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靖楊康兩人鑽到前面找到黃蓉後,才發現原來這裡在擺擂臺,擂臺上樹着一根旗杆,旗杆上飄着一幅錦旗,上面寫着“比武招親”四個大字。錦旗座側地下插着一杆鐵槍,右側插着兩枝短戟。
而云豐早就利用他靈體之便,穿過人羣,現在正坐在擂臺上的一個角落裡。郭靖他們打量着擂臺上的一中一少。中年的那個腰粗膀闊,甚爲魁悟,但是背有點駝,雙鬢有一些白絲,滿臉皺紋,神色愁苦,粗衣麻布的。女的大約十五出頭,明眸皓齒,容貌雖不及楊黃二女,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了,身穿紅色衣裳,衣着頗爲光鮮,也許是多年行走江湖,有些風塵之色。
只見那中年大漢走到臺前,向四方抱了抱拳,高聲喊道:“在下姓穆名易,也是山東人氏,今日回到家鄉,一不求名,二不爲利,只爲小女年剛及笄,她少時曾許下心願,不求夫君榮華富貴,只求嫁個武功高強的少年英豪。因此斗膽在此擺下擂臺,凡三十以下,沒有娶妻者均可上得擂臺,如果勝了小女一招半式,在下就將小女許配於他。還望各位鄉親父老多多包涵。”
雲豐眉頭一挑,果然是這兩父女。又看了看楊康,想道:‘嘿嘿,穆念慈的真命天子變成女的了,不知道哪個會娶到她。可惜剛剛那個王爺實在太肉腳了,而且被小靖打傷了,不然也來個小王爺情挑穆小妹,那就有趣了。如果慫恿小靖上擂臺不知道會有什麼效果,哈哈。’不良的雲豐暗自猜想着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完全沒有考慮後果。
不過呢,事情並不是順着雲豐的想法發展的,雲豐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左右別人的命運。
幾個小混混模樣的地痞上臺被狠揍了一頓後,圍着看戲的人嘴裡乾淨了許多,不再口花花的對那紅衣少女評頭論足的,不過上臺的人就幾乎沒有了。是幾乎,不一會還是有個模樣還可以的十七八歲少年上臺比武,可惜不是穆念慈的對手,十招過後就被打下擂臺,灰溜溜的走了。她擡起手,理了理頭髮,望着臺下一臉的平靜。
穆易(楊鐵心)向四周抱了抱拳:“各位還有要上臺的嗎?小女只求能會一會少年英豪,難道山東的鄉親不堪小女的容貌,所以不上臺領教?”
黃蓉看着臺上的穆念慈,對郭靖楊康道:“剛剛那女的用的好像是七公的‘逍遙遊’,不知道她和七公有什麼關係?”楊康點了點頭,道:“我看也像,可能七公教過她武功吧。”而郭靖則一臉喜色,道:“難道她也是師父的弟子,是我的師妹嗎?”黃蓉笑道:“還不知道是不是七公教她武功的呢,而且她最多是七公的記名弟子,不,可能連這也稱不上,怎麼可能是靖哥哥你的師妹。要知道七公在收你爲徒時,可沒有收過徒弟的,以七公的個性,以後你有師弟妹的機會也不大。”
也許是被穆易的言語所激、也許是被穆念慈的美貌吸引、也許是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總之後來上了幾個學過一些三流功夫的“少年英豪”都被穆念慈給打了下去。這麼一來,就更沒人上擂臺了,穆易在擂臺上呼叫了許久後,失望的搖了搖頭。
就在穆家父女想要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圍觀的人羣也散了兩三成時,臺下傳了一聲:“慢着,待本公子來試試。”一個二十好幾,身穿白衣一臉正經的公子哥兒緩緩的走了過來。圍觀的人看見又有熱鬧可以看了,便紛紛讓開一條給那公子哥兒,好事者還大聲叫好。
那白衣公子走到擂臺下,深深的望着穆念慈,對着她笑了笑,然後施展身法,飛了上臺,看起來武功不錯,起碼那輕功了得。旁觀的衆人連郭靖三人都覺得這公子如果贏了比武那麼倒是挺適合穆念慈的。不過楊康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了,她在北京見過不少表面正經地下骯髒的僞君子,這個人雖然人模人樣的,但是總感覺哪裡不對,但是哪裡不對呢又說不出來。
那白衣公子的樣子絕對是一個標準的有教養的世家子弟,武功路數也很瀟灑好看,舉止形態也沒有任何差錯,但是感覺他的笑有點不真實,好像不是真心要笑的感覺。當楊康將這個發現和顧慮告訴給郭靖黃蓉聽的時候,黃蓉眼睛一轉,雖然她沒有閱人無數,但聰明的她也發現了對方是有點假,只要郭靖沒有一點感覺,橫看豎看也一樣啊,那裡笑得假了不真實了。就連雲豐這個一無是處的現代青年也想到了,這個翩翩公子不懷好意啊!
那白衣公子對穆念慈抱了抱拳,道:“在下江南蔡華琅,見過姑娘,還望姑娘賜教!”穆念慈也福了福,道:“花公子有禮。”蔡華琅打開手中的紙扇,說道:“姑娘請!”
