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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季,隨着灰衣軍橫空出世即爆發出氣吞萬里如虎的強硬姿態,無疑變得更加寒冷。
整個布蘭北方,雖算不上萬裡蕭條,但總有一道偌大陰霾籠罩其上,暮靄沉沉。
清晨,旭日初昇,北方腹地某座大型城池外,四野寂靜。驀地,聲聲淒厲警哨忽然響徹長空,瞬間打破此地沉寂。
剎那間,人影叢叢,城牆之上亂作一團。直到幾聲殺意凜然的咆哮大吼響起,雜亂無章的城牆守備軍還稍稍穩定下來,一張張搭箭長弓直指北方。數裡外,一道攜着鐵血氣勢的滾滾煙塵正急速捲來。
真正在殘酷戰爭中歷練過來的軍人,一眼就能從這煙塵中大致判斷出來者的人數規模,也就是兩三千餘騎兵而已,就算全都是精銳士兵,這邊依仗着高大城牆完全能守住。也只有這些在後方混日子、甚至大半輩子都沒上過戰場的守備軍纔會這麼慌亂。
不過大概也是看出了這邊的緊張氛圍,免得出現誤會,疾馳而來的滾滾煙塵在靠近守城器械攻擊範圍時,明顯減緩了衝勢,露出凜凜捲動的旗幟——雷霆軍團。
隨即,隔着數裡之遙,雙方默然對視。片刻後,幾道騎兵身影扛着雷霆軍團旗幟緩速衝向城下。而在數千騎兵中央位置,一個身材魁梧、滿臉黑鬚的壯漢將領,皺眉看着遠處牆頭依舊緊張的氣氛。略顯不耐色的神色中不由帶起些許疑惑。
拋開戰鬥力不談。守備軍也是軍人。自然不可能不認識雷霆軍團的戰旗。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打開城門迎接纔對。但現在站在城牆外圍的排排士兵,卻絲毫沒有放下弓箭的意思,這就有點讓人想不通了。
雙方交涉的情況似乎不怎麼順利,十餘分鐘後城門仍然沒什麼動靜。就在黑鬚將軍神色愈加不耐煩之時,那幾名扛着戰旗的騎兵終於返回衝來,後方高大而沉重的鐵門亦緩緩開啓。
“將軍,可以進城了。不過對方要求我們必須下馬前進。”
眉頭一皺,“這麼小心……怎麼回事?”
“回將軍,前幾日有灰衣叛軍扮作來援的虎嘯軍團士兵,於夜間騙開前方戰區的城池大門,拿下兩座地理位置極爲重要的軍事重城,所以……”
“有這事?蠢貨,難道戰時他們都不檢查調兵令牌文書的嗎?”
“據說,灰衣叛軍就是拿着這兩樣東西騙開城門的。”
“呃……倒是好手段。”黑鬚將軍聞言不由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擺手做出進發手勢。“走,先進城再說。”
話音剛落。未等這數千騎兵下馬而行。遠處牆頭驀地發出陣陣騷動譁然聲,打開一半的城門再次關閉,原本按下的弓箭再次高舉。不過這次方向不是這邊,而是左側官道。
眼見變故驟生,這邊自然不能再次進城。甚至看着左側官道遠處隱隱騰起的煙塵,一聲令下,數千騎兵調轉方向,擺出攻擊陣型,凜冽殺意瞬間高昂升騰。
從這極短時間中雙方的反應,也就能看出這數千風塵僕僕的騎兵戰鬥力,遠不是遠處牆頭上那些慌亂的守備軍所能比擬。遠處高速推進的龐大煙塵,在靠近時似乎也是感受到了這股騎兵的鐵血氣勢,隔着段距離就降下了速度。
“蒼炎軍團……哼,原來是這個傢伙,來得倒是不慢。”冷哼一聲,黑鬚將軍可不是牆頭上那些草包,眯眼看着煙塵中模糊戰旗,不但認出對方所屬軍團,似乎還知曉了領軍將領的身份,不以爲然的撇嘴說道。
來者確實是蒼炎軍團的軍隊,且規模顯然要比這先來的雷霆軍團要大的多,粗略一看即可知士兵數量不下於萬餘。
片刻後,數道蒼炎騎士靠近過來,笑聲隆隆,“哈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巴洛將軍,沒想到我們這次又因爲灰衣軍而見面了。”
“我可不想再見到你,蓋裡將軍。”撇了撇嘴,這被叫做巴洛的壯漢將軍,看着同樣身着將軍高級鎧甲的面目陰鷲的中年人,沒好氣的回道。
“是嗎?那你想見到誰,雷爾夫嗎?”被稱作蓋裡的中年將軍氣質陰沉,城府也似乎頗深,聞言並沒有動怒跡象,反而是攤手說出另外一個名字,“雷爾夫啊……可惜他死在北荒了。”
搖頭,巴洛斬釘截鐵說道:“沒什麼好可惜的,這是生爲戰士的最高榮耀。若是我也能與紫伊元帥大破北荒皇城,縱使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亦不枉此生!”
