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這才冷靜了下來,看着蘭陵彥,有些不確定的道:“師兄,宛姐姐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的心裡,當真是把我娘當成你的姨娘嗎?”
蘭陵彥看了看宛梓涵,再看了看春雪,最終點了點頭,道:“春雪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事情處理妥當的。涵兒說得對,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姨娘。並且你也知道你母親對我的重要性,我怎麼會棄之不顧呢。”
春雪在蘭陵彥面前從來都是一個沒有什麼自信的孩子。如今聽見蘭陵彥說她的母親對他也還是有些用處,這才輕笑着點了點頭,道:“既然師兄你都這樣說,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剛纔是急壞了,若是有什麼地方冒犯了師兄。還請師兄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也是太着急了。”
蘭陵彥點頭道:“罷了,師兄知道你心裡難過。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這就去安排一切,你在這邊安心的等我的消息就好了。”
蘭陵彥說着便起身準備離去,可在他起身的時候,還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呆呆。頓了頓,道:“呆呆,你去好生照顧你奶孃。這邊的事情有笨笨就可以了。你奶孃的身子有些不好,你就不要離開她了。”
呆呆愣了愣,隨即道:“啓稟殿主,奴婢的奶孃原本就是辛苦慣了的人,並不需要被誰照顧。奴婢還是在這邊照顧兩位小姐吧。”
宛梓涵倒是明白了蘭陵彥的意思,便笑道:“呆呆你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了。不過你奶孃似乎只有一段時間的壽命了。她對你有養育之恩,你還是好生的陪着她老人家吧。想必你能夠守在她的身邊,她也會分外的高興。”
呆呆聽着宛梓涵都這樣說了,纔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在蘭陵彥的注視下去了安排着她奶孃的那個小院子。
蘭陵彥看着呆呆走了出去,這纔對宛梓涵道:“這兩日,沒有什麼事情,你們都不要出這個院子。稍後我會讓人將呆呆和她的奶孃搬出這個院子。”
宛梓涵皺了皺眉頭,道:“蘭先生你是在懷疑呆呆的奶孃嗎?”
蘭陵彥點頭道:“是的。我已經失去和宛梓珍的聯繫兩天的時間了。這個所謂的奶孃出現的實在是太巧了,並且她手裡竟然還有靈王的令牌,實在是不能不讓人懷疑。”
宛梓涵意外的看了蘭陵彥一眼,隨即道:“那蘭先生爲什麼此前還那麼相信呆呆的奶孃呢?”
蘭陵彥苦笑道:“若她當真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我相信她,也就是在麻痹敵人。其實,我也不完全是不相信她的話。她的話,也有一部分的真的。只是,這樣的巧合,不得不讓我更加的警惕。再加上有了之前呆呆對春雪下手的事情,我才越發的想要小心謹慎的處理事情。”
宛梓涵點了點頭,道:“蘭先生沒有懷疑過這個呆呆的奶孃是假的嗎?”
蘭陵彥搖頭道:
“她不可能是假的。而且她的去是時日無多。她體內的毒素實在是太霸道了。而且她的身子也是長時間的被毒素侵蝕纔會如此。若是一個正常人,決計不會如此。她這樣只有一個可能性,便是她已經成了棄子。”
宛梓涵的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便輕輕的拍了拍春雪的肩膀。
春雪也已經停止了哭泣,道:“師兄若是有需要的話就聯繫我的兄長,想必他們無量山也會有一定的消息。若是連兄長那邊的消息也表示宛梓珍被那什麼靈王的人劫走了,那這個消息就一定是真的了。到時候,再研究對策也不遲。”
蘭陵彥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還有八天就是除夕前夜了。若是到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沒有找到你母親的屍體,只怕……只怕事情就麻煩了。至於你的兄長,他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做。”
春雪有些好奇的看着蘭陵彥,隨即道:“我兄長還有什麼事情要做?他不是應該全力配合師兄你的事情的嗎?難道他現在還會去管皇上和宣王之間的事情嗎?”
