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將她送走到底對不對,一開始以爲對她其實沒什麼感覺,現在看來其實最放不下的不是別人反而是她。”目送容凝離開想必是他做出的所有決定中最差的一個,可惜現在人也走了,他就是有再多的慨嘆也是容凝聽不到的。
短短半年多時日竟讓他徹底改變了對容凝的看法,而慕澤欽甚至懷疑自己也在無意中着了容凝的道兒被她下了蠱,但事實上是什麼他自己明白的很。
站在他身後的歸晏只是淡淡一笑,負手遙望着遠去的馬車,“王爺的心思比起往昔更多了一絲柔情呀。”歸晏頗有感慨,但是說出口的話反而讓別人覺得他這是在笑話自己的主子。
慕澤欽自然也不氣,無奈搖了搖頭折身往回走,剛邁開一步纔想起來什麼事來,“沁兒那邊都安置妥當了?一路上可引起什麼人注意?”
歸晏依舊搖頭,態度與剛纔相比沒有絲毫的變化,“沁妃現在的處境很安全,並未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那就好,距離生產之日還有半年有餘萬萬不能再有什麼差池,凝兒此去也是凶多吉少呀。”慕澤欽微微擡頭看了一眼陰霾的天氣,“最近江湖上還有什麼消息?凝兒的賞金又翻了幾倍?”
“其實王爺若是擔心王妃的話大可不必這麼做,以您的地位還怕保不住王妃?”在慕澤欽的跟前歸晏一向實話實說,興許有幾分不恰當的地方但終究說的還是實話。
這一次慕澤欽也沒急着回答什麼,漆黑的眸子中似乎還藏着什麼難言之隱,有些事他不得不多做一些考慮,而有的事根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比如說爲何江湖上的忽然對容凝這麼有“興趣”,難道僅僅是爲了萬兩黃金?
“此事日後再說,你繼續注意江湖上的動靜,一有變化立刻向我稟告便是。”揉了揉緊蹙的眉頭,近日來的事情太多太過繁雜以至於他已經有好些日子都未能好好休息,偏偏還有更多的事情在煩惱着他。
歸晏一路尾隨他進了門,“般箬與緒煙也回到了影衛門,不過一上山我們的人就斷了線索,
想必他們是發現了我們的蹤跡。”
總有些人是讓慕澤欽不放心的,其一是擔心,其二是忌憚。
“般箬那邊先放下,以他的聰明才智應該早已識破了我們的跟蹤,不過緒煙還是可以好好利用的。”慕澤欽前腳剛剛邁進了龍吟院,一擡頭便看到了雙目的通紅的容兮,而歸晏自然識相離開。
看來堂堂胤王爺要解決的不僅是事關日後前程大事,還有這深閨中的兒女之情。
慕澤欽稍稍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連忙上前詢問起來,“這一清早的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容兮如鯁在喉,明明想問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因爲慕澤欽的神情而憋了回去,忸怩了半響後還是搖了搖頭。
“有什麼事你說就是,本王還有事情要處理。”面對容兮的突然到訪慕澤欽顯然是無心應對,不耐煩的表情溢於言表恨不能容兮立刻離開纔好。
“呵呵……”容兮輕聲笑了笑,看似釋然的笑容之下卻是她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捻起帕子抹了抹臉頰上的淚痕,“當真是對姐姐情根深種就連昨日是什麼日子也忘了,罷了,既然王爺還有事情要忙那容兮就先告辭!”容兮彎身行了一禮,起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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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苗頭不對,慕澤欽立刻拉住了她的手,“你這是跟我鬧什麼,好端端說什麼糊塗話?”
“糊、糊塗話?”容兮紅眸微瞪,倒還真被慕澤欽的話給嗆着了。
“兮兒,我已經夠累了你就休要給我再添麻煩。”前一刻還緊握着容兮的手,這一刻卻毫無徵兆的鬆開了,慕澤欽的轉身悄無聲息卻在容兮的心口上狠狠的紮了一刀。
“原來在你的心中我竟是這樣的人?”情越深傷越重,越是讓自己在乎珍愛的人越是能給自己帶來痛苦,容兮擡起手顫顫巍巍的指着自己的心口,“夫君,你是不是認爲我如何都比不上姐姐是嗎?哈哈,‘得紫眸者得天下’,就是因爲這句荒誕的話嗎?”
“兮兒,夠了!”慕澤欽顯然是不想跟她再囉嗦下去,不知爲何當初他百般疼愛
的女人現在看來竟與一般坊間的普通女人毫無差異,一樣的勾心鬥角,一樣的別有心計,一樣的讓他覺得累。
“不夠!哪裡夠!”長長的指甲一寸一寸往自己的脖頸上滑去,眼看着尖細的指甲就快劃破了脖子,而容兮的通紅的雙眸在這一刻看來更像是充血一般的恐怖。
“容兮,你到底在做什麼!”慕澤欽發了狠,往她的跟前走了一步,一把拉過了她舉到脖間的手,“你回沉香苑去,沒什麼事不要來這裡。”
他也不知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他跟容兮的關係會走到今天的這種地步,但是慕澤欽也明白這當中的原因一大半是因爲容凝。
“不,我不走!今日誰也別想將我趕走!”一如嗜血的紅眸惡狠狠的瞪着慕澤欽的臉,“夫君,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呀,我哪裡不好了,我哪裡比不上姐姐了?”
面對容兮的突然發作,慕澤欽心中儘管訝異但還是強忍了下來,上前幾步直接將她圈在了懷裡,說到底容兮纔是他最愛的女人,就算這些日子以來的冷淡也不能說明他對她變了心意。
“好了,莫要鬧了兮兒,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思,夫君,你變了,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信我、寵我的夫君了。”慕澤欽的改變歷歷在目,短短半年多的日子說長不短可偏偏那個斷了雙腿的容凝還是有法子搶走他的心。
既然要離開胤王府,那就讓她離開的徹底一點!
“是是是,是我不瞭解你的心思,那兮兒有什麼話就更不能藏在心裡了啊?”慕澤欽勾起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你看你這一哭讓我心疼的難受,若是引起舊疾更該讓我擔心不是?”
“哼,你呀!”在慕澤欽安慰下容兮總算破涕爲笑,掛着清淚的臉上也看不到半絲半毫的有傷,“對了,現在什麼時辰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慕澤欽好奇道。
“沒、沒什麼,想着廚房還燉着燕窩差不多也好了。”容兮胡亂道,心裡盤算着半路截殺容凝的人差不多也該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