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奸計
宮老夫人病倒,溫鳴謙卻成日裡不着家。
起先老夫人還不說什麼,時候久了,不免露出來一些。
還好有韋氏在一旁爲溫鳴謙說好話。
宮老夫人憂心小兒子,也懶得約束溫鳴謙。
有韋氏在身邊伺候,倒是也用不着她。
溫鳴謙也只是每天早晚匆匆過來照一面,既不在身邊服侍,也不說自己每天在忙什麼。
這日,老夫人吃過了藥又問:“大爺還有幾日能到家?他若是回來了,還能在外頭走動走動,多打探些消息回來。”
“想是快了,老太太別擔心,那案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審完的。這次被叫去的有十幾二十個人,家家都在等。”韋氏叫小丫頭把藥碗端下去,親自喂婆婆吃過口的甜湯。
“往年裡我若是禮佛回來,必有許多人前來探望。今年可是好,約齊了似的,一個都不來。”宮老夫人苦笑,“足見這世態炎涼啊!”
“世情如此,老太太也不必放在心上。”韋氏勸道,“人都講個避嫌,況且便是來了咱們也沒心思招待。”“我夜裡做了個夢,甚是不好。”老夫人微闔着雙目,精神頗有些倦怠。
“您就是太擔心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韋氏說着將一旁的伽楠念珠拿起來放到老夫人手裡,“不如念念佛,靜靜心。”
宮老夫人聞言,沉沉嘆了口氣,慢慢捻動起手中的念珠。她也知道,過度憂心於事無補。
韋氏安頓好了婆母,剛從房裡出來,管家就過來了。
“太太,欒家來報喪了。”管家小聲說。
“欒家怎麼了?誰過世了?”韋氏驚疑。
“是欒煥令欒大人,”管家道,“說是在牢裡自盡了。”
“啊?!”韋氏忍不住低聲驚呼,“怎麼就自盡了?”
他們和欒家算是世交了,欒煥令也是因爲禹鳳臣的案子被羈押起來的,跟宮詡一樣,曾在鹽課司任職。
“想來是上頭逼問得太緊吧!”管家也是猜測,“又或者因爲旁的緣故,欒家的人也沒說。”
“那塊打點的奠儀送過去,想來大爺這早晚也快回來了,到時再親自去弔唁。”韋氏道,“管住下頭人的嘴,別亂說,更別傳到老太太耳朵裡。”
“小的知道,這事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了可了不得。”管家說。
又問:“這事兒可要告訴西院兒嗎?”
韋氏想了想說:“不必告訴,告訴了只會讓他們跟着着急。若是亂起來,更麻煩。
不過這事也瞞不住,又不像是老太太,只要跟前的人不說就是了。”
韋氏知道,宋氏他們遲早會聽說這消息的,畢竟宋氏頗有耳目。
果然就在欒家的人過來報喪不久,宋氏也聽到消息了。
她自然擔心,欒煥令自盡,只能說明形勢更緊了。
“這可如何是好?”宋氏急得眼發乾,哭都哭不出來。
“小夫人,不是說大老爺就要回來了嗎?”楊婆子在一旁說道。
“他回來能頂什麼用?難道朱輝會賣他情面嗎?”宋氏喪氣地說,“他最多也就是打探打探消息,可是光知道有什麼用?還不夠用來起急的。”
“小夫人,舅太太來了。”流雲走進來說,“已經到院子了。”
“快請進來。”宋氏一聽說是她嫂子來了,連忙起身。
說話間葛氏已經走了進來。
“哎呀,我的姑奶奶!幾日不見,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你現在可懷着孩子呢!怎麼不知道保重?”葛氏一見小姑子便驚訝於她的憔悴消瘦。
“嫂子,你不知道,我這心一天就好似放在油鍋裡煎一樣,哪得片刻的安生?肚子裡這個我也顧不得了。”宋氏見了孃家人,忍不住落下淚來。
“好了,好了,快別哭了。”葛氏拿着自己的手帕給宋氏拭淚,一面說,“聽說你家老太太回來了,我特意過來瞧瞧,別讓人家覺着缺了禮數。”
“你便是來了,人家未必肯見呢。”宋氏知道,宮老夫人不待見自己和自己的孃家人,又何況如今心緒不佳。
“見不見是她的事,來不來是我的事。”葛氏笑道,“又何況我還得見你呢!”
宋氏聽了便打發人到那院兒去:“去瞧瞧老太太這會兒可好些了沒有?問問大太太,就說咱們舅太太來給老太太請安了,可見不見。”
“嫂子,你可聽說欒家的事了?”宋氏吩咐完了回頭對葛氏說,“我知道了之後,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那欒煥令在禹鳳臣手底下的日子可比你們家二老爺長,”葛氏道,“想來是他身上本來就有事,否則又沒嚴刑逼供,做什麼自盡呢?”
“這纔剛審就鬧出了人命,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宋氏憂心忡忡,“我現在除了每日裡燒香磕頭,已經想不出別的法子來了。”
葛氏私下裡瞧了瞧,看沒有外人方纔說道:“妹子,我今天來是有要緊事跟你說。”
“什麼事?”宋氏見她說得鄭重,不由得身子向前傾,急忙詢問。
“先前你哥哥不是去求過王爺嗎?王爺說這事極難辦,插不進手去。”葛氏低聲道,“你也知道咱們這樣的身份,求着主子辦事兒,只能看主子的恩典。”
“是啊,那朱輝是個油鹽不進的,趕在勁兒上連聖上都敢頂撞。”宋氏嘆氣,“王爺當然犯不上爲着我們家的事給自己找大不痛快。”
“可如今我告訴你,如今有法子讓王爺盡力相幫,可怎麼樣呢?”葛氏看着宋氏,眼中透出深意。
“真的嗎?嫂嫂?”宋氏激動得一下子抓住了葛氏的手,“快說說是個什麼法子?”
“這法子要成還得靠那一位。”葛氏擡了擡下巴,指向溫鳴謙住的泠月閣。
“靠她?她能有什麼法寶?”宋氏愣了。
“若是真想讓你家老爺平安回來,甚至往後高升,就要把溫氏所生的兒子捨出去。”葛氏說道,“若你們宮家真能做到這份兒上,往後也不愁富貴更上一層樓。”
她的話讓宋氏聽得心癢癢,又說是要把宮長安捨出去,她有什麼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