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尚下得城來,見楊豹已經是摔了個腦漿迸裂,死的不得再死了,心道,這傢伙,對敵人狠,對自己也夠狠!吩咐手下兵士將楊豹的屍體收斂了,同時令人打開城門,迎接大軍入城。
楊豹一死,原本就已經渙散的軍心此刻更是徹底地崩潰了,倖存的魏兵大多數選擇了投降,上邽之戰終於在未時結束之前落下了帷幕。
劉胤與劉諶相偕入城,諸葛尚上前稟報楊豹自殺身亡之事,劉胤聞知,倒也心生一絲敬佩,這楊豹倒也是一條寧死不屈的漢子,當下令人將其厚葬。劉胤方纔也看到了上邽城中火起之事,他最關切的還是天水糧倉,問道:“方纔看得城中濃煙升起,是否有人在縱火?”
白帝營的先頭部隊此刻已直抵糧倉,縣尉李拓和主薄段允束手就擒,整個糧倉都已經被蜀軍牢牢控制,李拓和段允被押解着去見劉胤。
劉胤問明詳情,不禁是暗暗心驚,這個楊豹,果然是心狠手辣,歹毒之至,幸虧被派去執行任務的李拓動了惻隱之心,否則整個糧倉被付之一炬,自己率大軍前來攻城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下厚賞了李拓,封他爲上邽縣令。李拓喜不自甚,不禁是暗暗慶幸自己當時做了正確的選擇,真要是縱火燒糧倉的話,只怕現在自己早已是死無葬身之地了,那裡還輪得上他加官高升。
李拓退下之後,劉胤將目光又轉到了段允身上,道:“此次糧倉得保,全賴你仗義相勸,看來本督得好好賞你纔是。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段允拜道:“此事乃卑職份內之事,算不得什麼功勞。”
“份內之事?”劉胤不禁爲之疑惑。這段允不是上邽縣的主薄嗎?
段允恭聲道:“稟大將軍,卑職乃是中尉府雍涼司的一名間軍侯,奉青松之命。特意潛入上邽,就是爲了保全這天水糧倉。”
原來就段允並不是上邽縣的主薄。接受了青松的命令,纔不惜花費重金,捐了這個上邽主薄的官,而上邽主薄正是負責上邽的錢糧倉稟。段允聽聞蜀軍已是兵臨城下,心知楊豹很可能會狗急跳牆,來焚燬糧倉,故而他搶先一步到達糧倉,並做好的佈署。其實李拓是接受了他的勸告放棄了縱火意圖,但如果李拓執意要縱火的話,段允絕不介意採用強硬的手段來阻止他,保全天水糧倉的安全,段允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劉胤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青松在離開雍涼之前,已經做了妥善的安排,知道大軍北伐,最重要的就是糧草,故而才安排手下的間軍侯刻意地接近糧倉。保護糧倉的安全,如此深謀遠慮,未雨綢繆。這青松果然有大智。
劉胤頓時心生敬佩之意,魏國有頭牌間諜青鳥讓他寢食不安,咱蜀國的青松一樣也不差,這一顆埋藏在敵人心臟之中的釘子,閃耀着金子般的光芒。劉胤很有一唔青松的衝動,他真想看看這一位周旋於敵人心腹之中,於無聲處聽驚雷的英雄是何等樣的人,只可惜青松現在已經到了洛陽,暫時是見不到面了。不過這讓劉胤更加地期待,或許在曹魏的心臟之中。青松可以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驚喜。
拿下上邽城之後,照例是要出榜安民。收編戰俘,上邽城守軍一千餘人,跟隨楊豹戰死者有接近一半,餘者皆降。
劉胤最關心的還是糧倉之事,他親自趕到糧倉視察了一番,果然是顆粒無損,整個天水糧倉之中,共貯藏着麥粟二十餘萬斛,足夠支撐三萬大軍半年的開支用度,北伐以來一直困擾劉胤的糧草問題得以解決,也算是讓劉胤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這第一步的戰略目標已經實現了,接下來,就是該趁熱打鐵,席捲整個隴右,而首要的目標,就是隴右的中心天水郡治冀城。
在上邽短暫的停留之後,劉胤立刻揮師冀城,將冀城圍了個裡外三層,水泄不通。
上邽的失守讓天水太守王頎震驚不已,趕緊地收縮兵力,死守冀城。
蜀軍現在士氣高昂,一個小小的冀城他們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諸將紛紛請命,要求先登攻城,拿下冀城。
劉胤卻是笑而不語,強攻冀城的話,攻下來當然不在話下,但攻城戰那有不傷亡的,前番攻打上邽,守將楊豹拒不投降,雖然強攻得手,蜀軍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傷亡代價。而現在冀城的守軍比上邽的守軍多一倍,在城防上冀城是隴右最大的郡城,城垣也比其他城池更堅固一些,可以預料到,強攻冀城的傷亡絕對不會亞於攻打上邽。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爲上計,有着隴西郡的成功戰例,劉胤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何成功地策反王頎,達到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冀城的目的。
想故計重施,還得着落在鄧艾的身上。同牽弘一樣,王頎也曾是鄧艾的部下,不過跟有生死之交的牽弘相比,王頎也只是作爲鄧艾的下屬官吏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深交,顯然不可能象牽弘那樣輕易地勸降。
“看來還得老夫親自去冀城一趟纔是。”不過鄧艾還是有心一試,鄧艾對自己在隴西的影響力還是挺自信的。
“恩師萬萬不可,王頎此人頗有城府,不到勢窮之時恐怕很難歸降,恩師此去,若被王頎扣爲人質,豈不投鼠忌器,我手下有一功曹從事,姓顧名風,乃是王頎的姑舅兄弟,此人能言善辨,來當說客,倒是再合適不過了,恩師可以修書一封,讓其帶往冀城,王頎若有降意,必可聽從恩師之言。”與鄧艾議事之時,牽弘亦在一旁作陪,聽得鄧艾欲涉險前往冀城,牽弘立刻是出言攔阻。
劉胤也不想鄧艾有什麼意外,上次在隴西郡差點被刺殺,還讓劉胤有些心悸,聽牽弘之言,乃道:“好,就依牽太守之見,派顧風前往,王頎如果肯降,某必厚待之,如效楊豹一般咎由自取,某也誓取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