?沒有啊,怎麼了?”
“哦,沒事。幫我拿一個桂花糕吧,我有點兒餓了。”或許他已經走了吧?蘇悅在心裡想着。雖然嘴裡吃着桂花糕,但也因爲心裡藏着事情,變得不那麼美味。
冷慕喬在一旁看着蘇悅故作堅強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坐在她身邊陪着她。
蘇悅慢慢地嚼着,靜靜的感受着,昨晚那人應該不是雙重人格,因爲氣場不對。“雙重人格,你不去學校嗎?我自己也可以的,你不用陪着。”蘇悅突然很希望冷慕喬走,因爲她覺得如果這病房沒人來了,那昨晚的那個人或許就會出現。
“我請了假了,會一直在這兒陪着你。你現在眼睛還沒有恢復,做好多事情都不方便,不要總是說自己可以,別忘了,你還有我呢。”
蘇悅點點頭,突然手機響起,冷慕喬趕快幫她接聽遞了過去。
“喂?誰啊?”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