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某物在草殼子裡爬行的聲音,讓人脊背發麻,那女孩被堵着嘴,根本就叫不出聲。
她很驚恐地猜測着,會是什麼?蛇嗎?千萬不要,我最怕蛇了!她狠狠的咒罵着李虎:“該死的,殺千刀的,讓你出門被車撞死!”
當草叢由遠及近有層層疊疊的綠浪吹來的時候,女孩終於看清楚發出沙沙響聲的東西,兩隻綠豆大小的綠森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媽呀,那不是蛇又是什麼?女孩拼命地跺腳,可惜她的雙腳被綁住了。她想要用手撿起身邊的木棍打蛇,但雙手反剪,哪有機會動彈?
她想要呼救,可是一條布帶分開了兩片脣,只能發出嗚嗚的低啞聲音。
一條蛇慢悠悠地遊蕩過來,攀爬上她的腳踝,冰涼黏膩,這感覺太噁心了!她心裡發毛,使勁的蹬腿,可那又有什麼用?蛇緩緩纏住她的腳,死也不離開。
沙沙沙!
那聲音還沒結束,很快女孩就絕望地發現,更多的蛇來了,粗的能有小孩手臂那麼粗,細的有筷子粗,長長短短,花花綠綠,把她團團圍住。
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讓她既噁心又絕望。此時此刻,她心裡有一萬個聲音在吶喊:“別過來,求你們了,我說,我全都說。”
李虎坐在門口,時不時的看她一眼。現在這個小院子,就是他和蛇兒們聯絡的秘密場所。每當他滋養完了竹林,就會到這裡來,而那些有追求的蛇兒們,就會跟來這裡吸收他的餘韻。
所以,帶女孩來這裡,從一開始他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沒有哪個正常的女孩會不怕蛇的,她一定會開口。
觀察着女孩的神態,李虎覺得時機成熟了。蛇出現之後,她連三分鐘都沒堅持下來,不過這已經不錯了。
李虎起身走上前,拿掉她嘴上的布帶:“怎麼樣,你考慮清楚了嗎?雲姐在哪,你們是誰,爲什麼要綁架她?”
“啊……”
女孩下意識的張開嘴尖叫,李虎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雖然這裡四處無人,但李虎還是不想她叫那麼大聲。畢竟第一次做這種事,雖然出發點是好的,善良淳樸的他,還是覺得心虛。
“你好好說話,不然我就不管你了。”李虎低聲吼道。
女孩拼命點頭,這種時候還跟李虎做對,那不是找死嗎?李虎手揮了揮,幾條盤在她身上的蛇就慢慢退去。這一幕更是讓女孩驚心不已:“乖乖,他能指揮這些蛇啊!嗚嗚,好怕,原來這些蛇都是他找來的。”
女孩善於聯想,很快就發揮想象力,把李虎想得無所不能。這倒是讓李虎更加得心應手,問什麼答什麼。
“和你聯繫的那個人,張什麼?他要你做什麼?”李虎嚴肅地問。
“張小泉,聽說以前是混黑社會的,現在跟着我們公司大老闆。”
李虎一聽張小泉這個名字,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是他?不會是同名同姓吧?這也太巧合了。又聯想起那天去度假山莊,看到張小泉在山莊裡找工人挖溝渠的情景,忍不住寒毛直豎。
“張小泉,是不是長得……”李虎把自己認識的張小泉給女孩形容了一下,女孩連連點頭說就是他。
“你們爲啥要搞雲舒玉?”李虎問。
“我猜是因爲競爭,我們大老闆就是豪食匯以前的老總來的。”女秘書隨口答道。
“那麼雲舒玉現在在哪裡?他們打算怎麼對付她?”李
虎現在已經很擔心了,如果雲舒玉被抓到山裡,張小泉再隨便挖坑給埋了,那到哪裡去找她啊。
“老闆,老闆你不要讓我作難……”女秘書哭得稀里嘩啦,楚楚動人。
其實李虎也從不是那會對女人用強的男人,用蛇也不過是想得到訊息罷了。
“我只知道張小泉把她帶走了,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女孩嚇的花容失色,淚水橫流,臉上的妝都花了。她不斷抽泣,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李虎,並且哀求李虎放過自己。
看來從這個女孩嘴裡是問不出什麼了,李虎沉思了一下,果斷打電話給俞小凡。
這種事他是第一次經歷,雖然心情忐忑緊張,但到頭來還是明白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最終,還是要走報警這一條路的。
“什麼?李虎,你瘋了啊!”俞小凡一聽說他把人姑娘給綁了,頓時跳起三尺高,氣得直哆嗦,不過後來聽李虎解釋了之後,她也沉默了。
當時的情況,李虎還能怎麼做呢?當務之急,是先把人救出來。
“你等着,我去拉人。這個女人是一個很重要的證人,將來對你也很重要,你千萬別再做傻事了。另外,你不許私自行動!”俞小凡着急忙活掛了電話,驅車來到桃山,把李虎和那女人一起帶走,立案偵查。
可正如李虎所料,女秘書把該說的都跟他說了,就算是在警察跟前,也說不出更多的所以然。
李虎心焦火燎,做完筆錄,就皺着眉頭在走廊裡來回地踱步。
“喝點水。”俞小凡審訊結束,也是頭暈腦脹,從審訊室出來,順手給李虎倒了杯水。
“謝謝。”李虎接過水杯,也不問結果,因爲他知道結果。
