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庭園外走來兩個丫鬟,手裡捧着一堆的茶具,走到亭下。什麼茶杯、茶漏、蓋碗、茶盤、茶則、茶挾、茶巾、茶針、煮水器、茶葉罐、茶船、茶海、茶匙、茶荷等十幾樣,喝茶要怎麼東西啊!看的李燁眼睛發暈。只見兩個丫鬟在亭下如舞蹈般的動作,燒水、煮茶、洗茶……,李燁兩眼看的眼花繚亂,反正李燁也看不懂,索性李燁就不看了。
過了小一會,李燁看到一名丫鬟將四杯沏好茶端進亭子,擺在四人面前,李燁才緩過神來。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喳喳了嘴,茶水味道乖乖的,水入口一點也沒有李燁在後世喝茶的感覺。
“怎麼,這茶不符合李公子的口味”,閆道良見李燁喝茶的眉頭皺了皺,看起來不喜歡的樣子。
“很好、很好”,李燁沒有喝過唐朝的茶,沒有辦法評價,只好打哈哈。
“李公子,有什麼不滿意,但說無妨”,閆道良見李燁不想說,有些不高興起來。
齊叔在一旁急忙幫李燁打掩護:“他懂什麼茶道,纔多大點年紀啊”。
在一旁的閆素民接話到:“有志者不在年高,既然李公子有想法,就應該說出來,難道是想如女人般惺惺作態”。
閆素民的話很不友好,聽起來很刺耳。李燁當然心裡也很不快:“我也沒有說不好啊,難道一定要讓我說你的茶好喝嗎?”,李燁毫不客氣的回道。
閆老聽罷,在一旁打圓場:“小兒,只是見李公子不滿意,並無其他意思”。
“恕在下冒犯,這茶好不好,實在難以評價。不過……”,李燁話鋒一轉:“這種飲茶雖別用一番風味,但失去茶的本來味道”。
“偶,茶的本來味道是什麼,在下洗耳恭聽”,閆素民接着問。
“茶本來的味道是返璞歸真、苦盡甘來、回味悠長,所以說現在飲茶很難評價”,李燁指了指臺上的茶杯。
“不知如果讓茶做到返璞歸真、苦盡甘來、回味悠長”,閆素民步步緊逼,追問李燁。
李燁端起面前的茶杯,攥着手裡抿了一口,並不急於回答閆素民的話。看看一旁有些着急的閆素民,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除去浮華、返璞歸真,這纔是飲茶的大道,閆郎不妨試試”。
“李公子,你可否講詳細點”,閆素民已經品出一些味道了,還沒有突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李燁見閆素民的胃口掉的差不多了,便將後世茶葉的採摘、殺菁、揉捻、乾燥等步驟大致的說了一邊,聽的在座的三個人目瞪口呆,茶葉這樣做也能喝,以前怎麼沒有人想過呢?不要說閆家父子一時接受不了了,就是齊叔也不敢相信,李燁能想出這樣的製茶辦法。
“如果兩位不相信,大可自己找一些新茶按照此辦法試試,一試便可知曉”,李燁自信滿滿的,這可是後世製茶辦法,還能有錯。
“李公子此法制作茶葉,妙哉,今後新茶製作出來必定請李公子前來品嚐”,閆道良很不厚道,此法無論成不成功,今後都與李燁無關了,自己可以獨吞這份大財,閆道良這個美啊。
李燁咂咂嘴,閆家這個老頭太鬼,逼着自己將製茶的辦法說出來,便沒有下文了。這是想獨吞啊,想的美,就怕你沒有這個胃口,撐不死你。李燁在心裡詛咒這兩個奸商,臉上卻露出不平的神情:“既然兩位還是不相信在下,今年秋茶上市,在下將邀請東海縣各位茶商,現場採摘茶葉,利用新法制作茶葉,到時一嘗便知”,不敲打一下這兩個奸商是不行了。
“不可”,閆家一老一少同時驚呼起來,如果按照李燁的辦法,新茶製作辦法很快就流傳出去,自己能不能掙到錢都難說了,這要他們如何不着急。
“如何不可”,李燁慢條斯理的說。
“這個,李公子你看,這個辦法現在不知道可不可行,如果就這樣傳了出去,萬一失敗了對李公子的名聲可不好啊”,閆道良現在還嘴硬,死不肯鬆口。
