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嚇白的臉還沒有恢復過來,一個勁地說自己惹禍了。建國叔搖搖頭道:“沒惹禍,沒事情的。現在都解決了。”
不到五分鐘,錘爺就出來了,菸灰缸裡面裝着一盤手指頭。
“少爺。跟我回去。”錘爺說道,“老爺出事了,早就想喊你回來。”
我剛準備走,見看到了黑毛追上來,問我有沒有辦法對付那隻雙面鬼。
我笑道,它只是在你身上站一會,沒對付你,說明沒看上你。
錘爺問道:“你們是少爺的朋友,一起去。”建國叔搖搖頭:“我先把他們送回去。”找戒色要了地址,說等下辦完事再過去。蘇蘇五人受了驚嚇,建國叔送他們回去。
我和戒色回酒店把東西收了,把謝小玉和小賤一起帶上,坐車就去了戒色的家裡面。一路上小賤似乎很安心地睡在裡面,前前後後有幾輛黑色的車子跟着。
我看着戒色,等着他給我解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倒是錘爺說了幾句話:“你們來西安幹什麼的?”我笑道:“過來旅遊的。”錘爺沒有再問,估計不相信是過來玩的。
在西安郊外的一家獨立的別墅裡面,大鐵門打開,車子魚貫而入。謝小玉抱着小賤跟我一起下了車,屋子很氣派,院子裡面是一個小花園,後院還不知道有多大。我默默地看了一眼,暗合風水要訣,肯定是花了大價錢請風水先生來看過的。
我沒想到原來戒色是活脫脫的土豪。
真是瞎了眼睛。
一下車,錘爺把我帶到客廳裡面休息,然後帶着戒色就上樓去。桃木人莫白悄悄告訴我:“這個官家不簡單。”
我不想窺看人家的秘密,沒有搭理莫白,坐了起來。只見錘爺下來,請我上去,去見戒色的父親。我讓謝小玉和小賤在客廳等着,走了旋轉的樓梯到了二樓。
幽深的走廊,上面掛了幾幅藏族的唐卡,畫得很好,可以說是價錢不菲,看來戒色父親也應該是佛教信徒,才把戒色送到寺廟修行。整個走廊裡面散發一股檀香,走廊的木板裝飾都透發着富貴之氣。
錘爺走到書房面前,開了門讓我進去。
書房裡面很幽深的燈光,四周掛上了不少圖畫,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從服裝上面看得出來,應該是滿清滿族一類的服飾,有幾個還是王爺爵爺級別的。
我只是快速掃了一眼,走了兩步,看到戒色,身邊的男子應該是他父親了,年紀約莫五十出頭,坐在椅子上面,腰板很直,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裝,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不過,戒色父親臉上泛着奇怪的金光,好像中毒了一樣。
男子站起來,戒色連忙扶住。
伸出手道:“我叫花滿城。你是戒色的朋友吧。令尊多大年紀了?”很寬厚有力的手掌,很有力量。在和花滿城握手的時候,我有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花滿城體內有一隻蟲子。
給我的感覺,好像是郭家的蟲子?
“我叫蕭棋。家父已過花甲之年。”我說道。花滿城在我臉上的傷疤看了一眼,請我過去坐下來。
“那你叫我叔叔。”花滿城等我坐下來,然後自己坐上。
我問道:“花叔叔,你是不是中毒了?爲何臉上金光閃閃。”花滿城搖搖頭道:“好眼力,不過不是中毒。”
我讓花滿城把左手和右手都伸出來:“我幫您再看看。”
花滿城猶豫了一下。
“蕭棋不是壞人的。”戒色說道。花滿城不相信我顯然很正常,兒子也是淳樸得很,戒色的話也是不能打消的疑慮。
花滿城道:“我不是不相信蕭棋,只是這件事情太古怪。”花滿城把手掌伸出來,接着說道:“有個老乞丐,全身散發着臭味。我被他看了一眼,頓時心中一亂,感覺腰上有什麼東西咬了我一口。然後臉開始冒金光。差不多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總是容易覺得很累。”
我把手放在花滿城的手心上,感覺在肝上面似乎有一隻怪東西。
類似於一種寄生蟲的樣子。
戒色看着我:“看出什麼明目沒有?”
我沒有直接回答戒色,而且問花滿城有沒有化驗單,比如說靜脈血化驗單,有的話給我看一下。花滿城從起身到抽屜裡面拿出兩張白色的單子,上面沒有名字,可能都偷偷做的化驗。
其中,谷丙轉氨酶一項過高。
“肝上面有一隻蟲子。就像黃疸病人一樣,時間一久,臉和全身發黃。”我說道,“不過這種蟲子寄生在叔叔你身上,泛的是金光。在肝臟上面,提高了轉氨酶,增加了肝臟負擔,這樣你就想睡覺。”
花滿城咳嗽了幾聲,沉思了一會,說道:“你說的沒錯。其實是郭家要對付我。他們一直就要對我動手,終於找了辦法下手。”
“郭家?蟲族郭家嗎?”我忍不住問道。
花滿城道:“蕭棋。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和郭家我深仇。我外公爲了救我,被郭家的人打傷最後駕鶴西去。”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花滿城噢了一聲,接着問道:“你外公是誰?”話聲一落,花滿城又喊了一聲:“錘爺。你到樓下去看看。”門外傳來錘爺的聲音:“好的。老爺。”
我看不穿眼前沉澱極深的花滿城:“我外公是龍遊水。是我們鎮子上一個不知名的風水師。”
“龍遊水?”花滿城眉頭緊蹙,好像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我笑道,原本就是小鎮子上面的風水師。
戒色擔憂父親,連忙問我:“有什麼解救的辦法沒有?”
