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帶我進去,我要見見黑媽媽!”這一刻大漢居然說出了這番話,的確讓我有些始料未及。
不過我卻笑着說道,“老大你可是天師啊!”
“老弟你可不知道啊!天師鍾家與東北野仙可是有着一定的淵源的,在抗日戰爭時期,如果不是東北野仙,我鍾家滿門可能早已死絕了。可就是因爲當時一衆狐仙的突然出現,我們鍾家上下一百三十八口人,才僥倖活下來九人。而那一次狐仙被日本的陰陽師殺了將近百多位,後來我鍾家就有了這麼一條家訓,凡遇到狐族有難必救之。現在你明白,我爲什麼會救你的朋友了吧!”
聽了大漢的這一番話,我也是很意外,從來沒想過東北的這羣野仙們,在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居然還有這麼具有民族氣結的壯烈之舉,不由得讓我心生敬佩之意。不過反過來一想,東北野仙們的總護法就是黑媽媽,而黑媽媽在歷史上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嫘祖。這可是炎黃文明的人文始祖之一,也就是說那場戰爭中的營救,是老祖宗爲了保護自己的子孫,發動的一場迫不得已的營救。
爲的就是保下一脈傳承,留住一份血脈。想到這裡我忽然覺得,現在的國人似乎連自己的老祖宗都不如,就好像那句話說的,黃鼠狼下崽,一窩不如一窩。仔細想想可不就是如此嗎?現在的國人大多還在挖老祖宗的光榮歷史,可是有誰把眼光放在當下了?太爺以前總是對我說,沉迷於過去的輝煌是最可怕的,因爲它會讓你永遠無法理性的面對眼前的風險。
大漢的要求看似合情合理,但是現在似乎還不是時候,畢竟兩天後我們要面對的就可能是一個亂套了的東北。於是我對大漢說道,“現在還真的不是時候,不過你要的報酬我會給你的,現在我需要跟我的同伴匯合,你要的那筆錢是轉賬,還是直接要現金呢?”
可讓我沒有想到是,大漢一擺手說道,“之前跟你要錢,是因爲我不確定你是不是他們的朋友,怕你是那些見利起意的人,把他們拉走剝皮取毛,所以纔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那錢自然不用給了!”
聞言我也是笑了笑,覺得這個大漢也有些可愛的地方,不過看着他身後那個不知死的女人,又覺得這傢伙辦事不講究,從某些方面講這傢伙也挺猥瑣的。不過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得罪,因爲他辦事沒有底線,會不擇手段的完成他覺得該去完成的事情。不過這種人說出的話絕對值得信賴,因爲他們的生存守則就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
太爺是這樣形容這些人的,他們可以欺負孤兒寡母,也可以對自己的兄弟肝膽相照,這種人活着就是爲了仁義二字,一輩子只爲了兄弟,沒有下線只是爲了兄弟活着,這種人在古代被人稱爲江湖人士,在現代就是黑社會。
所以眼前的大漢讓我想起了之前的魏三,他們都是這種人答應別人的事情,就算是傷天害理也會去做,兄弟有難就算是老婆生孩子也要去陪兄弟。而太爺最後跟我說了一句話,你可以不做這種人,但是你的一生中必須要有這種人。
這時候我看向一邊的冉東,此刻的冉東一直盯着那個女人,口水流出來了還不知道。我擡手打了他一巴掌,說道,“二貨,有手機沒?”
冉東被我打了一巴掌,算是回過神兒來,從懷裡摸出一部諾基亞手機,說道,“仙家也用手機?”
我白了他一眼開始給藝馨打電話,同時還對他說道,“仙家還能跟人談戀愛呢?我給女朋友打電話!”
冉東聞言眼珠子都快登出來了,這可把一邊的大漢樂壞了。
很快我與藝馨取得了聯繫,短暫的寒暄之後藝馨說了地址,居然離我們這裡很近,東城區廣福街月明珠快捷賓館。於是我坐上卡車,不知死坐上了冉東的車,同時大漢居然跑冉東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可把冉東樂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不過想想也知道大漢跟冉東輸了什麼了,估計今天晚上冉東就要抱着個屍體滾牀單了,哎!真是可憐的孩子!
