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羿安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之後他能不能繼續和守護簽約,全要看朗倏是否大度,而且同理可證,將來能不能收寵都要朗倏說了算。
看着師羿安已經黑的像鍋底一樣的臉色,師羿行笑着道:“還是那句話,既然不能反抗,你就躺下享受吧。”
“我去,說起來,守護爲什麼要和我們簽訂契約。”師羿安可不相信那些守護都是活雷鋒,爲了世界的和平,爲了人類的發展進步,願意與師家的子孫簽訂契約。
“能爲什麼,守護大部分都是已經修煉到即將成仙的妖精或者魔物,但是卻沒能成功渡劫,師家祖先將它們的魂灌進石像中,他們與有緣的師家人簽訂契約,成爲師家後人的守護,等到師家的後人陽壽盡了,他們就能夠得到真正的屬於自己的軀體,可以繼續修煉歷劫,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雙贏吧。”
“如果我們陽壽未盡就死了呢?”師羿安問到。
“守護就會重新變回石頭,等待下一個主人的出現。”
這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朗倏會對老爺子說,他會照顧自己到死,朗倏的石像在是家門口佇立了上千年,說起來,根本就是自己拯救了他好不好,結果這個朗倏一副狂拽霸帥的樣子,搞得好像自己佔了他多大的便宜似的。
師羿安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踟躕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那個,你是不是試了門口的那隻白色的狼?”
“是啊,一點反應都沒有,血都沒有滲進去,我都懷疑那個根本就是一塊石頭。”師羿行把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食指遞給師羿安看。
師羿安把自己割的皮肉外翻的手指也伸了出來,兩個人看着對方的手指,相視一笑。隨後就招呼了鬼傭去小叔那裡取藥。
小叔那邊打發了於青過來送藥,還說是有東西要給師羿安,讓師羿安早點回思危居。
師羿安怕小叔等的着急,匆匆辭別了師羿行就趕回了思危居,結果看到小叔正在同雲墨聊天,頓時覺得自己怕是有些回來早了。雲墨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坐在小廚房門口的凳子上給熬酸梅湯的砂鍋打扇子。空氣裡散發着烏梅和山楂熬製之後酸酸的味道。
小叔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旁邊,把烏梅、山楂、桂花、甘草等藥材用秤稱了放在油紙上,紮成一包一包的。小叔的品味十年如一日,橘黃色的大花半袖襯衫,和雲墨呆在一起就像個猥瑣大叔。
“回來的還挺快。”小叔瞟到師羿安回來了,拍拍手將上面的殘渣拍去,站了起來,指了指桌上的東西說:“都是些外傷、祛毒的藥,你剛剛下山這些東西都用的到。用完了就給我這邊來個電話我給你快遞過去。”
“嗯。”
“明天我要下山辦事兒去,這一兩天的也不一定能回來,你走的時候就不去送你了。”小叔說。
“沒關係,我就出去歷練歷練,過段時間回來看你。”師羿安笑說。
小叔之後,大伯和三叔也陸陸續續的給師羿安送來了不少東西,搞得師羿安光香燭符紙就裝了一大箱,帶走呢,沉的慌,不帶走又駁了大家的好意,真是難以抉擇。
晚上的時候,師羿安和朗倏兩個人一起吃了晚飯。
“你晚上睡書房的榻吧,我讓雲墨找牀被褥。”師羿安趁着吃完飯的空檔說道。
朗倏放下筷子,扯了張餐巾紙,將嘴擦乾淨,說:“不必了。”
師羿安本來想問爲什麼,但是看着朗倏這個樣子,就把疑問憋了回去。晚上臨睡前,他看到朗倏開門走了出去。心下疑惑,就悄悄開門想要看看他究竟是幹什麼去了。
結果師羿安一開門,就看到一隻一人高的黑狼坐在院子裡的月光下,眯着眼睛擡着腦袋曬月亮,它的毛並不是很長,卻在月光下黑的發亮,黑狼坐的很直,脊背呈現出一條漂亮的弧線。
黑狼感覺到身後有人,睜開眼睛轉過頭來問:“有事嗎?”
……
這種狼嘴裡吐出人話的感覺非常奇怪。
“你,爲什麼不像別人家的守護那樣,只有在我需要的時候纔出來?”師羿安走出來坐在門口的石階上,託着下巴問。
“哼,我纔不像那種低等小妖,需要蠢貨主人的召喚。”
師羿安滿臉黑線,就知道它的嘴裡一定吐不出象牙來,本來打算聊聊天和他增進一下感情,它卻在這裡裝大尾巴狼,是真正的大尾巴狼。師羿安起身摔門,睡覺去了。
黑狼歪着頭坐在那裡耳朵撲棱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師羿安把房門摔的震天響,黑亮的大尾巴在地上掃了掃,就轉過頭去繼續修煉了。他現在身上的法力還沒有恢復到之前的十分之一。
師羿安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好久,雖然眼睛早就已經累得睜不開了,但是精神還是非常的亢奮,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會兒是後山山洞裡的石像,一會兒是朗倏變成狼時黑亮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師羿安醒來之後,看到朗倏不在院子裡,他輕輕推開書房門,看到朗倏側躺在榻上,單手支着腦袋在休息。師羿安輕手輕腳的將門合上,他轉頭看到雲墨拿了一把掃帚在院子裡轉悠。
“你在找什麼?”師羿安問到。
“我在看,你的那隻狼,有沒有掉毛。”雲墨說着突然頓了一下,“說起來,我今天聽門口開門的張三鐵說,白色的石像丟了。”
“丟了?”誰沒事做會偷個石頭疙瘩走,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深山老林中,莫不是那個石像真的被師羿行召喚醒來了?