李燁也懶得跟這些奸商磨牙,起身對閆家父子一拱手:“告辭”,李燁轉身就走,無奸不商古不欺人。李燁想起後世馬克思在《資本論》的一段話:資本家害怕沒有利潤和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資本就活躍起來;有50%利潤,資本就鋌而走險;爲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如果動亂和紛爭能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動亂和紛爭,走私和販賣奴隸就是明證。
茶葉自古以來,就是國家朝廷稅賦的主要來源,其中的利潤多寡不言而喻。現在閆家奸商白白從李燁口中得到製茶的秘方,竟然沒有想過給李燁分一點點的利潤,正是貪婪之極啊!而且李燁也不害怕,雖然閆家得到了製茶的秘方,但許多製茶中的技巧與竅門可不是一下就可以掌握的,其中有些看似普通的地方,是經過上千年的摸索才形成的,沒有李燁幫忙,閆家父子製作出來的茶葉只能說是剛剛入門,所有李燁根本就不怕閆家父子耍賴。
看着李燁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閆家父子不知道李燁底氣從何而來。心中不解,但奸商的本性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讓到手利益就這樣白白的丟失。閆道良急忙起身攔住向外走的李燁與齊叔:“不急、不急,兩位貴客不妨留下來吃頓飯,大家慢慢聊”。
齊叔這時候,也看不下去,雖然自己不懂經商中間的奧秘,但是剛纔的話裡,還是能聽不一些滋味,現在再看到閆家父子的嘴臉便一陣噁心:“既然大家話不投機,留下來也索然無味,何必強留呢?”,齊叔瞪了閆家父子一眼,把閆家嚇的一激靈。
事情眼看就要搞僵,閆道良知道自己現在不放一些血是不行了,急忙低聲下氣的說道:“李公子,如果將此法轉讓給老漢,老漢願意拿出錢一百緡,李公子看可行”,閆道良真的有些急了。
李燁根本不理睬閆道良,也不接話,繼續往外走。
“錢二百緡”,閆道良露出不忍的樣子。見李燁還沒有吱聲,“錢三百緡,不能再多了”。
李燁轉身看了看,一付痛心疾首樣子的閆道良,心中感到可笑,而不是氣憤。這些商人真是棺材裡伸手死要錢,不見棺材不落淚。“好了”,李燁實在不願意與閆家父子繼續糾纏下去:“新茶製作利潤的二成,不行就算了”。李燁的要價一下子把閆家父子砸暈了,這是在搶劫啊,搶劫的連一旁的齊叔都感覺到臉上不好意思,火辣辣的。
“不行”,閆道良的兒子閆素民一旁蹦了起來:“沒有這樣的規矩,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人”。
“騙人”,李燁笑了笑:“新茶製作不出來,賣不出去,沒有利潤談何分成,你們並不吃虧,怎麼就叫我騙人了”。
李燁毫不客氣的將閆素民話反駁回去,閆素民一陣語塞。
“好,就依李公子所言,新茶製作的利潤二成”,閆道良咬咬牙答應下來:“不知道李公子還有什麼要求”。
“好,閆老還是爽快人,要求還有兩個,一是籤一份保書、二是我會定期安排人進行查賬,其他的現在還沒有想到”,李燁可不想做什麼善財童子,該提的的要求,自己會一個不少的提出來,利益面前人人平等。
“可以,我馬上去找人作保,李公子心思縝密,老漢佩服”,閆道良現在已經沒有了一點脾氣,說完轉身走出庭園,找人去了,留下閆素民陪李燁與齊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