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叛逆期

聖誕過後的元旦,放假與備考相沖突。元旦的前2天假打算繼續去她家複習順便請她幫忙補習,然後第三天再一起出去玩。再次去她家的時候,就是男女朋友關係了。自從上一次她答應後,就真正陷入了初戀情結。人生的第一次,顯得新奇又笨拙。事事充滿新鮮,處處洋溢着幸福......

璇的父母陪她過完元旦跨年後第二天就外出工作了,我過去她家一起做作業備戰期末考。吃過午飯有些睏倦,便趴在桌上小憩着。璇動了動我,關切地說:“困了?到牀上休息吧。”“沒事,趴一會兒就好。”我想如果舒服地躺上牀了,應該就不會想再起來做作業。璇做了一會兒作業也累了,便先爬上了牀休息。看着她去休息我的惰性來了,沒有她在旁邊監督着我也懶散了。四處張望着尋找休息的一席之地,只聽她說:“你想打地鋪啊?”擡頭看着她:“要不然叻?”是啊,客房鎖起來了她父母的房間又不好進去。“如果你不介意等等就上來吧,我頭有點痛先睡了。”璇說完,自己先睡着了。繼續寫我的作業,把剩下的題解完再去休息......

做完了作業,準備上牀休息。眼角瞥見她臉色通紅,看她熟睡的樣子又不忍叫醒她。悄悄用手試探她額頭的溫度,才知道她發燒了。可是畢竟在她家,連退燒藥放哪都不知道。只好輕聲把她叫醒,問她拿了退燒藥和溼毛巾。端着熱水走進房間,將溼毛巾敷在她額頭上。有些生氣地對她說:“你怎麼發燒也不早說?”她無辜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會突然發燒啊,剛剛只是頭痛。”把退燒藥放在勺子裡,和着水喂下她。心疼地說:“快躺下,蓋好被子。”看着她發燒的樣子又不能安心地自個睡去,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裡久久地握着......

許久她醒了,轉過頭問我:“你沒睡?”“看你這樣我睡得了嗎?”摸了摸她額頭,退燒了。“燒退了,我也放心了。”看着她微笑着說。“謝謝你,天色暗了留下來吃飯吧?”“我出去給你帶點清淡的回來吧,你好好休息。”說完,便下樓出門去......

知道她肯定沒胃口,就帶了清粥和幾樣開胃的菜回去。開門後進屋上樓,把飯盛到她的牀前。小聲關切地問她:“還頭痛嗎?”“好很多了,只是渾身無力。”看到她臉色沒像剛剛那麼蒼白,心可以稍微放下了。“吃飯吧,雖然你沒有胃口。”說着,便坐在牀邊準備喂她。她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坐起來:“我自己來,你也快趁熱吃吧。”坐在牀邊吃着晚餐,我對她說:“那明天就不出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今晚睡一覺就好啦,放假沒出去玩太浪費了。”她像個小孩子撒嬌地說。“那好吧,看你明早的表現!”吃完後正準備回家,她突然叫住我。條件反射轉過身去,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給了一個擁抱。“I love you!”這回換她說出口了。愣了半晌,發現原來我也會臉紅......

第二天打電話詢問,璇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活力。一起出門去買新年禮物,逛了一家又一家的服裝店。淘到了2件學院風的情侶裝,第一次笨拙地打起領帶。“真好看,就喜歡看你穿西裝打領帶的樣子。”看着我的成熟打扮,她一直稱讚着。看到自己在裝熟,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人都是矛盾的——年少稚嫩的時候總喜歡裝成熟,等到長大了卻又懷念那時候的純真稚氣。沒有牽手,只是並肩走着就夠幸福了。雖然不知道這種幸福可以持續多久,至少每一分一秒都要用心呵護......