穆念慈也不客氣,一招“笑口啞啞”襲向蔡華琅,卻見他身形都沒動,只將紙扇一收,點向穆念慈的手腕處,破風之聲滋滋而起,看來他的紙扇骨是精鋼所做,動作雖瀟灑,但實際上卻很狠毒,一出招就想廢了穆念慈。
本來穆念慈見他好眉好貌的,如翩翩君子般,對他已有三分好感,但現在看他出招狠辣,本來比武是沒有什麼太過顧慮的,不過一個照面就想廢了對手,而對手又和她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又是比武招親,所以這個蔡華琅的作爲就實在令人討厭了。
穆念慈眉頭一挑,心中微怒,手掌順勢一翻,避開紙扇的攻擊,欺身向前,“見人伸手”攻向蔡華琅的胸口要穴。蔡華琅不急不慢的一招輕巧的身法避了開去,不過卻沒有還手,只是施展輕功和穆念慈遊鬥。看得臺下的郭靖三人大奇,本來看到那蔡華琅第一招就想廢了穆念慈時,就對他感到非常不滿,現在看那蔡華琅輕功精妙,甚至比郭靖的飛絮功、楊康的金雁功,和黃蓉的迷蹤步都要高明三分,只是似乎他學得不好還是學得不全,那輕功看起來就像是在跳舞般好看,不過被穆念慈逼得急了後,身法越來越快,但看起來就很不連貫了,有點邯鄲學步的感覺了。
蔡華琅一味的閃避讓穆念慈沒有了顧忌之心,只想着搶攻了,但對方的身法古怪,總是能在千鈞一髮的時刻避開,出現在她想不到的地方。久攻之下,穆念慈有點沉不住氣了,被蔡華琅抓住一個機會,被他用紙扇敲中後頸椎骨處。穆念慈大驚,此人的輕功如此高明,想來其他的武功也不會差,後頸椎骨那裡的“大椎穴”是人身要穴,被敲中後穆念慈只麻了一下,卻沒有什麼大礙。她急忙施展“四海遨遊”離得蔡華琅遠遠的,心中驚疑不定。
蔡華琅雖然出手不多,但每次都是攻人要害之處,手段狠辣,像剛剛的“大椎穴”如果擊實了,那麼穆念慈就不會那麼簡單的麻了一下就沒事,可能會癱瘓甚至頸椎骨斷裂而死,但是他的力道又非常的輕,沒有傷害人的意思,實在古怪。
蔡華琅見穆念慈避開,也不追擊,站在原地,搖了搖扇,道:“姑娘是否認輸呢?”穆念慈心中不服,也不答話,直接又欺身進攻,不過這次她小心多了。
又一場況久的消耗戰展開,看得擂臺下的觀衆大聲咒罵,罵那個蔡華琅不像個男人,只會被女人追殺不還手。
郭靖在擂臺下對楊黃二女說:“二妹,蓉兒,那個蔡公子看來是個翩翩君子,看他一直都沒有出手拿下穆姑娘,應該是想讓穆姑娘知難而退了。”楊康微微的一笑,道:“那蔡公子的輕功倒是不錯的,就是學得不怎麼好。”黃蓉卻不給郭靖面子,咯咯的笑道:“靖哥哥你好老實喔,那個姓蔡的分明就是隻會輕功,其他的武功都稀鬆平常!”郭靖不信道:“蓉兒,你是否看錯了,怎麼會呢?”雲豐聽見了也靠了過來,看看這個精靈古怪的黃蓉怎麼解釋。
黃蓉得意的道:“你看啊,那個姓蔡的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擊敗穆姑娘的,但穆姑娘一招架,他就手忙腳亂的不敢和穆姑娘接招,只敢用身法避開遊鬥,還有就是他來來去去的都是打向穆姑娘的那幾處要穴,而且沒有一點花巧的功夫,直來直去的,上次擊中穆姑娘‘大椎穴’的時候,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手下留情,而是無能爲力,如果他力道在強上一點,穆姑娘就會因要穴被點中而一時之間無法施展功夫,哪能這麼容易就逃脫啊!”
郭靖和雲豐想了想,還真是,看來這蔡華琅也只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不過他的輕功還真的很不錯啊,雖然他學得爛了些,不知道他有秘笈沒有,嘿嘿!’雲豐默默的想着。對於雲豐這懶人來說,內功是革命的基礎,輕功是生命的保障,所以有好的輕功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想想啊,連九陰真經、全真教和桃花島的輕功都略遜一籌,那是何等的驚人!雖然雲豐現在是靈體,但讓自己的生命更有保障的事,雲豐還是願意去做的。
蔡華琅內力普通,久戰之下輕功就不如開始時那麼飄逸了,還是被穆念慈一掌打了下擂臺,灰溜溜的走了。
看見大魚要走了,雲豐對着郭靖叫道:“擂臺上那個自稱是穆易的老頭真名叫楊鐵心,你將名字告訴他,還有楊康也介紹給他,會有驚喜的。我去一個地方,到時城外十里亭等。如果有追兵,你留個記號給我就行了。”說完,追向蔡華琅而去。
郭靖愣愣的看着雲豐急急忙忙的背影,感到非常的奇怪,他沒有看過雲豐這麼驚慌的,一直以來雲豐都是淡定如萬事在握的樣子(懶得動而已,再說知道劇情還有什麼好急的),這次怎麼了呢?還有爲什麼要和那中年大漢結識,姓楊?不是姓穆嗎?
不過郭靖一直都很聽話,也知道雲豐知道很多秘密,這次也不會例外的。於是他拉着要離開的楊康和黃蓉,向收拾東西的穆家父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