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對不起,請恕我冒昧,讓你想到了那些傷心的過往。”
陸寧抱歉的點了點頭,接着轉身,擡手指着篩子笑着對韓斌說:“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私人助理,來自美國的楠博斯基先生。”
韓斌等人早就看到了篩子。
也很驚訝:這傢伙怎麼這麼狼狽,好像被野豬羣給拱倒狠狠踐踏了一番那樣,鼻青臉腫的。
不過礙於該有的禮貌,大家不但不會主動去問,就連看,都不忍心去看他。
你的私人助理?
韓斌愣了下,實在搞不懂陸寧有什麼需要私人助理的理由,可心裡再納悶,這時候也得洋溢起熱情的笑容,主動伸出手:“您好,楠博斯基先生,認識您很高興。”
“彼此,彼此,呵呵。”
篩子漫不經心的笑着,在韓斌的再次引薦(剛纔,他已經給陸寧,引薦過衆手下了)下,逐一跟羅小玉等人握手寒暄。
篩子模樣雖說狼狽,不過禮儀卻拿捏得極好,讓人誤以爲他是出身豪門大族的公子哥兒,對他的印象感官改變了不少。
在場的衆人,或許都聽說過篩子的大名,不過除了陸寧之外,卻沒誰知道他叫楠博斯基,要不然肯定會嚇一跳:嚇,這就是傳說中的網絡皇帝啊,原來是這個鳥樣!
“您好,楠博斯基先生,今天認識您,是我的榮幸。”
南詔櫻花對篩子沒有啥好感,也沒啥惡感,就像羅小玉跟他握手那樣,說了一句客氣話,就要縮手——卻沒縮回來。
能夠有個自己的孩子,是篩子此生中最大的夢想,這些年來祈禱的次數,都快跟上他撒下的種子數量了。
現在,上帝瞎了眼的實現了他願望,賜給了他一個如此嬌俏、要強的女兒,篩子恨不得脫光了圍着莫斯科城轉上三圈,邊跑邊大喊他有女兒了,他的生命得以延續了!
篩子還知道,陸寧剛纔那番故意問南詔櫻花血統的話,其實就是爲了以後他們父女相認時,提前打的預防針。
儘管篩子早就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告訴女兒,說他就是他那個不成器的生父,可還是很感激陸寧,對這丫的些許不快(總是握着他女兒的手不鬆,算咋回事),刷的煙消雲散了。
求變漫天的各路神佛,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篩子能不激動嗎?
能不在握住她的手時,像每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那樣,全身都在發抖的緊握不鬆嗎?
有誰能知道,篩子得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剋制住自己,沒有一把抱住女兒,淚如雨下的說我就是你爹?
這人怎麼回事啊?
你以爲你是陸寧啊,只要能讓我幹掉他,別說是被他握住手不鬆了,就算給他生個孩子,我也不會有絲毫怨言的!
不知道在跟自己生父握手的南詔櫻花,縮手沒縮回來後,本能的皺起眉頭,剛要用力甩開時,一種奇異的感覺,卻從篩子那雙發抖(現在他已經雙手握着女兒的手了)的手上,過電般的傳了過來。
父女天性,這種血濃於水的基因傳承,不是十八年的歲月這把刀,就能切得斷的。
當這對十八年未見的父女,手握在一起後,他們身上的基因細胞,就會迅速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天然親近,產生一種科學無法結實的神秘氣場,讓南詔櫻花對篩子‘無禮’的排斥,瞬間消散。
只剩下,奇怪的茫然。
“好了,好了,大家站這麼久了,相信也都累了,有什麼話,我看還是先回酒店內再暢所欲言吧。”
就在篩子眼睛開始變紅時,陸寧打着哈哈擡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
篩子馬上就鬆開了手:不鬆手不行啊,陸寧拍在他肩膀上那一些,就像拿電棒電了他一下那樣。
篩子這才猛然醒悟,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了,連忙乾笑了幾聲,對南詔櫻花賠禮道歉:“呵呵,南昭小姐,對不起啊,我剛纔有些、有些失禮了。實不相瞞,我年輕時曾經有個女朋友,長的跟你很相似,所以才——請原諒。”
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小姐,你長的跟我那個患了白血病掛掉的前女友,很相似哦。
這些理由,都是男人在搭訕女孩子時常用的藉口,都爛大街了,所以韓斌等人聽篩子這樣說後,齊刷刷的在心裡鄙視了他一下,卻沒有誰會說出來。
“沒、沒事的。”
南詔櫻花當然也知道這些,卻沒有丁點責怪篩子無禮的意思。
因爲她從篩子顫抖的雙手中,敏銳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並沒有那些齷齪的想法,只有一種——一種什麼呢?