蓋裡聞言默然,片刻後輕點頭,雖然言語中對那雷爾夫似是很不以爲然,但也不得不承認了這個說法。
說到這裡,這兩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雷霆軍團戰陣瘋將,巴洛。蒼炎軍團北地蒼狼,蓋裡。如果再加上紫辰軍團沉默之鷹,雷爾夫。那就是幾年前三大軍團奉令派來圍剿灰衣軍的三位名將。
當然,後者雷爾夫已經死去。當年紫伊雖然拆穿了他的臥底身份,卻並沒有張揚出去。所以在布蘭軍隊中,只當他是與軍神紫伊一道大破北荒皇城,壯烈戰死,如今仍是享有很高聲譽。
等蓋裡這邊也派人與守備軍交涉後,城門再次開啓,雷霆軍團在前,蒼炎軍團在後,緩緩駛進城中。而雙方軍隊一動,彼此之間的數量規模差異更是明顯。
蓋裡並沒有返回軍中,而是與巴洛一同馭馬而行,看着跟在後方的兩千餘騎兵,眯了眯眼笑道:“呵呵,看來你的近況不是很好啊,巴洛將軍。”
身爲雷霆軍團的名將,巴洛麾下將兵數量怎麼也不應該少於萬餘。如今只帶區區兩千騎兵而來,自然是有問題的。“不勞操心。”面色一沉,巴洛硬邦邦的回道。
蓋裡聞言嘿然一笑,不再多說。都是在前線地界廝混的,雖然並不同屬一個軍團,但對於彼此間的消息自然也有所聽聞。出現這樣的狀況,無非就是因爲巴洛與灰衣軍的關係不清不楚,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與原本該死掉的弗雷隊長關係**。所以在如今這個敏感時候,自然會受到影響……
當然,這話題是不宜再提的,否則翻臉也不是不可能。來到城下,蓋裡掃了眼牆頭上夾雜在守備軍中些許氣質明顯不同的士兵,瞭然點頭:“是虎嘯軍團啊,恩,也不知這次由誰領軍?”
頓了頓,陰鷲雙眼微眯,看着一個神色漠然的中年軍官對着這邊遙遙行禮,軍姿極其標準,剛纔應該正是他喝止了牆頭混亂狀況。像是想到了什麼,蓋裡皺起眉頭,“這模樣氣質……”
巴洛沒有看向城牆之上,而是看着城門口排開迎接的士兵,氣質森冷,身着虎嘯軍團銀白制式鎧甲,隊列嚴謹齊整,幾乎不見絲毫瑕疵,神色也是一怔,咧了咧嘴角:“不會是那個傢伙吧?”
蓋裡嘴角泛起絲絲苦笑意味:“不好說,不過我感覺不是很好……”
“歡迎兩位將軍前來相助,將軍大人已在城中設宴恭候多時,請隨我來。”剛抵城下,一位戎裝軍官上前幾步,行了個標準軍禮,簡潔說道。
蓋裡神色有些古怪,問道:“你們將軍是?”
“布萊塔,布萊塔將軍!”
一撫額頭,“嚯!我就知道……”
“艹!真是那傲慢公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