我說:“先不急,我不知道強行把它逼出來會怎麼樣。我雖然誤打誤撞成爲了五行蟲師,但是很多原理我是不懂的。蟲術方面的知識我都是很侷限。”
如果郭家因爲某些怨結,對花滿城動手的話,一定會考慮到以花滿城的實力,會找能人來驅蟲,肯定不會派一隻隨便的蟲子。
顯然,花滿城肝臟上面的蟲子,一定是十分難纏,即便是去醫院開刀,也不一定把蟲子拿出來。
而且是肝臟,是人體重要的器官。
所以,戒色問我有沒有辦法的時候,我雖然有把握把蟲子強行逼出來,但是沒有把握確定花滿城還能夠好好地活着。
戒色有點難過,咬着嘴脣。
花滿城看着戒色:“兒子。別難過。生死多大個事情。”
花滿城氣勢不凡,一代豪傑,估計看淡了生死。
兩父子說話的時候,我接着思考這個蟲子長在肝臟上面的問題。
之前的蟲老五和假王漢,都是五行中一個屬性的蟲子。郭家的蟲子應該就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來養殖的。而世界萬物在歸類都可以用金木水火土來劃分。
其中也遵循着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最基本的法則來推演和相生相剋的。
我安慰戒色:“我剛剛想了一下,肝臟是木,估計留在上面的蟲子是金性。五行相剋才能把它逼出來。總會有辦法的。”
“一切都靠你了。”
我點頭說:“我盡力。”
花滿城說事情不能急,又看了戒色,說難得回家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爹一時之間也死不了。
戒色似乎對於老爹很是關心,也很聽話:“那,蕭棋我帶你下去休息。”
花滿城起身把我和戒色送到樓上,本來是要招待吃晚餐的,只是時間已經不晚還是休息要緊。
到了樓下,建國叔已經來了,和謝小玉呆在一起,小賤不安地看着四周。
花滿城不由誇道:“好多年沒有看到這種土狗了。真是乖巧得很。”狗小賤聽不懂人話,不安地叫了兩聲。
建國叔看了滿臉金光,露出疲憊的花滿城,退後了兩步,悄聲問我,是不是銅甲屍啊?
我微微搖頭道:“你說呢?是吃了蟲子。不是銅甲屍。要是銅甲屍,早就把你毒死了。”
偏偏建國叔說這句話,隱隱有一股半仙的味道。
仙風道骨!
花滿城並沒有生氣:“大師。你說銅甲屍?我不叫銅甲屍,我叫花滿城。晚上讓你們在我地盤受欺負,還真是不好意思。”
倒是身後的錘爺,火冒三丈,吹鬍子瞪眼,一把年紀要不是花滿城鎮着,估計上前就要教訓建國叔。
看來花家平時走路都是橫着走的,一句話要了一羣人的手指,肯定不是善茬。
這個錘爺不簡單。
建國叔也不識趣:“沒有,最後面子都掙回來了。花老闆果然大手筆,要了一盤手指,回來炸薯條嗎?”
我踩了一腳建國叔,難不成跟着蘿莉妹妹蘇蘇之後,智商下降,看不清楚形勢了。
錘爺冷哼了一句:“你幾個意思啊?”
建國叔故意驚訝:“沒幾個意思。我只稱讚你們辦事狠辣,我長了見識。”建國叔眼尖,明白花家如此行事,定然是西安地面上的地頭蛇,花家怕是之前混黑的,後來洗白的那一類。
建國叔原本就不喜歡這種作風。
我怕着錘爺和建國叔幹起來,連忙從中調和。又說了幾句話。
花滿城就安排錘爺帶我們下去休息。
錘爺很快安排了休息的房間。繞了幾十米,我發現別墅比我想象之中大。
“晚安。”錘爺很禮貌地說道,最後眼神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建國叔,似乎有那麼一絲挑釁的意思。
我還在驚呆之中,看着獨立的別墅和院子,還有暗處活動的保鏢和烈犬。安保一個個身形魁梧,肌肉發達都很不簡單。
戒色這種土豪的生活遠遠超出我的想象,那個在火車上打五塊錢鬥地主的戒色,要完全聯繫起來,沒有充足的想象力肯定是打破腦袋都想不通。
戒色和花滿城說完一些話之後,過來客房找我們。
正好建國叔也鬧騰了一晚上,無意睡眠,過來找我嘮嗑。三個人又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