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隔間,暴吼,“小心!”
看着那唐恩鬼魅一般出現在主教身後,中年騎士目眥欲裂,神色駭然。他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麼從縱橫鬥芒中出來的,而且看樣子自己竟然還是第一個知道的……戰圈裡面的同伴集體眼瞎了嗎?
實際上,瞎眼不至於,但眼花是肯定的!
包圍的那些神殿高手現在只有勉強招架之功,哪有餘力去看那鬼魅來去的唐恩身在何方。而且就算看到,以唐恩的速度,他們也阻攔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破!”一聲輕喝,唐恩右臂似慢實快揮下,漆黑匕首貫進紅袍主教的魔法盾中,蠻不講理的握柄下壓,像是裁剪布料般,極爲順暢的將魔法盾劃爲兩半,隨即左臂伸出,直接將紅袍主教從裡面抓了出來。
慘叫一聲,紅袍主教像是被從窩裡掏出的幼鳥,驚恐尖叫:“救命……不要殺我……”
前方的拜倫等人聞聲哪敢回身救援,但莫大的恐怖又好似凍住了他們的雙腿,哆哆嗦嗦,邁不開逃跑步伐。
這也就是養尊處優後,一朝遭遇危險的懦弱反應。唐恩見狀微搖頭,心中竟是生出了大人欺負小孩的古怪感覺,前踏一步,匕首再出,這次目標是拜倫。
不過就在這時,嗖,犀利勁風驀地自身後急速襲來。唐恩側步避開,一杆鬥芒長槍從先前站立處迅疾穿過。是那個中年騎士,因爲救援不及。他竟是將長槍甩手扔出。
唐恩閃身避開,長槍的目標自然轉爲前方拜倫,這看來是要自相殘殺的節奏,但唐恩卻是訝然皺眉……砰的一聲,鬥芒長槍直直撞在魔法盾上,其上頓時波瀾陣陣。拜倫尖叫一聲,在這股力量下,身形離地飛出。撞碎牆壁,瞬間跌落出去。
這發生在瞬間的變故,唐恩也沒有想到,回過神來,不由轉頭看向那中年騎士,真心實意的挑起大拇指。
雖是從三樓跌落,但魔法盾未損,拜倫自然是死不了的,相反他還因爲這長槍一擊順利逃離。
這也就是身經百戰的武者厲害之處。也許他們實力有所不及,但在真正戰鬥起來,卻比那些菜鳥高手要難纏的多。
那中年騎士顯然沒感受到唐恩的欣賞之意。眼見急智收到效果。立刻指着唐恩大吼道:“不要管夏薇安,攻擊他!”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明智舉動。夏薇安實力強則強已,但畢竟沒有瞬間決定戰局勝負的能力。但唐恩就不同了,以先前那駭人速度來看,隨意來去的他無疑威脅更大。
唐恩看着那迅速撲來的十餘神殿強者。想了想,沒有再去管一旁連滾帶爬逃開的主教們,抓着手中的紅袍主教迎向人羣,與急速衝來的夏薇安形成合圍之勢。
兩人圍堵十餘人,這舉動看起來無疑有些荒唐。但在唐恩來去如風的速度下。也就成了現實。
外圍的中年騎士看着那苦苦掙扎、不時倒地不起的同伴,眼角抽搐。目光中滿是痛楚之色,但隨即還是大步跑開,護着驚魂未定的幾個主教退出房間。
這其實就是個選擇問題,在中年騎士看來,這次圍殺已經完全失敗,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保留實力盡快撤退。而主教們的重要性無疑大過場中十餘同伴,所以他命令這些人毫無希望的攻擊唐恩。
但在唐恩看來,那些主教完全就是羣菜鳥,什麼時候殺都不是問題。相比較而言,還是殺掉眼前這些實戰強者,來得更爲重要一些。
沒了支援,這十餘強者自然撐不了多久。唐恩下手狠辣,匕首之下基本不留活口。而夏薇安眼見大局已定,終究是有些不忍,搶着揮槍將一些重傷武者打出樓外,留了對方性命。
直到房間還剩最後一名勉強站立的武者,“夠了,唐恩,他已經廢了。”
“呵呵,別忘了你又欠我一個人情。”確定那遍體鱗傷的武者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唐恩自然不介意賣夏薇安一個便宜人情,從對方脖頸前收回匕首,拍了拍肩膀,看向不遠處千瘡百孔的牆壁,“你知道怎麼做吧?”
