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聽都愣住了,劉胤所言也太過瘋狂了,瘋狂的有些不可理喻。
“大哥,你沒發燒吧?怎麼滿嘴昏話?這閻宇九成是叛國了,你現在去他營中,不是去送死嗎?”張樂第一個跳出來質問道。
傅僉也道:“文宣,這萬萬不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現在的右軍軍營,無異於是龍潭虎穴,十死無生,這個險是萬萬冒不得的。”
衆將幾乎是衆口一辭地勸阻和反對,沒有一個贊成劉胤的計劃。
劉胤倒是一臉的從容,平靜地道:“那麼諸位可有更好的辦法破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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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爲之語塞,現在蜀軍的狀況大家心裡都很清楚,經過了一日的苦戰,所有的將士莫不是又累又乏,疲憊之極,許多士卒就連拿起武器的氣力都沒有了,以如此一支疲憊之師去和閻宇以逸待勞的的軍隊交鋒,沒有人認爲有半diǎn機會。
張樂嚷嚷道:“那就和他們拼了罷,大不了同歸於盡!”
劉胤沉聲道:“對面的軍隊,都是益州的子弟兵,而且我相信,他們其中絕大部分人是被閻宇所矇蔽了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閻宇已經叛國,只不過是單純的服從閻宇的命令而已。如果我們主動地發起攻擊,正好落閻宇的口實,右軍官兵必定是拼死力戰,益州人自己打內戰,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恐怕讓吳人更爲高興。雖然此時進入右軍營風險極大,閻宇反目的話,九死一生,但再大的風險與全軍的安全比起來,也是值得一試的。當年關侯單刀赴,豪氣干雲。讓東吳那幫宵小望而生畏。現在閻宇一心算計着如何開戰,但他萬萬也不會想到我會‘自投羅網’,所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只能能試着勸說右軍將士迴歸季漢,單單一個閻宇又有何懼怕?”
劉胤的計劃就是帶上一百名武藝高強的私兵護衛。給閻宇一個措手不及,閻宇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孤膽去闖虎穴,只要他稍微遲疑一下,劉胤的機會或許就來臨了。閻宇的兵全部來自於蜀地,他們的父母親人都在蜀中,除了一少部分死心塌地追隨閻宇的親信之外,大部分肯定不知道閻宇已經叛亂國的事實,他們之所以聽命於閻宇,那是上下級的關係而已。估計閻宇也使用了一定的矇蔽手段,讓右軍的士兵不明覺厲。
如果在右軍營中能夠揭露閻宇的真面目,相信大多數的士兵還是不願意站到叛國的陣營當中去的。歷史上鍾會爲何會失敗,就是因爲他所帶領的士兵全部都是來自關洛中原的士兵,他們的家人至親都在中原,跟着鍾會叛亂,就等於是把他們的家人送上了斷頭臺。
現在蜀中的局勢並沒有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人心還是向漢的。只要適時揭露閻宇的嘴臉,清醒過來的蜀軍必定會脫離他的指揮。策反整個右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安全,劉胤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一百名護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讓他們真要去以一擋百,那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對於這diǎn。劉胤自有安排,只要能進入右營,接近閻宇,劉胤就有辦法來搞定他。
當然風險也是有的,如果閻宇不惜拼着同歸於盡的想法。劉胤也是很危險,但象閻宇這等賣主求榮的小人,劉胤怎麼看他也不可能是視死如歸的主。
劉胤力排衆議,定下了帶百人護衛前往右軍軍營的計劃。
阿堅冷麪如削,任何人都從來沒看到過他臉上的笑意,不過劉胤的命令他從來都是毫不打折的執行,就算是劉胤讓他去死,阿堅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自己去抹脖子。
這就是忠誠到極diǎn的私家部曲,這就是所謂的死士,主人的命令永遠是大於一切的。
“但願閻宇手下的死士,不會超過預估吧。”出發之時,劉胤暗暗地道。
閻宇滿臉標誌性的諂笑此刻全然無蹤,現在沒有獻諂的目標,閻宇自然用不着給誰好臉色,他陰沉着臉,陰鶩的目光之中滿是冷酷之色,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就連他貼身的親兵都不敢到近前。
在衆人的印象之中,閻宇是那種比較親善的形象,幹練豁達,處事勤勉,無論是在庲降都督任上還是永安都督任上,衆人對閻宇還是衆口一辭的讚譽之聲,雖然有一些人認爲閻宇的能力和功績還是不比上前任庲降都督馬忠,但毫無疑問,閻宇在蜀中之將中,還是有着極高的聲望。
閻宇名聲的敗壞,大概就是和黃皓結交之後的事,黃皓擅權弄國,禍亂朝政,朝中只要稍微有diǎn氣節的文武之臣,就都和黃皓劃清了界限,比如羅憲、陳壽、宗預等人,他們都難免受到黃皓的打擊報復。這個時候,閻宇主動地巴結黃皓,在衆人的眼裡,閻宇便成爲了趨炎附勢阿臾奉承的勢利小人,聲望直墜。
不過閻宇倒是一diǎn也不在乎,自幼閻宇就是一個權欲極重的人,爲了實現自己的目標和理想,閻宇可謂是煞費苦心,用盡心機。閻宇出生於荊州南郡,但卻不是荊襄派系的,閻宇的父親終其一生只是一個小吏,沒有爹可拼,就註定閻宇和諸葛瞻這樣的官二代仕途之路完全沒有可比性,閻宇能熬到右將軍的位置,的確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整個蜀漢的軍政大權,都把持在姜維的手中,閻宇不是姜維的嫡系,想在軍前有所建樹,幾乎沒有什麼機會。所以黃皓專權以來,閻宇便果斷地依附於黃皓,密謀商議架空姜維,讓閻宇代行大將軍之權。
但北線戰事激烈,後主也就沒有同意黃皓的提議,還是一如既往地重用姜維。這讓閻宇很失望,在他看來,只要姜維存在一日,自己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炎興元年,魏國大舉伐蜀,閻宇和陸抗一次不經意的會唔,讓閻宇的野心再度膨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