元旦過後很快就期末考試了,然後就放寒假準備過年。由於兩家距離很近,放假的時候經常去她家玩。一次做作業無聊的時候問璇:“這麼多人喜歡你追求你,爲什麼選擇我?”“因爲我喜歡你啊。”璇不假思索地回答。“就這個?”我還是窮追不捨。璇放下手中的筆,認真地說:“我們相識的特殊性,註定了我們相知的不平凡。我們都是彼此的初戀,都是一樣的純真青澀。在對的時候遇見適合的人,是一種幸運;在最美的年齡遇到喜歡的人,是一種幸福。”我也放下手中的筆,握着她的手說:“不管我們會不會繼續在一起,請記得你是Cloudy永遠的初戀!”“喂,我預測你會變心哦。”你莫名其妙說出了一句破壞氣氛的話。“額,爲什麼?照理說你比較多人追才容易變心呢!”我被她的話搞糊塗了。她好像很有自信地笑着說:“不信你下學期看着吧,我雖然很多人喜歡但已心有所屬不像你那麼貪玩!”頓時氣氛有些尷尬,只好轉移話題:“這是你第一次在中國過的春節,爸媽都會回家吧?”“爸媽下週就回來,今年過了兩國的年!”她興奮地說道。

今年的寒假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情人節,穿上那身璇喜歡的帥氣。呆呆地站在鏡子前,笨拙繫上紅色領帶的結。認真地打理髮型,想着一會兒見到的璇一定也很美。前不久纔去逛的街,這次改去遊樂園。體驗過山車的刺激,彼此在摩天輪最高處虔誠許願。在5D動感影院過足癮,體會旋轉木馬的追逐與距離。可惜沒帶相機,遺憾沒能記錄下幸福的一刻。糊里糊塗被璇拉進了鬼屋,可是拉我進去的璇自己卻先害怕了。在“地獄”中小心翼翼地牽着璇往前走,一再叮囑她不要回頭。可能我比較神經大條反應遲鈍,很多神出鬼沒的東西都沒來得及嚇到我。只管往前走,把璇摟在懷裡。直到出了門璇的眼睛還是緊閉着,笑她浪費門票什麼都沒看見。不過也難怪,她從來不看鬼片的。連鬼故事都不聽,也從不過西方的萬聖節。很好奇爲什麼她會把我拉進鬼屋,她說一直很想嘗試可是一個人不敢進去。就這樣,我莫名其妙成了她的“犧牲者”了。“你怎麼知道我不害怕?”我想如果我也怕的話倆人在裡面就亂了陣腳。璇振振有詞地說:“看你反應慢半拍應該不會被那些嚇到。”好吧我無語,承認反應慢半拍。之後璇陪我去了遊藝城,將裡面的每種遊戲都過把癮後就到了午餐時間。吃過午餐散步走到電影院,影片放映時關上了所有燈光。璇靠着我肩膀看電影,趁機偷吻她的臉頰。雖然周圍只有影片中的光線,但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璇的臉頰變得通紅......

晚上璇堅持回家下廚,就跟着璇來到了家中。走到廚房幫忙打下手,倆人一同DIY情人節晚餐。吃過晚餐碰過香檳後璇讓我先上去三樓陽臺,她隨即上來。一會兒聽到她的叫聲轉過身去,被眼前的情景震驚到了。璇換了一身白色裙子看上去就像婚紗緩緩地朝我走來,看着自己的西裝領帶頓時有一種婚禮的感覺。音樂響起,光盤裡傳來一首華爾茲舞曲。我尷尬了,從沒跳過華爾茲。在璇的帶動下慢慢地學習着,領悟之後很快便進入了狀態。感受那種feel,彷彿置身於舞池中央一樣。曲罷對璇說了一句:“做我這輩子的新娘!”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求婚,璇仍然笑着說:“你想要幾個新娘?”“Only you!”從心底說出的回答依然堅定。說罷,將她攬入懷中......

寒假在濃烈祥和的過年氣氛中過去了,在我和璇的真正交往中過去了。下學期開學了還是一塊上學,一起回家。倆人已經成爲名正言順的情侶了,不必擔心人言可畏。當我宣佈了我們的戀愛關係,瞬間壓力山大了。之前只是一腔熱血地宣告,沒有考慮到煩人的後果。一開始是成爲那些人的情敵,後來又被老師視爲早戀。不過這些都還不是關鍵,重點的是新學期初發生了一件事......