春雪此話一脫口,纔想起來自己身邊站着的是宛梓涵。而宛梓涵和這兩個男人都有些淵源。有些尷尬的住了口,看着宛梓涵,道:“宛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宛梓涵無所謂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春雪的肩膀,對着蘭陵彥笑道:“蘭先生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嗎?還不趕緊的去,既然時間緊迫,那麼蘭先生就更應該抓緊時間去安排。我們這邊,蘭先生你就不用費心了。我和春雪兩個人是絕對不會擅自出了這個院子的。想必如此,也沒有人能夠傷害到我們。”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宛梓涵的笑容,蘭陵彥突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卻是說不清楚宛梓涵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道:“既如此,那我就去忙了。你們多注意安全。有什麼情況記得讓院子的侍衛來找我。”
宛梓涵對着蘭陵彥幾乎笑的十分的完美,道:“一定是這樣的,你放心吧。”
春雪看着宛梓涵的笑容,一股涼意就從腳底升騰了起來。女人的直覺告訴春雪,蘭陵彥一走,宛梓涵一定會追問她剛纔的問題。求救似的看着蘭陵彥,可憐兮兮的道:“師兄……”
蘭陵彥給了春雪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之後就迅速的離開了。
這個時候他無比的慶幸那麼早就讓南宮無奇和春雪相認了。若是現在才讓她們相認,只怕眼下夜闌國朝廷的情況春雪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其實春雪知道倒是沒有什麼的。蘭陵彥最怕的就是宛梓涵知道了。
若是給宛梓涵知道了,那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果然,蘭陵彥一出去,宛梓涵就對笨笨道:“笨笨你先出去,關上門,我有事情要和春雪小姐商量。”
春
雪的臉皮狠狠的抖了抖,隨即也低下了頭,默認了宛梓涵對笨笨的吩咐。
笨笨對宛梓涵的脾氣也算是熟悉了。她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對任何人發脾氣的。甚至有事情需要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代勞的時候也是有禮而溫和的。像剛纔這樣直接命令式的口氣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少很少的。
乖乖的走出去,關上了門,最後還忍不住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裡頭的兩個人。她總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笨笨一出門,春雪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將茶壺拉了過來,毫無形象的猛灌了幾杯茶水,纔好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的說道:“宛姐姐,你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只要是我春雪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宛姐姐的。”
宛梓涵微笑道:“好,那我來問你。你剛纔說的皇上和宣王之間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笨笨嘆了口氣,道:“其實我知道宛姐姐你遲早會問我的。不過我還是沒有想好應該要怎麼和你說。其實,以宛姐姐你的聰慧,你應該猜得到我想要和你說的是什麼的。”
宛梓涵看了看春雪,道:“是的,我早就應該知道,宣王逼宮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來的這樣快而已。不過你可知道最後結果如何了,外頭究竟怎麼樣了?雖然我自己知道有些事情一定會發生。不過我還是想要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春雪,你知道的一定比我知道的多。你能告訴我嗎?就算姐姐求求你了。”
宛梓涵說着,一把抓住春雪的胳膊,眼圈兒裡頭也有眼淚在聚集。
春雪倒是被嚇了一跳,自從認識宛梓涵這麼久以來,還從未見過宛梓涵如此模樣。輕輕嘆了口氣,道:“姐姐,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反正就是說此前京城中發生過小孩失蹤的事情。後來有人說這些事情其實都是皇上暗中指使的。並且說皇上正在修煉一門邪門的武功,需要童男童女的鮮血什麼的。而皇上始終沒有對這件事情做出什麼應對。反倒是宣王府站出來說一定會將事情查到底,給百姓們一個交代。也就是因爲這樣,所以大家對皇上纔有些意見。”
宛梓涵斂了斂眸,道:“所以說,現在皇上是民心已失,大勢已去嗎?”
春雪愣了愣,道:“我也只知道宣王似乎有意思想要造反。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宛姐姐你放心,我兄長已經離開了宣王,不再爲宣王府做任何事情了。這樣說起來,宣王的勢力也算是得到了一定的削弱。再說,皇上當初能夠順理成章的成爲皇上,想必也是有一定的依仗的。宣王也沒有那麼容易策反成功。宛姐姐你實在是不必太過於憂心了。”
宛梓涵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道:“我對這些都不關心,我只想要皇上好好的,就好。我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女人而已,我不懂政治。我也不懂那些什麼江山、什麼社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