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還在繼續進行。
衆人的提議,讓董家的千金小姐盛情難卻。
她坐在紗幔後方,淡然笑道:“既然諸位要求,那小女子便再一次拋磚引玉,爲諸位彈一曲《迷途》,若有不好之處,還望諸位多多指點!”
說完,丫鬟已然爲她備上了一隻古箏,絃線金銀雙色,木料更是非凡的古木,一看就知道是珍貴之物。
紗幔後方,衆人能清楚看到,董家千金小姐,擡起了玉臂,往琴絃上輕輕一撥!
“噌噌……”
頓時,一陣輕盈悠揚的古箏聲,響徹整個樓閣。
全場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安靜傾聽,彷彿一下子便拉入了某種奇怪的氛圍裡。
琴聲繼續,雖無人伴唱,但琴聲卻像在訴說一段故事,甚至是董家這位千金小姐自己的故事。
她的琴聲裡,有一種孤獨,有一種期盼,更有一種苦悶般的無奈。
徐缺其中一個技能身份,便是四星級的樂師,哪怕他再怎麼不動音律,這會兒也聽得出來,這位董家千金小姐的琴聲,就像是在追尋一種新的生活。
彷彿一個在黑夜中待久的人,十分迫切渴望能看到一束陽光,照進她的生活裡,打破黑暗,給她帶來新變化。
說實了,這就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從小無憂無慮後,所慣下的小毛病,一般來說,打一頓就好了!
可偏偏這會兒不適合打她,徐缺也只能選擇另一種方法。
“對付這董家千金小姐,看來還是得從孤獨寂寞冷這方面入手了呀!”徐缺心中淡笑,現在既然聽出了對方的心聲,那也就等於知道對方想要什麼,接下來有利於他裝逼。
當然,在場懂音律的人並不少數,遠不止徐缺一個人聽出了琴聲裡的東西,甚至也有人的音律在徐缺之上,聽出了更多的東西。
片刻後,當琴聲結束,樓閣裡一片安靜時,有人滿臉驚愕,似乎還沉浸在剛纔的琴聲中,也有人嘴角揚起笑意,自信十足。
“董家小姐,不愧是好音律的人,如此動人的曲,直擊我等內心,果真是第一領域城的才女之首!佩服佩服!”一名年輕男子當即站起身來,拱手敬佩道。
周圍衆人也紛紛點頭,連連附議。
“是呀,聽完此曲,我竟忘記了時間流逝,難以自拔!”
“董家小姐,實不相瞞,在下以前曾低估您了,如此在此以茶代酒,向您賠罪!”有人說完,一頭仰起,飲下一杯茶。
徐缺坐在一旁,正想開口也誇讚一句,但見所有人都在誇讚,他不由得遲疑了一下,隨即還是搖起了頭,滿臉的嫌棄之色。
衆人看在眼裡,雖然依舊沒有理會,但眼神裡顯然已經多了一種厭惡與惱意。
包括紗幔之後,也要一道愕然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視徐缺。
徐缺頓時就搖得更起勁了,彷彿真的很嫌棄這首曲子。
爲什麼?
開玩笑,稱讚的話都被說完了,本逼聖還跟風什麼?況且本逼聖走的可是非同尋常的路,能跟你們這些妖豔賤貨一樣麼?
“諸位謬讚了,小女子適才獻醜,還望諸位多多包涵!”這時候,紗幔後方的董家千金小姐輕聲開口。
她依舊沒有理會徐缺剛纔的搖頭,並未提問或提及。
在場衆人也紛紛忽略了徐缺,繼續稱讚起董家小姐。
徐缺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這種場合他最不習慣,全是一羣拍馬屁的貨,偏偏這董家小姐還出奇的喜歡謙虛,一謙虛,那羣人就拍馬屁拍得更瘋狂,簡直虛僞至極。
“諸位,既然小女子已經獻醜,那麼接下來,該輪到諸位了!”這時,董家千金小姐再次開口。
徐缺當即就想站起身來,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慢了一步。
前方一名藍衣男子早已準備多時,陡然往身前桌上的古琴一撥,僅是第一道琴聲,立馬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藍衣男子淡然一笑:“諸位,在下最近正好作了一首新曲,今天第一次拿出來獻醜,請多多包涵。”
嘶!
瞬間,全場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包括徐缺身旁坐着的幾個年輕人,也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我的天,陸洲河又做了新曲?”
“他可是咱們城裡音律造詣的第一人吶,連許多音律方面的老怪都對他稱讚有加,甚至自愧不如。”
“不過按時間算,陸公子也確實該出新曲了,聽聞他上一次做出曲子,是五年前,如今五年他不僅實力飛速,沒想到居然還有新曲!”
“這回可得好好洗耳恭聽了,想必又是一首要驚豔風靡全城的曲子。”
幾人說到這,臉上皆露出期待的神情。
徐缺也微微錯愕,臉色微微凝重。
他之所以對自己有信心,是因爲自己的系統裡能蒐羅地球上無數的經典曲目。
但聽到剛纔那幾人的議論,再結合董家千金小姐剛纔那首頗有質量的琴曲,徐缺不得不認真了。
畢竟每個地方都有各種各樣的文化,萬一這陸洲河真是什麼音律天才,作出一首不比地球上任何歌曲差的曲子,那可就壓力山大啦。
“噌噌……”
伴隨陸洲河的十指撫上古琴,一聲清脆空明的琴聲,陡然在樓閣裡迴響起來。
單憑第一聲,徐缺的心就涼了大半。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首曲子,假若是放在地球上,畢竟紅遍世界。
因爲這琴聲裡,完全走的是心,並且有一種空明而深遠的意境在裡面,包含了許許多多的感悟。
比如對生命,對天地萬物的感悟,讓人聽完有一種身臨高山之上的天人感應。
簡單地說,這絕對是一首高大上的曲子,十分非凡。
在場衆人也紛紛露出了驚歎與敬佩的神情。
徐缺眼眸透過紗幔,也看見了董家小姐的表情,帶着讚賞與佩服,可眼眸深處,卻有一種平淡。
甚至確切的說,似乎是一種失望。
“咦?”徐缺不由得一怔。
不科學呀!
按理來說,這陸洲河的音律造詣,顯然是遠在董家小姐之上的。
而且這首曲子,如此高明,比董家小姐剛纔那首《迷途》還高端了許多,她怎麼聽完還會有這種發自心底的失望?
倘若要做一個對比,陸洲河這首曲子,就堪比地球上那種古典而高雅的音樂,很有層次跟意境,十分的高大上。
而董家小姐那首《迷途》,倒是有一點地球上流行樂的影子,比較親民符合大衆。
可是以她的身份,會欣賞的不就應該是陸洲河那種高大上的音樂嗎?
難不成這種類型的曲子,不是她想要的?
徐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本還想等陸洲河彈完,他就親自出手,彈一曲貝多芬等大神的曲子。
但這會兒,他不得不停下來了,一邊習慣性的搖着頭,一邊若有所思。
既然不是要這種高大上的典雅音樂與流行樂,那這位董家小姐想要什麼呢?
要不然,先來首《最炫民族風》試試?
如果不行,就來首《八連殺》?
萬一還不行,那怎麼辦?
難不成要直接扔大招,放出本逼聖的《一人我飲酒醉》?
哎呀!真是惆悵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