“這個雲舒玉,原來就是你的合作伙伴啊?她在清寧城挺出名的,做生意厲害。”俞小凡道,“只是沒想到出這個事,按照周倩所交代的,她已經失蹤十天左右了。李虎,不是我潑你冷水,我們這一行都默認的一件事,失蹤超過一週,基本上就……”
“不,不會的。”李虎斷然道,“雲姐一定在某個地方,她還活着。”說到這裡,他的眼中像是噴出火來。
俞小凡卻知道李虎是真的急了,此刻看到他一個大老爺們紅着眼睛,心也是一陣接一陣的難受起來。
李虎是個性情中人,對待任何朋友都是如此,俞小凡再清楚不過了。
“小凡,你們打算怎麼辦這件案子?”李虎擦了一把眼睛,“雲姐的家人可能都還不知道她失蹤的事。”
“呵呵,這很有可能,因爲雲舒玉太獨立了,估計住處也是自己的。關於怎麼辦,我們可能還沒有權力去插手,因爲人是在清寧城失蹤的。我們已經聯繫青寧市局,對方馬上要來提人了。”俞小凡道。
李虎思緒萬千,感覺憤怒和焦躁就像潮水,要把自己給淹沒了。
“小凡,能不能把她給放了?”李虎看着俞小凡,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爲什麼?”俞小凡很好奇的看着他,其實她也有這個想法,只不過她是警察專業出身,有這樣的思路是正常的,李虎卻不然。
當然,她不說出來,也是因爲這是工作上的事,不方便跟羣衆透露。
“她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沒有她,那些壞蛋就抓不走雲姐。把她放了,釣魚上鉤。還有,我懷疑一個地方……”李虎把張小泉的度假山莊告訴了俞小凡。
俞小凡點頭:
“不錯呀小夥子,你的想法跟我一致。”她裝出老人精的樣子,調劑李虎的情緒。他太緊張了,容易做出錯誤判斷。
“呵……”李虎強裝笑顏,“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這個建議可行,不過具體要怎麼做,還得看上頭。另外,你所說的那個地方,我會幫你留意的。”俞小凡拍拍他肩膀,“你先放寬心,回去等消息吧。”
目前來說,也只能如此。李虎回到山上,是如坐鍼氈,怎麼都不能安穩。最後,他索性決定,自己再去一趟張小泉的度假山莊打探究竟。
是直接去要人呢,還是進去摸情況先?李虎腦子一片混亂。
騎上摩托車,李虎駛往張小泉的度假山莊,走到半路上,轉過一個樑時,他忽然聽到山樑下有人在慘叫。
“啊,別打了,我說了我沒拿!”這聲音都已經不像是人的聲音了,驚恐、痛苦。
“你特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知道是你拿的,快點交出來,不然我可不介意失手把你給打死。”有人惡聲惡氣道。
公路邊,還有一輛麪包車停着,一個面相兇惡的男子趴在方向盤上玩手機。看到李虎經過,還瞪了他一眼:“看啥看?趕緊走!”
李虎眉頭一皺,沒說啥,朝前騎了一段距離,悄悄的拐回來,將車停在路邊。
他迂迴着向之前的地方摸去,心裡還在糾結:“李虎啊李虎,都到什麼節骨眼了,你還在這裡多管閒事?有時間還是去考慮怎麼救雲姐吧!”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他的腳步卻沒停下,悄悄的靠近了那處山窪,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只見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被一羣穿着黑西褲白背心的年輕人圍着,拳打腳踢,不停呵斥。
那個中年人偶然擡頭的時候,李虎看到了他的臉,頓時一愣:“呀,這不是那個包工頭,小凌狗嘛?”
就上一次他去山莊討要說法的時候,小凌狗誤以爲他是來找活幹的農民工,還要聘他幹活呢。
現在小凌狗被打得鼻青臉腫,身邊手機、提包散落一地。他一邊抱頭一邊哀求,可誰也不理會他。他身旁,有兩個男人正在挖坑,新鮮的土都堆了半米多高了。
爲首的是一個足有兩百多斤的胖子,他肥碩的手掌狠狠的扇到小凌狗的後腦勺上:“臥槽,你當大家都跟你一樣沒屁事,天天在村裡閒晃啊?快把東西拿出來,老子們好回去享受生活。不然,今天你就得埋在這裡了。”
小凌狗鼻涕眼淚一起流,嘴裡還有血沫沫:“各位老大,你們說的啥麼,我聽不懂!”
“臥槽,給我埋了埋了!浪費老子口水!”胖子不耐煩地揮手,但顯然是嚇唬他呢。
小凌狗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死活不肯鬆手。幾個人把他往坑裡拖都拖不走,胖子火了,抄起一把鐵鍬,狠狠往下拍去。
這一下要是拍結實了,小凌狗怎麼都得掉半條命。李虎一看不能再忍了,便大吼一聲:“你們幹啥呢!我要報警了!”
對付這些小痞子,報警這兩個字天然就是警鐘,他們一聽這倆字,頓時嚇得臉色蠟黃,四處張望。不過當他們循聲看到李虎,只有單身一人,而且一看就是農民的時候,頓時都鬆口氣。
“臥槽,這年頭真是怪事多,農村憨大膽兒的屁崽子是越來越多了,又來個不怕死的是吧?”胖子氣惱不已,把嘴裡叼的菸屁股噴到地上,拽着膀子朝李虎走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