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裡菲茲之所以沒有選擇在美國範圍內的銀礦開採地,是因爲我們已經知道吸血鬼的其中的一個基地就在美國本土,誰也不敢保證沒有另外一個存在的可能,所以諾亞方舟的航線應該離美國越遠越好。
我是對這個選擇非常的滿意,雖然我知道自己的國家現在所處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早在2014年1月份時,中國儲備的糧食就很快宣佈告急,這個我們的地球自從人類誕生以來最可怕的饑荒開始了。
十三億張嘴大張着,就像是無數個黑洞。鄰國印度更是困難,所有國家的政府都下令大規模地退耕還田,大量實驗無需陽光就能夠生長的農作物,但這對大多數人來說肯定是來不及了。養尊處優的人們在災難到來時極其脆弱,不久之後,大規模的死亡場景就出現了。
2018年4月1日這天,諾亞方舟載着我們總共三十個互相之間比較熟悉的同伴,沿着赤道線飛躍大平洋,在抵達寶島臺灣時,降低了飛行高度。蒙自縣位於中國雲南省東南部,紅河州東部,我估計還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到達內陸的雲南省。
前個夜晚沒有睡覺的勞累,使我在飛往雲南省上空之前一直沉睡到當天11點。直到袁谷老師叫我起牀,說快到雲南了,讓我準備下,我才醒過來,緊快穿上了衣服。
現在,諾亞方舟正貼着離廣西省地面僅僅10米的高度行駛。它就像陸地草原上一隻被風吹送着的氣球一樣疾駛着,更恰當地說,我們在水晶房間裡就像是坐上了一列子彈頭特快列車的車廂裡一樣。
房間中央的3D地圖顯示我們正在廣西南寧市的上方,最初我們眼前閃過的景象,是那些形狀各異的岩石和坍塌的房屋;接着就成了形狀怪異的熔岩塊,這些熔岩塊證明了三年前地球內部活動的強烈性。
十四分鐘之後,我們的諾亞方舟降落在了雲南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蒙自縣的地面上,而眼前就是中國最大的地下銀礦開採工地。在沉積作用中,銀和銅、金、鈾、鉛、鋅或釩、磷等一起遷移,沉澱於我們腳下的這些砂岩、粘土頁岩和碳酸鹽巖類岩石中,這個礦脈在長期無人開採的時間裡,原巖中呈細分散狀態的銀,經變質熱液的萃取與活化遷移,按常理來說會富集形成一些新的礦牀。
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大塊的礦石搬運到諾亞方舟上,回去提煉出純銀,用來打造各種型號的子彈外殼。雲南的礦工們避難前在開採工地之上扔下了大量的拖車,靠近礦山的位置設有通風平硐,我們看到洞壁直立的井狀管道就在礦山腳下,這也就是礦山地下開拓中所使用的礦井了。
有的國家已將機器人試用於井下回採工作,但我們現在肯定是沒有那種條件,只能用自己的手把礦石鏟到拖車裡,然後拖至礦井的升降機平臺運上來。
硬磚砌成的直立礦井上,幾年以來,升降機的鐵鏈在上面已經磨出了一道深深的溝槽,滑輪就順着溝槽緩緩地向上滾動。
依諾船長、葛裡菲茲、雅格布還有我,帶上了五名美國士兵和手電筒下到了礦井中,上面的人只用等着我們運上來的拖車,然後把裡面的銀礦石,堆到諾亞方舟走廊兩側的房間裡就行。
升降機緩慢下降了四分鐘左右,總是由厚厚的雜有化石枝葉的淤泥構成的地表開始慢慢地變化;石塊越來越多,葛裡菲茲說這好像是礫岩和玄武凝灰岩,中間夾雜着一些熔岩和硫磺裡的曜巖。
礦井到了最底層,手電筒的光線中,我們發現這裡有兩條V字型的坑道,坑道不是垂直上升的,而是以一個角度傾斜上升,以使以前的礦工們能從地下建兩條拖車軌道靠在上面。