如果陸寧沒有及時拍打篩子,讓他鬆開手,相信南詔櫻花差不多會想到什麼,就不會只留下那種奇怪的感覺,在心中茫然的品位了。
“走吧,走吧,時間也不早了。”
韓斌笑着,衝大家擺了擺手,陪在陸寧身邊一起走上了臺階。
時間確實不早了。
原本陸寧跟韓斌約定的中午十二點,現在都已經接近兩點了,好多人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還得陪着笑臉說沒事。
誰讓陸先生是大家的‘老闆娘’呢,要是得罪了這廝,肯定會被水總給開除的。
來到包廂後,又是爲了誰坐在主位上,一番推讓。
韓斌讓陸寧坐在主位上,後者卻讓他坐下。
後來陸寧索性把韓斌拽過來,按在了上面,瞪眼說要是再謙讓,就是不把他拿兄弟看了,這才作罷。
對陸先生的‘尊老愛幼’,羅小玉很高興。
當然了,現場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楠博斯基先生了。
他多想能跟女兒坐在一起,哪怕是一句話也不說,也不能看一眼,但只要嗅到‘親情’的味道,就算吃泥巴蘸醬,他也會覺得是在吃龍肉。
心情,從來都能左右人的任何觀點。
不過很遺憾,篩子身爲陸先生的私人助理,自然得坐在他身邊,而南詔櫻花則坐在了羅小玉身邊,倆人之間擱着一張大圓桌——這對篩子來說,就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了。
其實,最遠的距離,不是一張圓桌,也不是生與死,而是真正恐懼來臨時,那種看不到生機的絕望。
被陸寧拿飯盒狠抽屁股時,從沒有過的疼痛,還有這廝眼裡露出的殺機,讓阿藍黛娃被迫選擇了屈服。
那時候,她也不是太怕,屈服算是遵從‘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大衆法則罷了。
現在,她卻看到了獰笑着的死神。
原來,死神就是皮特奈斯的樣子!
皮特奈斯身爲吸血蝙蝠在莫斯科總部的‘御林軍總管’,阿藍黛娃這個大小姐,實在沒理由不認識他。
平時,她也把這個胖成豬一
般的男人,當做是狗來驅使的。
皮特奈斯,也很有當狗的覺悟,無論大小姐要求他做任何事,哪怕是命令他把自己老婆給蒸熟了吃掉——皮特奈斯也會笑呵呵的點頭,按照她的吩咐去做,還得一絲不苟。
可他現在不是那樣子了,化身成了獰笑着的死神。
在被皮特奈斯抱着逃出小粉絲超市後,從沒有遭受過如此打擊的阿藍黛娃,是無比痛苦的,失魂落魄般,只想馬上見到爹地,向他哭訴,尋求安慰。
皮特奈斯也知道大小姐是啥心情,車子開的飛快。
爲了避免別人能從車窗外,看到阿藍黛娃的狼狽樣,他更體貼的放下了窗簾,在車子沒停止之前,一句話都沒有說。
車子走了多久?
從上車後就木雞般呆愣的阿藍黛娃,根本沒有去想這些,眼前總是陸寧獰笑着,拿飯盒狠抽她的兇惡樣子。
皮特奈斯下車,替她打開了車門,低聲說:“小姐,下車吧。”
阿藍黛娃這才眨巴了下眼睛,本能的伸出左手,被皮特奈斯攙扶着下了車。
吸血蝙蝠的總部,在莫斯科城外的一座山下。
佔地面積足有十平方公里的蝙蝠山(因吸血蝙蝠總部設在此地,故稱蝙蝠山),是吸血蝙蝠的私人領地,沒有主人的允許,就連俄羅斯總統都不能擅自進來。
要不然,就會被那些手持m系列衝鋒槍的護院,給打成篩子底。
總部不但有足夠的護院,有最好的豪車,有直升機,還有坦克、裝甲車此類的大殺器存在,半山腰的山洞裡,更藏有據說從美國走私來的‘大力神’型號導彈。
雖說不是洲際導彈,可把城內的克里姆林宮轟炸成渣,還是很輕鬆的。
阿藍黛娃就住在蝙蝠山山腳下的別墅內,只要一推開窗戶,就能看到足有五個足球場大小的草坪,看到一手牽着狼狗,一手抱着槍托的護院,看到乖巧的菲傭,看到身穿黑西裝燕尾服的紳士——
那纔是阿藍黛娃所熟悉的家園。
皮特奈斯說,她到家了——但,這是哪兒?
滿山的荒草野樹,腳下是隔腳的沙礫,有一隻野兔逃走的方向,能隱隱看到小石屋露出的一角。
荒郊野外,這不是荒郊野外嗎?
充其量,這是個早就被廢棄了農家小莊園,有大片的烏鴉,從樹梢上方掠過,嗓音沙啞的嘎嘎飛遠。
擡頭看去,四周全是遮掩了現代都市影子的樹林(莫斯科,絕對是世界上森林覆蓋率最高的地域之一)。
“這、這是哪兒?”
阿藍黛娃呆望着四周,猛地打了個寒戰,霍然回頭看向了旁邊的皮特奈斯。
“這是你的家,尊敬的阿藍黛娃小姐。”
皮特奈斯微笑着,微微躬身回答。
“你特麼的瘋了啊,把我帶這種地方來!”
阿藍黛娃狂怒,擡腳狠狠踢向皮特奈斯的下巴。
她就不明白了,昔日縱橫全世界的大小姐,怎麼就會在今天被人狠狠虐了一頓,被迫求饒認輸,這還不算,豬一樣的走狗,又把她帶到荒郊野外,說這是她的家。
這個世界,難道瘋了嗎?
什麼時候,連豬狗一樣的皮特奈斯,也敢在阿藍黛娃擡腳狠踢他下巴時,沒呆在原地挨虐,而是擡手就抓住她腳腕,一腳就踢在她了左腿膝彎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