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眨了眨眼，皮特羅聽的全神貫注，他毫無疑問已經被故事的揪心所吸引了。
他從未想過那個肆意快活的弗蘭賽絲的童年是這樣晦暗的——他一直猜想她的童年是蓬蓬裙和布絨玩具，享受着父母的寵愛像個小公主，說話的時候是頤氣指使，身邊跟着的是一大堆的保鏢，身後不遠處是她的父母，看着她笑的無奈又關懷。
她一直笑着，所以他不曾知道她怎樣哭過。
他忘記了公主是會落難的，因爲隱藏在公主的身後的是王國的財富，所以危險總是與她如影隨形。而落難過的公主也總是更加難以付出感情，因爲她們被欺騙過，所以總是懷疑，即使是真心，也會被揣測辨認接近她的是騎士還是又一團潛藏的陰謀。
所以爲了保護自己，只能一視同仁的抗拒。
奈法利安抿了一口茶，看地出來這也是讓他很不愉快的往事，“後來她就覺醒了變種能力，幹掉了那個男人，但也因此她特別討厭和成年異性接觸——老人和兒童除外。”
……可是她和他接觸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厭惡的樣子啊？
皮特羅的腦子裡一瞬閃過這樣的訊息。
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西裝男人嗓音微低，“所以我說，你是特別的。”
他對弗蘭賽絲來說是……特別的？
這樣的話從喜歡的女孩的長輩口中說出來總是分外可信，那一瞬間他幾乎壓不住心底突然的躁動，那種微妙的喜歡讓他差點想要開啓能力然後跑去親眼看看他的心上人，給她一個擁抱，然後承認他不敢傾訴的感情。
那些羞怯與喜愛在心底躁動而沸騰，像被煮沸的池水，又流動又滾燙，他滿腦子都是弗蘭賽絲弗蘭賽絲，夾雜着喜歡你，讓他迷濛而歡喜。
然而他忍住了。
因爲他突然想到了，爲什麼奈法利安會突然告訴他這些過去？
這些應該是她的秘密吧？
這樣糟糕的過去應該被深埋心底然後等待傷口自己慢慢癒合，而不是這樣血淋淋地撕開在空氣裡。
那會疼痛。
“你想警告我，弗蘭賽絲的過去很複雜，所以她接近我可能不是因爲喜歡我，我最好早點離開，否則倒黴的會是我自己？”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答案了。
但奈法利安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弗蘭已經長大，也到了該戀愛的年紀，我並不想做棒打鴛鴦的壞人，畢竟就算分手，你也算是爲她上了一堂戀愛課。
而且她的判斷力足夠爲自己的選擇負責了——
所以我只是來告訴你，未來你放棄也好，堅持也好，千萬不要傷害她——如果你讓她受傷了，那麼就算你也是變種人，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傾盡多拉家所有的財富勢力，我也要幹掉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微笑着的，口吻平和毫無凶氣。
皮特羅下意識地點了頭，在對方離開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個疑點——
爲什麼是……
“也？”
*
而另一邊的弗蘭賽絲也有許多事要做。
別的不說，首先要面對的就是這一次的緋聞。
它鬧的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爲了不耽誤她的進程，記者會，澄清聲明甚至是新歌發佈，這些事一件都容不得耽擱。
瓦倫丁忙上忙下，和助理東跑西轉，身爲當事人的弗蘭賽絲卻悠哉悠哉地喝着飲料，試穿着到時候要穿的禮服。
倒不是她不想幫忙——可以往的經驗告訴瓦倫丁，這傢伙只會越幫越忙，所以想要最高效率還是自力更生的好，於是久而久之，他寧願自己忙上天也不願意讓她再插手了。
好在前置工作並沒有多到令人厭煩的地步，幾經修整以後，新歌的發佈會總算是順利召開。關於緋聞的澄清也將在發佈會上一同進行。
發佈會的記者大多是與公司交好的報社派來的，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不會問尖銳的問題，所以事先的準備必須充分，若是被問了個猝不及防，回答失誤，那可就是實打實的黑點。
新專輯名叫[這首歌爲你]，從標題裡就能看出點點的曖昧氣息。
但歌曲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指，畢竟情歌發行是很常見的事，但由於最近盛產的感情緋聞，不少人看這專輯竟也帶上了桃色的眼鏡。
剛開始的時候話題還圍繞着專輯，畢竟之前都和記者打過了招呼，即便是有問的敏感的，也是拐彎抹角的打着擦邊球，不到讓人厭煩的程度。
但話筒傳着傳着便是遞到了後排，瓦倫丁皺了皺，剛想給後排的工作人員一個眼色，一個眼生的女記者便是搶過了話筒。
她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攔她已經來不及了，畢竟這是現場，四邊的攝像頭都架着，算是半直播，雖然在場的記者都與公司交好，但若是鬧出了什麼大事，他確信他們也不會介意踩上一腳。
“弗蘭賽絲，我是飛x晚報的記者，我想問一問，那個與你傳緋聞的男人爲什麼沒有到現場，是因爲對方身份比較高，不方便透露麼，還有你的新歌是不是寫的就是與他的相遇相戀？這是你的第幾次戀愛呢對方介意你的娛樂圈身份麼？”
經紀人的臉僵了一下。
這些問題着實不客氣。
一般有底子的記者都不敢這樣問，因爲實在是太得罪人，只有那些初出茅廬的迫切想做出些成績的纔會這樣衝動行事。
瞧瞧她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
男方身份是不是過高？
這就差直白的問弗蘭你是不是被包，養了！
可圈子裡待得久點的都知道，弗蘭賽絲是真正的白富美，背靠多拉家族，她也沒特意隱瞞過這一點，詢問她是不是被包，養了這種問題，還不如問那個緋聞男友是不是她養的小白臉來的靠譜。
女記者並不知道周圍的同行正在心裡怎樣嘲笑鄙視她，事實上她正爲自己“振聾發聵”的提問感到驕傲無比，她是個新人，正想做出點成績，而緋聞是最容易大爆的話題，這也是她爲什麼問的這樣尖銳的原因。
畢竟問題的難聽基本等同於，一個回答的不好，就是個洗不掉的黑點話題。
弗蘭賽絲本來是打算撇清兩人關係的，畢竟她並不想把皮特羅牽扯進娛樂圈這樣的染缸。
變種人的身份本身就是危險，她有瓦倫丁的傀儡四處反監視，可皮特羅並不如她的有組織有紀律，若是狗仔開始蹲他，指不定就暴露了他的變種身份。
但是撇的太清楚反而容易讓人覺得她虛僞，畢竟他們確實一起回家了。
而且她是別有目的，皮特羅卻是無辜的。
不過，她也不想傷到了小天使的心。
若是說一無所知，並不相識，那傢伙指不定會不會鬧脾氣。
想到這兒，合了合掌心，弗蘭賽絲笑的純良無比，“第一，我並沒有聽過你的報社名字，你應該並不在我的邀請行列，所以問完這個問題以後，希望你自覺離場，第二，這是我的新歌發佈會，我並不想回答太多新歌以外的東西，第三，爲什麼情歌唱的就一定得是親身經歷？歌裡很多隻是我的感悟，第四，你應該多問問你的同行長輩我的家境，而且我家裡人是十分支持我做任何事的，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她話鋒一轉，笑的有點甜蜜，“我並不希望後面再有人提到那天，他是圈外人，關注太多會打擾他的工作和生活，這會讓我很苦惱，謝謝。”
瓦倫丁:……？？？？？？？？？？？？弗蘭？？？？？？這是不是和我們排練過的回答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