火燒的方式使坑道非常平整光滑,因此以前的礦工還在傾斜的坑道上鑿出不少平臺,上面用磚頭墊着,以保證自己不會滑下去,然後就不斷開採裡面的銀礦。
我們忙碌了兩個多小時後,總共送上去了十五拖車的銀礦石,重新下來的升降機平臺上放着三塊大石頭。這是我們事先和上面人約好的記號,一旦房間裝滿了,就在升降機上擺上三塊石頭,表示諾亞方舟房間內已經裝不下銀礦石了。
重新回到開採工地上,我看見卡卡、拉世德他們正在把最後一車的礦石敲碎,並用手把礦石表層的雜質除去,然後把處理後的礦石重新堆進拖車裡,送到諾亞方舟中。
“這大概有多少了?”我問道。
“一拖車上面寫的標重是一百二十公斤,你們一共送了十五車上來,”拉世德答道,“就算不夠的話,房間也裝不下了。”
“那這一次就運這麼多吧,後面我們還要治煉,實在是麻煩。”葛裡菲茲說道。
翌日,我們載着裝滿整個房間的銀礦石回到了美國羅得核避難所。以前的人挖出銀礦砂用斗量後,就會分給冶煉工人去煉,入煉爐之前得進行手選、淘洗。
古人從含鉛礦中提煉銀的方法叫“灰吹法”,先把礦物在爐中熔化成團,冷卻後放入一個叫“蝦蟆爐”的爐子裡,然後加熱熔鍊,等到熔化時,鉛就沉到爐底,這樣就提煉出生銀了。如果是銅銀相雜的礦藏,可用冰燥鍊銅法,這種方法更復雜,手續也頗麻煩。
羅得避難所很幸運的擁有那兩大三小的五塊反物質電池,所以我們在提煉銀金屬的時候可以不採用上面的方法。
經過科研小組內地質學專家的判斷,我們所開採出來的大部分都是銀化合物礦,並不是單質。主要以硫化物狀態與鉛混在一起,只要加酸溶化而後電解,就可以分離出銀金屬。
銀電解液主要由硝酸銀和硝酸的水溶液組成的。
科研小組先將“空軍一號”上所卸下來的A型燃油燃燒後,收集到了二氧化氮氣體,把氣體放入容器中加水得到一些硝酸,而後和硝酸銀混搭就可以配置成銀電解母液。造液作業在硬塑料的通風櫃中進行,產出的氧化氮氣體,經過洗滌吸收後通過羅得核避難所中的地下管道排出。
大家一起努力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終於成功煉治了200斤重的純銀金屬。之後的工作,是製造真正的銀製子彈,在深藍計算機所儲存的資料中,也都沒能找到任何記錄銀製子彈製作工藝的文獻。
所以,我們一羣人只有自己去摸索。在利用反物質電池所產生的976攝氏度的高溫下,無論是傳統的模具還是現代的模具都會被熔化的銀給毀掉。當然,科研小組的方針是使用製作銀首飾的方法來加工成型一枚子彈,但是用這種方法每製作一枚子彈就需要一個新的塑料模具。坦白地說,我認爲大家花在討論如何製作銀製子彈上的時間,比真正把銀製子彈做出來的時間要多得多。
爲了製作能比銀金屬熔點更高材料的模具,葛裡菲茲首先製作了一把模具刀,然後用這把模具刀製作了一個石墨子彈模具,用一個電加熱的石墨坩鍋把純度爲99.9%的銀加熱到了1015攝氏度,比銀的熔點高出了54攝氏度。然後把熔化的銀倒入了模具中。
模具在這之前已經用離子手電筒加熱過,以保證銀在充滿整個空腔之前不會凝固。使用石墨的好處之一是可以避免銀被氧化,很快我們就看到這個天才想法的效果。
第一枚這樣做出來的子彈在我們所有人面前閃閃發出了眩目的銀光,真正的子彈需要有適當的柔軟度才能和槍膛裡的膛線相吻合,而純銀的柔軟度就恰到好處。但這些是相當昂貴的子彈,葛裡菲茲說如果用36管的“金屬風暴”發射這樣的子彈一輪,那就要用掉價值十幾萬美圓的銀金屬。
所以我們只用小口徑的勃朗寧手槍實驗了下效果,其他的銀製子彈,我想還是留着它們用來對付大批兇惡的吸血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