在車上我與大漢相互介紹了自己,大漢叫鍾漢陝西西安人,是唐朝時期天師鍾馗的後人,有着一身天師的本領。可是當我問起天師與魁師有什麼區別的時候,鍾漢居然跟我賣起了關子。
不過現在的我急着與其他人集合,所以沒有繼續追問。反倒是他問了我很多問題,當我說道我們可能過段時間去俄羅斯的時候,他突然來了興趣,“通古斯河流域我去過,那是蘇聯解體的時候,我跟幾個搞外貿的哥們,一起跑到俄羅斯倒騰東西。那時候那裡的東西可便宜了,要知道前蘇聯的時期的俄羅斯物資很匱乏。兩百斤雞蛋就能換一輛大越野或者裝甲車,一千斤糧食你可以弄三輛坦克。”
邊說他還邊比劃,“那時候的俄羅斯亂,真的亂!要知道軍隊的倉庫都被那些軍人打開了,一把把的*都被他們拿出來換吃的了。我們那時候就深入到了通古斯地區,當時就是爲了搗鼓一批軍火弄到中東去。那邊有人開高價錢收,我們這邊只要運過去就行。”
“生意成了嗎?”聽到這裡我很好奇於是問道。
“成了!不過兩個兄弟永遠留在了阿富汗,可是我們不後悔,那一次我們就搞回來五百多萬美金。當時的黑市匯率是1:15,這一把我就弄了七千五百萬,我們一共十個人,死了的算是兩個人,也就是十二個人,每個人分了625萬然後大家散夥。那之後我就開始跑大貨,在家裡娶了個婆娘,三年抱倆一男一女。我呢,常年在外跑大貨很少回家,婆娘在家照顧孩子,如果趕上年關回到西安我就在家過年,如果不行我就繼續跑大貨。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十幾年了,而我掙來來的錢大部分都捐給了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了。”
說道這裡他刻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哈哈的笑了,因爲這一刻的我早已目瞪口呆了。“哈哈!沒想到吧!你肯定會覺得我是個好人,不過我可不覺得我是個好人,我這輛大貨拉過劫匪,運過毒品,載過軍火,什麼事情都做過,我不是個好人。我只是個江湖人,作爲江湖人只做江湖事,不過這幾年道上講規矩的人少了,估計我很快就做不下去了。”
“江湖嗎?什麼是江湖啊!”我聽了他的故事,不有發出了這麼一聲感慨。
鍾漢聞言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可是我卻聽出了其中的無奈與悲傷,“江湖啊!江湖正在慢慢的消失,現在的人爲了錢不講規矩,爲了女人不顧兄弟情,江湖是什麼?說白了就是仁義二字,對兄弟要仁,對兄弟講義,兄弟、姐妹就是江湖的所有,我們是一個共同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當然這裡面也有敗類。向當年的燕子李三,東陵大盜,這些都是江湖的罪人。哎!江湖就要不存在了……”
聽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了太爺的一句話,於是我就這麼說了出來,“江湖永遠不可能消失,因爲法律永遠不會完善,所以江湖中的情義不會消失,總有事情是法律不可以解決的,但是江湖可以。當我們覺得江湖消失的時候,並不是江湖在消失,而是我們老了!”
這段話一說完,鍾漢頓時精神起來,不有哈哈大笑這是爽朗的笑,“這句話說得好,不錯江湖並不是消失了,而是我們老了。不過小兄弟,這絕對不是你說的。”
聞言我羞澀的一笑,說道,“的確不是我說的,是我太爺說的。”
“太爺!老爺子今年高壽啊!”鍾漢聞言有些驚異的問道。
“1909年!”我沒有說太爺的具體年齡,只是說出了太爺出生的時間。
“95歲高齡了!”
“是啊!不過可不是我吹牛,就算是現在的太爺,普通的三五個壯小夥,想要進他的身幾乎是不可能的。”
“還是一位內家拳宗師,不得了!現在國內像你太爺這種人物可不多了!”
“整個中國可能僅此一人了!年少劉洋,少壯回國,而立之年奔走於中國大地之上,爲的就是救民族於危亡之時!不過太爺卻從來不說自己多麼偉大,用他的話說賊進了家了,你還用好酒好菜招待,這合適嗎?”
“哈哈!就是這個道理,國家國家,國就是家!外敵入侵就是盜賊入室,怎能用好煙好酒招待!不過當年的確是如此,說白了這是咱們民族的奴性!”
……
胡亂的聊了一路,車子駛入一出臨近高速公路入口的賓館,將車挺好冉東就迫不及的帶着那個女人開房去了。鍾漢拉着我說,“要不今天你就跟我一起?”
聞言我也有些尷尬的說道,“我還是先看看我女朋友開了幾個房間吧!”鍾漢聞言不由神秘一笑,就自己開房去了。
不過就在我們辦理完入住手續後,突然聽到了幾個流裡流氣的聲音,說道,“哎呦喂,看這大美妞,天這麼冷穿這麼少,不如到哥哥懷裡暖和暖和啊!”
順着聲音望去,幾個黃毛攔住了冉東和那個女人,而對方大約有十幾個人,爲首是個瘦猴一樣的傢伙,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看樣子最近剛跟人打過架。而此刻的冉東眼看就要嚐到美人的味道了,怎麼可能讓這塊肥肉飛了呢?於是我就看到他想要上前理論,不過還是我搶先一步,說道,“大哥讓給他們吧!”
冉東不解的看着我,一臉猴急猴急的樣子,而我卻向他搖了搖頭。而冉東又看向鍾漢,鍾漢也是點頭讓他讓出那個女人。
而這羣混混們看到我們如此就讓出了這個女人,爲首的那人更是囂張的說道,“還是你們有眼力勁,知道本大爺的威名!”說着一把摟過那個女人,對着賓館老闆喊道,“還是那個房間!”說完就上樓去了。
而我與鍾漢看着一羣混子跑上樓去,不由得相視而笑,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