這天還像往常一樣載着她上學,正要進校門被幾個看上去像是高年級的同學叫住了。知道不是什麼好事,讓她先進去。她牽着車先幫我上鎖,我便被那幾個高年級的同學叫到了一旁。其中一個自稱是某個幫派的大姐大,說幫派納新問是否有意加入。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旁邊的另一個隨從不準拒絕於是強行要我加入。那個大姐大幹笑了一聲:“隨便他我們不要強迫人家,你自個小心一點。”聽她說得毛骨悚然,預感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知道因爲和璇的關係現在在學校風聲挺大的,幾乎一戀成名。誰叫璇是段花,誰讓我不低調一些......

下午放學後照樣去璇的班級等她,不過她沒像往常一樣在教室裡做作業等我而是早早地出來走廊左顧右盼。我叫了她,看到我來了神情有點慌張。感覺不對勁便問她:“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沒事,是你要出事了。”她的話更讓我的心提起來。“什麼?我怎麼了??!”邊說邊感覺一陣涼意。她停住了腳步,問我:“下午那些人找你麻煩的?”爲了不讓她擔心,我故作輕鬆:“那個啊,只是問我要不要加入幫派。我拒絕了,沒什麼事的!”我想她可能以爲是追求者刁我吧,自從一戀成名之後發生了很多這種事見怪不怪了。她還是一臉嚴肅地說:“你小心點啊,聽人家說初中是叛逆期過了初一上的過渡期就很危險了。”我沒把這個當回事,還笑她神經緊張了。說着就到了車棚把車牽走,還沒走到校門就被幾個人叫住了。很奇怪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叫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璇的名字。“你過來一下!”還是那個大姐大,手指着我說。和璇四目相對,不知道要說什麼。“有什麼事嗎?”璇鎮定地對那人說。“不關你的事!”看到旁邊的隨從大聲對璇喊道,我也被激了:“有話快說,讓道閃開!”那夥人也被激怒了,其中一人上來對璇說:“你一邊去,這兒沒你的事情!”接着就走向我掏出了一把匕首,惡狠狠地說:“我們老大的好心邀請你不肯接受,就別怪我們不給面子!”“住手!”大姐大喊道,“加入我們這行對你沒壞處的,你再仔細考慮考慮吧。”“老大不要讓他再考慮了,現在就說答不答應?”那人還是那麼凶神惡煞,一點都不像初中生。怕嚇到璇,只好答應了他才肯把兇器放下。牽着單車正想走人,又聽到那人在叫:“且慢,還沒跟你說規則呢!”他再次把璇支開單獨跟我講了一些細節,說完後又要我在一張紙上簽字畫押。照他的意思辦了之後,才放走了我們......

路上倆人也沒說話,因爲剛剛的那個突如其來不知道要說什麼。快到她家的時候我開了口:“剛剛的事情,沒嚇到你吧?”“我鄭重跟你說,不要被那些人帶壞了!”她還是擔驚受怕了。爲了安慰她,我以最輕鬆的口吻說:“不會的,你看我是那種人嗎?”“現在不是,以後就不好說了。”我假裝生氣地說:“你對我不信任了?”“不是,我怕那些人把你帶壞了......”聽得出來她的擔憂。到了家門口,她下車後我準備走了。“等一等!”她走到車前對我說,“凡事三思,多考慮一點。”“記住了,再見!”揚了揚頭,快速蹬着踏板回去......

第二天中午放學後和璇又是走到校門口就被那夥人叫住了,大姐大先開了口:“以後中午放學可不可以不要回去了?在學校外面就餐,下午放學最好也晚點回去。”“爲什麼?”“幫派的事情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不要問那麼多。”那個隨從又在旁邊叫道。我默認後和璇牽着車離開了,知道這樣下去必定會影響到成績。璇在後座忐忑地說:“怎麼辦?你父母那邊怎麼交代?!”“事到如今我也沒辦法,昨天的場面你也都看到了。”說着感覺好無辜,就這麼被迫進了幫派。璇沉默了一會兒,說:“影響到成績是必然的,只能每次考前盡力幫你突擊了。”“我不是擔心這個......”還沒等我把我說完,她急切地問:“那是什麼?成績至少不要倒退,就跟父母說中午在學校寫作業放學後參加輔導班吧。”呵呵,璇考慮得真周全連這個理由也替我想好了。“只能這樣了,昨天我簽名的那張紙上規定如果讓第三方知道後果自負。”我明白如果將這事說出去,結果肯定對我不利。“我會替你保密的,你還沒說擔心的是什麼呢?”“擔心的是你,我怕如果出了什麼事會牽扯到你。”不想璇受到任何牽連,她可是全校公認的三好學生啊,“從明天起幫派如果有事你先回家吧,我不想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也不想影響你的學習。”“我沒事的,我想跟你一起分擔。”知道璇是爲我好,但幫派肯定不同意。“他們不會同意的,答應你我做事有分寸!”我用最誠懇的語氣,換取她的信任。她點了點頭下車,我回家的時候還不能讓家長看出一絲不對勁......