那武者咽回嘴中血水,默然點頭,隨即看着夏薇安,猶豫了下還是低聲說道:“謝謝。”搖晃走到牆壁前,乾脆跳下,引得下方正在撤退的普通騎士一陣驚呼。
“好了,該走的都走了,接下來就該招待你了。”轉過頭來,唐恩看着那一直抓在手中的紅袍主教,撇嘴說道。
“救我……夏薇安大騎士長,救我……”螻蟻尚且貪生,如此就更不用說位高權重的紅袍主教了,見到剛纔那重傷武者逃得性命,心中頓時燃起求生希望,看着夏薇安的眼神滿是乞憐哀求,渾然忘了就在不久前,說夏薇安是邪惡異端的可憎面目。
夏薇安聞言眼簾微垂,默然無語。她落得如此境地,說完全不恨這些主教,那自然是假的。不過她不開口的原因,還是因爲知道開口也沒用,因爲這是之前與唐恩的約定,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人情問題……
砰,揮手將紅袍主教扇倒在地,唐恩俯下身子,神色有些難看:“特麼一點眼力勁沒有,不知道你現在小命捏在我手裡嗎?還找別人求情……爲什麼不找我?你這是擺明看不起我啊!”
“不不不……不是、不要打我……”抱着腦袋,紅袍主教嘴脣直哆嗦,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倒不是不想求饒,但關鍵是求唐恩有用嗎……
“算了,我這人一向尊老愛幼來着,接下來就看你表現咯。”唐恩大度擺手,問道,“羅德在哪?”
“不、不知道……”
“恩?”唐恩臉色頓時一變,翻手亮出匕首,陰沉說道,“這麼說你已經沒了利用價值。”
“呃……我知道,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想起來了……”
唐恩盯着紅衣主教那張佈滿驚恐的老臉看了幾秒,擡手拍了拍,啪啪:“小女孩撒謊都知道要保持神色鎮定,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不要問了,沒用的。”夏薇安提槍走來,“羅德才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他們只是跟着過來的附庸品罷了,沒有權利,也不會有人特意向他們交代行蹤。”
唐恩擡頭皺眉:“你有什麼建議?”
“很簡單,讓他主動來找你!”稍頓,“我這次來也爲殺死羅德,但不管我製造怎樣的混亂,羅德都不會來找我。但你不同,只要你鬧出足夠大的動靜,比如衝擊他們的指揮中心,羅德定然會來找你。”
唐恩聞言一怔,隨即拍了拍腦門,暗罵自己愚蠢。羅德此次就是爲了殺自己而來,所以只要自己站出來,那羅德察覺後當然會主動靠近過來,這不比自己到處亂找強的多?
隨即又想到了什麼,眉毛一挑,看着夏薇安似笑非笑的說道,“拜倫他們現在退去的方向,就是那指揮中心吧?”
夏薇安沒有否認:“各取所需,不衝突不是嗎?”
唐恩需要找到羅德,夏薇安需要擒下拜倫。至少在現在看來,他們確實不衝突。而且毀掉指揮中心,這對唐恩來說也是樁好事。
起身,隨手拿起地上一杆長槍,“成交!帶路吧。”
夏薇安一點頭,踏步向門外走去,唐恩也隨之走出,迅速消失在了門外。兩人都像是遺忘了什麼……
紅袍主教愣愣趴在地上,確定腳步聲漸行漸遠後,神色不由狂喜,連忙從地上爬起,神情陰狠,暗自想着如何將剛纔所受屈辱百倍奉還……就在這時,驀地,
嗖,一道黑影忽然從牆壁破洞外急速射來,紅袍主教只覺心口驀地一痛,身形臨空飛出幾丈,直接釘在內側牆壁之上。
垂頭,那是一杆長槍……給你希望,不代表讓你活,而是爲了再讓你感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