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老頭子聽完秦英這句話,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相視大笑。
秦英眉頭緊皺,道:“三位做的有些過分了,我秦英雖說年紀小,但是輩分不見得就比你們低了,二十五年前,你們幾個小道士,按輩分也還要叫我師父爲前輩。大家平輩論交,你們若是笑我,那可由不得你們。”
大供奉哈哈笑道:“不是,秦英小子,我們兄弟三人,進則同進,退則同退。要戰別人,不管他們是一個還是一百個,也是三個人齊頭並進。所以,小子,你要比試的,是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呢。”
秦英點了點頭,隨即卻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只不過那就有點麻煩了。”
三供奉“哦?”了一聲,道:“有什麼麻煩的?”
秦英笑道:“真是巧了,前幾天我犯了事,乃是靠童旭和謝老大兩個人搭救的,所以我們決定了,以後不管幹什麼,也要三個人同進同退。如今他們兩個人還沒過來,你們不能欺負我這個孤軍奮戰的。”
三供奉哼道:“小子滿口胡言亂語,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秦英點了點頭,笑道:“對啊,我怎麼知道你們三個老人家說的是真是假?你們三位老爺子都二十五年未出世了,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依我看來,你們當了二十五年的鬼,也不差丟點臉了,騙騙我這個後生小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秦英可是靠名聲活在江湖和朝廷上的,爲了取勝騙你們三個老鬼,我可做不出來。”
三供奉性如烈火,聽秦英這般說道,一對拳頭攥的如同鐵鍋炒豆子,披披剝剝的響個不停,騰的站了起來,道:“姓秦的小子,你果然是響馬的後人,罷了罷了,爺爺就陪你練一練手!”
秦英的一張俊臉陡然之間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語調沒了平日的平穩,只是陰惻惻的說道:“你說我是什麼?”
三供奉眉頭一挑,道:“我說你是響馬的後人!你爺爺秦瓊是齊州的響馬,瓦崗的反賊。你秦英也是朝廷的餘孽,江湖的小賊!”
秦英突然笑了起來,他看着三供奉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麼笑麼?因爲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我不至於和他生氣。你曉得麼,上一個這樣說我的人被我硬生生撕成了兩截,而且,他是皇帝的岳丈。這般金貴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何況是你這種視他人如草芥的草芥……”
不等秦英話說完,三供奉便已然震怒之餘,踏步縱身到半空之中,五指成爪,往秦英的天靈蓋抓了過去。破風之聲濃郁,與陳道東相比,也是相去無多。
秦英喊一聲“來的好”,懸踵一腳,不待三供奉迫近自己的身子,便一腳踢在了三供奉的手腕上,將他踢的在半空中旋了幾個圈子,而後才緩緩落地。秦英不等他站穩,便已然使了一招小羅漢拳中的第二十六式“猛虎出洞”,雙拳如猛虎撲食,腳步接連用力,徑直攻向三供奉的前胸。
三供奉眉頭微皺,隨即哼了一聲,道:“那就來個硬碰硬!”也舉起了醋錛大小的拳頭,往秦英的小腹撞來。小腹遠較胸膛柔軟,內力一震,只怕內臟就全部碎裂了。他這一拳,比秦英可要狠的多了。他比秦英高大,所以後發先至,一雙拳頭已經落在了秦英的小腹上。
秦英卻是不動分毫,甚至還進了半步,一雙拳頭也如願以償的撞在了三供奉的胸膛上。而後腳步不滯,繼續往前走了一步,雙拳猛杵,只聽“洞”的一聲,三供奉便已然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恍恍惚惚之間猶如中酒,過了一個呼吸的功夫,便猛地一口血霧噴出,身子仰後便倒。胸骨已經盡數塌了下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大、二供奉一時大驚,連忙併步搶上前去,一左一右扶起三供奉,一人探查鼻息,一人把切脈象,只覺得氣若游絲,脈象如一汪死水,顯然想要再救,也已然是回天乏術了。卻只見三供奉雙目圓睜,口鼻間的鮮血汨汨流出,口中喃喃自語了一聲“金剛不壞體”,就已然氣絕身亡。
而秦英這才長吐一口氣,伸手在三供奉雙拳轟擊的地方撣了一撣,哼道:“老子從來不想生氣,和陳道東打架也沒生過氣,你不曉得我生氣有多可怕,還要惹得我生氣!居然還想和‘少林金剛不壞體’硬碰硬?真是活擰巴了!”只是,他伸手撣衣服的一瞬,小腹上的衣襟自然變成了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