下午上學前跟家裡人說了以後中午在學校做作業,下午最後一節的自習改上輔導班可能晚點回家。騎車去接璇,她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問是不是還在糾結。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以後就不能當你的全職司機了,不過凡事我會自己注意點。”“我很擔心你啊,你要多加小心不要闖禍了!”璇焦急地提醒着。“放心,我現在不只是一個人了會對你負責的!”“最好是這樣,你要說到做到!”聽她的語氣有點回轉,我才稍稍放心。想着以後對璇報喜不報憂,出了什麼事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當......

正要進校門聽到後面有人叫喚,回頭一看又是那些人。那個隨從流裡流氣地說:“中午說的考慮得怎麼樣?”“沒問題!”說着,和璇一道去了車棚後一起走向教學樓。到了樓梯分岔口,璇抓住我的手再次叮囑道:“你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有事!”“我喜歡你,不會有事的!”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說完上樓去準備上課,也做好那羣人來找我麻煩的準備......

果然不出所料,這次和璇還沒走到車棚就被攔住了。我示意璇先回去,然後牽着車跟那羣人去了他們所指的地方。那是一間酒吧,小小的文藝吧。看了看時間還挺早的,可以再玩一個小時。正在納悶怎麼不見那個大姐大,她就端着酒杯走向我敬酒。“歡迎新成員!”那夥人一起叫道,那個隨從遞了一支菸過來。“我......我不會。”說的時候有些尷尬。“來吧,哪有人天生就會!”隨從吆喝着爲我點了火。看着手上的煙猶豫不決時,大姐大說:“知道我們爲什麼找你嗎?”擡頭看着她,搖了搖頭。“因爲我們老大看上你了!”那個隨從表現得很活躍。“去你的,人家有女朋友了。”大姐大白了隨從一眼。“來來來,大家乾一杯!”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另一個隨從招呼起來。一口乾之後,學着他們的樣子勉強抽了一口煙。小心翼翼地抽着,怕嗆到更怕身上殘留煙味。大姐大在我旁邊坐了下來,邊抽邊說:“我們這幫人目前就數你最小了,按排行下去你是老七。”“然後呢?”我想問的是所謂的規矩,又不好意思問得太直接。“其實我們平常也沒什麼事,你不要想得太恐怖了。”停了一會兒,她又說:“就像今天一起出來聚一聚喝喝酒聊聊天,只是有時候會有點事幹。”言已至此聽出了話中有話,不解地問:“比如什麼事?”“比如嘛,解決校與校、人與人之間的糾紛。”那個隨從很愛出風頭,這回又搶話了。我大概聽懂他說的意思了,是那種被抓到重則退學輕則警告的事。“想請你以後多多配合,既來之則安之。”大姐大又在做我的思想工作了。不想再耗時間了,果斷地問:“那我要做什麼?”“你一開始就跟着我們混,時間長了會派給你2個保鏢讓你開拓‘業務’。”那個隨從很奇怪,但凡我問大姐大他都要插進來說話。這回我直接問他:“你們是初二還是初三?”“反正比你大就是了,如果你想出賣我們最好先去投一份人壽保險。”大姐大有點打抱不平了:“別嚇唬人家新來的,反正你好好幹老大我會罩着你的。”談話中,突然低頭看了手錶時間不早了。跟各位告辭後就急忙騎着車回家,途上還想着剛剛的那些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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