雖然昨天師羿行說他沒能簽訂契約,但是想來想去也只能有這樣一種可能。師羿安拔腿就往知靜居跑去,等到師羿安冒冒失失的衝進知靜居的正房的時候,看到師羿行正在牀上果着身子和另一個人糾纏不清。師羿安連忙轉頭遮臉,道了兩聲對不起就往外面跑。
“羿安,快回來。”師羿行就像看到了救星,叫了一聲。
嗯?難道不是你情我願,而是,霸王硬上弓?
有好戲看!師羿安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進去,看到師羿行已經掙脫了那人,扯着空調被裹了自己下/身,赤着腳站在地上,劇烈的運動讓他慘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紅潤。
躺在牀上的男人,長了一張妖孽一般的臉蛋,眉間一點硃紅,躺在牀上姿勢風/騷撩人。
“你是誰,爲什麼出現在這裡?”師羿行冷聲問到,好像如果下一秒對方還不能把自己的底細都交代出來,他分分鐘就會弄死對方。
“我叫拂曉,你呢,帥哥。”男人故意將自己的聲音拉的很細,每一個字的語調都千迴百轉,尤其說道帥哥的時候,還眼帶笑意的盯着師羿行兩條細白的長腿不放,活脫脫一個色狼。
師羿安怕師羿行就像自己一樣,馬上上千阻止了師羿安說話,低聲道:“門口負責開門的張三鐵說,白色鞚空石像不見了。”
說到白狼二字的時候,師羿安向着拂曉的方向努了努嘴,提醒師羿行。
師羿行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師羿安的意思,漂亮的丹鳳眼向着牀上那個風/騷的男人瞟了一眼,眉梢眼底都泛起得意的奸笑,他對着師羿安點了下頭,笑着走過去,說:“我叫師羿行,將來,要多多指教啊。”
他走過去,用手輕輕撫摸着拂曉額頭上的那抹紅色的印記,輕聲問:“我記得我是昨天上午召喚的你。”
男人乾笑着爬起來說:“親,我們可沒有承諾當天發貨哦。”
看着男人這幅欠收拾的樣子,師羿安覺得自己還是先走比較好,攤攤手往後退了幾步,說:“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
。
師羿安是四個兄弟姐妹中最後一個動身離開的,下山的當天下午正是陽光明媚。
在師家,每一個子孫都要經歷這樣的事情,總的來說也並不算什麼大事,幾個鬼傭幫着師羿安把東西放上了車。
“早點走吧,要不然趕上高峰期,小心因爲堵車而誤了飛機。”老爺子催促道。
“知道了。”師羿安說話的時候眼睛瞟到大門前的兩個石臺,他來的時候,兩邊的石臺上面一左一右有兩尊鞚空像,現在門口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爺爺,我們把你的門神都拐帶走了。”師羿安笑着說。
老爺子擺擺手道:“你們能過的好,這些都無所謂,趕明個,我找兩個石匠來,按照原來的樣子再雕兩個便是了。”
“羿行,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山。”師羿安轉頭問師羿行。
可能是因爲師羿行終於和守護簽訂了契約,有了守護與他分攤生命,師羿安覺得他的精神和臉色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我爸說,還要讓我在山上多呆一段時間,看看身體的情況,不過應該不會很久的,我下了山,第一個去找你,行了,快滾吧。”
“我滾了你可不要在家裡寂寞的哭鼻子。”師羿安說。
師羿行誇張的笑了兩聲道:“開玩笑,沒有你的日子裡,我每天不知道過的有多好。”
在老爺子的再三催促下,師羿安終於踏上了路途,他轉頭望向坐在身邊的朗倏。朗倏正低着頭看書,他今天用法術將長衫幻化成了一身現代的服裝,灰色t恤,黑色長褲,簡簡單單,但是卻與他英俊的臉異常搭調,
他把長髮也幻化成了帥氣而幹練的短髮,他的舉手投足間還帶着一些古典貴族的風味,到了山下絕對是個大殺器,師羿安已經能夠預料到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了。
車子拐上了高速公路,青丘山也漸漸消失在了師羿安的視野中。
師羿安知道,自己終於離開新手村了,他要開始漫長的升級之路了。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