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留白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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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盡是放學回家的學生。

太陽依舊熱烈的包圍着這羣正當青春的孩子們,好似要和他們比一比,究竟是誰更有活力。

季仲月和鄭曉在人羣中慢慢行進,他們離得不近不遠,卻又彷彿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兩人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的厲害。

季仲月看着太陽依舊這麼刺熱,心裡一鬆,想想這樣鄭曉的衣服很快就會幹了。也不會有感冒的狀況發生。

她又想了想今天鄭曉保護她的舉動,原本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鄭曉說,一句謝謝似乎太單調了。季仲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只好沉默的一直向前走。

鄭曉一直在等季仲月說話,可從出了學校門直到現在,她就只管往前走路,好像完全忘記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他。

不是她主動約他的嗎?這會兒卻一直不理人。

鄭曉略微苦笑了一下,看着自己身上已經半乾的衣褲,想起今天下午的那個場景,他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做了。

時間那麼緊急的狀況下,他當時就只有一個念頭,不要讓季仲月被水淋到。

他這一刻才意識到,他抱了季仲月,緊緊的,抱住了她。

鄭曉停下了腳步,看着略微走在他前面的季仲月,再一次感嘆道,他真的抱住了她。

他回憶起她在他懷裡安靜乖巧的樣子,似乎又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清香,帶着季仲月特有的味道,清甜,乾淨,讓他沉溺。

他看着自己的手,想到季仲月握住他的手爲他撐腰的樣子,心裡的甜蜜好像馬上就要溢出胸腔了。他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來解釋季仲月當時的行爲,他覺得,她就是爲了他!

這是她第二次主動握住他的手了。他一直記得那個溫暖的感覺,是保護,是關心,是照顧。

鄭曉想,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季仲月呢?她那麼好,好的讓他想要珍藏,想要再次緊緊的擁抱。

季仲月走着走着才發現旁邊沒有鄭曉的身影,轉過身,就看到鄭曉在離她稍遠的路口處呆呆的站着。

季仲月暗自懊惱了一下,自己怎麼這麼大意,把鄭曉一個人扔在那兒,只顧着低頭想事情,反倒把要感謝的對象忽略了。

這麼一想,季仲月趕忙衝着鄭曉招招手,接着小跑的就到鄭曉的身邊。

季仲月小喘了口氣,對着鄭曉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剛纔在想事情,一時沒顧得上你。你別介意,我向你道歉。"

鄭曉看着向他跑來的季仲月,心裡微動,真好,這一次,是她主動奔向了他。

他沉澱了一下漂浮的心神,讓自己可以正常的開口說話,才淺笑着道:"沒關係,你不是來找我了嗎?我就在原地等你啊。"

他說着模糊曖昧的話語,看着季仲月的眼神溫柔而炙熱。

季仲月聽到鄭曉這麼說,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語氣中的曖昧,她下意識的忽略了鄭曉看她的眼神。

她頓了頓,認真而嚴肅的對鄭曉說道:"鄭曉,真的謝謝你!"

季仲月不等鄭曉開口,就又繼續道:"其實,我一直在想該如何感謝你。總覺得一句簡單的謝謝顯得太過淺薄,但我到底沒想出來。不過,我想再對你說一句話。"

季仲月停頓了一下,看着鄭曉,忽而就甜甜的笑了。

鄭曉看到季仲月對着他笑的這麼甜,感覺渾身的血液全都涌到了臉上。他發誓,自己此刻的臉一定紅極了。心跳突然加快,止不住的加速,就像是快要從嘴裡蹦出來一樣。

鄭曉期待着季仲月對他說出那四個字,他眼神發亮,目光略顯急迫,整個身體甚至都微微前傾,就想馬上聽到季仲月對他說出那句話。

季仲月看着鄭曉一臉期盼的樣子,想到他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原來他真的是想和她做朋友啊。她想到這些天來她和鄭曉相處的模式,也覺得自己應該說出這句話。

季仲月輕咳了咳嗓子,語氣輕柔而正式道:"鄭曉,我們成爲朋友吧!"

鄭曉聽完後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季仲月看看鄭曉傻乎乎的模樣,輕笑一聲,又重複了一次:"我是說,我想和你成爲朋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鄭曉………………不,我不想,我只想做你真正意義上的男朋友。

鄭曉原本激動上涌的情緒因爲季仲月的這句話迅速冷卻。

他心裡滿是失落,他甚至都想撬開季仲月的腦子看看她裡面究竟是什麼構造?難道他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季仲月看鄭曉一直不說話,臉上的神色也不似剛纔那樣展現的期待,反而有些肅然。她不理解鄭曉這是怎麼了。

她直接問他道:"你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就不高興了。你不願意和我成爲朋友嗎?可是,當時不是你說想和我成爲朋友的嗎?"

季仲月說着心裡便覺着有點委屈,感覺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般,她皺了皺眉,竟是又回到了最初清冷的模樣。

鄭曉噎了一下,沒錯,這話是他說的,可是,他潛藏的意思絕對不是隻想和她做朋友那麼簡單。

他明明就是藉着這個理由想要更靠近她。可以有機會說出他喜歡她。

可當他看到季仲月的神情變得冷淡,就像是又回到以前冷漠的對待他的時候,鄭曉的心裡突然就害怕了起來。

他暗自懊悔道:"鄭曉啊鄭曉,你能不能稍微動點腦子,你明明就知道她以前有多麼不喜歡你,好不容易纔有今天的進展,就這麼被你搞砸了。你清楚她根本就還沒開竅,不知道你對她是什麼感情,你幹嘛那麼着急,反應那麼大。不就是做朋友嗎?你必須願意啊!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好不容易纔讓她對你有了改觀,你還不知足什麼呢?"

季仲月看着鄭曉臉上不斷變幻的神色,聲音清冷,面上微微帶着歉意道:"抱歉,佔用你的時間了。今天就這樣吧。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往前走。鄭曉一看她要走,忙上前一步猛的拉住季仲月,他的力氣太大沒收住,季仲月被他拉的一轉身就撞到了他的懷裡。

她的鼻子直接磕到了他的胸膛上。季仲月疼的生理眼淚瞬間在眼眶裡打轉,她擡起頭,淚眼朦朧的望着鄭曉,委屈道:"你幹什麼呀!"

鄭曉沒想到自己會使那麼大力,他只是不希望她離開。他略微低頭看着懷裡向他撒嬌的他心愛的姑娘,心裡又心疼又甜蜜。

他一手環着季仲月,另一隻手撫向她的臉,神情急切道:"怎麼了?被撞到哪兒了?都怪我不好,沒收住力。不哭,不哭啊!"

季仲月一眨眼,眼淚順着眼眶就流到臉頰,被鄭曉用手輕輕拭去。

季仲月看着鄭曉溫柔沉溺的目光,不自在的偏了偏頭,輕聲道:"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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