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站了一會兒,揉揉眼睛,沒有人啊,難道是自己花了眼,也許吧,近幾天神經兮兮的,太緊張了,眼花也是可能的。
風聲吐了口氣,眉頭皺了皺,扭頭看看周圍,除了風羊遠去的背影,沒有別人,他苦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回到樹上的小屋,風聲把近幾天的情況,細細回想了一下,自己應該是很小心的,不會露出破綻,與自己接觸比較多的是風霜,這個傻妮子心很粗,只是來照顧自己的生活,不像是臥底,不要一驚一乍的了,也許是自己嚇自己。
凌晨時辰,明月如盤,月光似水,透過窗櫺流瀉進來。風聲坐在矮凳上,雙手交叉放在膝上,眼睛望着外面,豎起耳朵仔細聽着遠處傳來犬吠聲,還有樹冠上發出的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周圍慢慢靜寂下來,只有不知疲倦的昆蟲還在唱歌,風聲悄悄站起身,來到門口,探頭出去,看到大樹下面周遭,已經悄無聲息,他關上門,順着樹幹上的軟梯,腳步踏在了鬆軟的地面上。
根據印象中的路線圖,風聲沿着樹林中的一條小路,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巨樹林立,夜風瀟瀟,偶有夜鳥驚叫一聲,掠過樹梢,飛向夜空。
不一會兒,風聲穿過一片岩石林立的緩坡,繞過幾處還亮着燈火的木屋,來到了後山的前面。
這是一片諾大的樹林,大部分是闊葉樹,也有一些松樹和柏樹,林間空隙很大,地面上鋪滿砂石,透過稀疏的葉子,月光灑在地面上,就像鋪了一層水銀。
風聲站在邊沿處的一棵大樹後面,探出頭去。離他幾十米的地方,有一個身穿短上衣的矮胖傢伙正緊貼在樹幹上,像一隻極力隱藏的壁虎一樣,眼睛往四處探看,風聲一樣就認出,那是風羊。
風聲向風羊的方向走過去,邊走邊向風羊揮手致意。就在風羊看到他時,風羊像風一樣疾跑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迅速跑向旁邊的大樹後面。
風羊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兩個小眼睛,他喘了幾口氣,“噓”了一聲,把手罩在嘴巴上,輕聲說道:“你真是粗心,這裡一定有守衛,一不留神,就會丟命的,我們一定要小心些。”
風聲點點頭,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宗主非一般人物啊。”
“你答應過我的,一定帶我出去,君子言而有信啊。”風羊盯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
月光下,看不出風聲的臉色,他再次點點頭,輕聲“嗯”了聲,眼睛卻越過他的頭頂,看向遠處的山頂。
“跟我來吧。”風羊一揮手,示意跟着他,往左邊跑去,他腳步輕盈,沒發出一絲聲音。
風聲緊隨其後,沿着樹林的邊沿,時而隱藏在樹幹後面,時而趴在岩石的後面,一步步地接近後山。
兩人來到樹林的盡頭,往北看,這是一片大約幾百平米的平地,略顯長方形,地上鋪滿鵝卵石,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就像一個個磨砂的珍珠一樣,風羊說這裡被稱爲聖地廣場,也就是幾天後舉行祭祀大典的地方。
廣場的北面,緊靠着後山陡峭的山坡,是一座老舊的廟宇,面南背北,前水後山,水往西流,山向天望,雙陽均佔,此處爲風水寶地,應該經高人點化。廟宇正門闊達,廊下四根雕龍木柱,肅然而立,四角檐起,**靈動,檐角掛着銅鈴,微風輕搖,鈴音清越。
透過兩邊的窗櫺,風聲可以看到,大殿內燭影搖曳,昏黃光暈,若隱若現,似乎還有人影晃動,應該是守夜的護衛。夜色裡,古木崇阜,深蒼蔭濃,整方空間肅穆靜謐,儼然宛若一個獨立的世界。
就在風聲沉浸其中,神情呆怔之時,風羊拽住他的胳膊,繞過廣場,從右側的岩石後面,往古廟的方向走去。岩石後面,豎立着無數的石柱,上面雕刻着各種動物的畫像,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風羊沒有停留,帶着風聲,就像穿越迷陣一般,躡手躡腳地往正北而去,直到經過古廟,走到北山的山坡高處。
風羊熟門熟路,走得很快,就像一隻小心翼翼的野兔一樣。不一會兒,風聲就氣喘吁吁了。風羊來到一塊大石頭旁邊,雙手扒住一側,雙手使力,接着上身一聳,一條腿先擱在石頭上,然後,另外一條腿也跟着上去。風羊蹲站在上面,向下面的風聲伸出雙手。
兩人躍下岩石,來到一塊隱秘的空地上,這裡周圍全是岩石,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風羊跪在兩塊岩石的根部,伸手揭開一片枯草,露出下面的碎石,他把碎石一點一點移開,往下是兩塊更大的青石板,他把手伸進石板下面,使勁往上擡,並用眼神示意風聲幫忙。
青石板移開後,露出一個洞口,裡面黑咕隆咚的,幽深莫測。
“我們從這裡進去!”風羊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