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的辦公室又恢復了平靜。
瑪麗坐在那裡, 轉頭看查爾斯,問:“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是想和我詢問什麼?”
查爾斯微微頷首, 說:“是的, 你說得沒錯, 溫斯頓小姐。”
“你可以叫我瑪麗, 教授。”瑪麗笑着說道, 看着他操作着電動輪椅從辦公桌後轉出來,“我能有什麼地方能幫上你嗎?”
查爾斯來到她面前,沉默片刻, 緩緩地說道:“我有一個老朋友,想必你也聽說過他, 埃裡克*蘭謝爾, 他有一個廣爲人知的外號……”
“萬磁王。”瑪麗喃喃道, 不解地看着查爾斯。
“他需要你的幫助。”查爾斯說道。
瑪麗微微皺眉,疑惑地問:“萬磁王需要我的幫助?可是我能幫他什麼呢?”
“噢, 好吧,嚴格地說,他需要你父親華爾特教授的幫助。”查爾斯微笑起來,“請原諒我之前的說法。”
瑪麗看着他,良久, 遲疑地說:“馬克又能幫助他什麼呢?對不起, 我還是沒明白。”
查爾斯注視着瑪麗, 慢慢地說:“他目前的情況, 和美國隊長一樣。”
瑪麗不語, 回視查爾斯。
“埃裡克也同樣被注射了九頭蛇的藥劑。”查爾斯說道,“跟我來!”說完, 他操縱着輪椅往外而去。
瑪麗起身,跟着查爾斯出了他的辦公室,沿着長長的走廊進入了這幢建築的西翼,他在一間房間前停住了輪椅,轉頭對着她說:“打開這扇門。”
瑪麗看了他一眼,走到房門前握住那雕花的圓球門把,輕輕地扭開了門鎖,一推門。隨着房門往裡緩緩打開,她看到了在充滿巴洛克風格的房間裡,擺放着一張大牀,牀頭位置有一個小男孩抱膝而坐,正望着他們。
瑪麗站在門邊,轉身看查爾斯。
查爾斯沒說什麼,開着輪椅進入了這間房,對着牀上的男孩說:“嗨,埃裡克,我有一個朋友想介紹你認識!”
那個男孩點點頭,卻依舊抱膝坐着。
查爾斯轉頭看向站着門口的瑪麗,說:“進來吧,瑪麗。”
瑪麗慢慢地走進房間,站在查爾斯身邊,看着那個男孩。
“這是瑪麗。”查爾斯說道,“瑪麗,這就是埃裡克。”
瑪麗看着他,輕輕地說:“嗨,你好,埃裡克。”
埃裡克木然地看着瑪麗,微微點點頭,說:“你好!”
“希望你們能夠成爲好朋友。”查爾斯說道,“埃裡克?”
埃裡克搖頭,說:“我不需要。”他注視着查爾斯,說:“請你們出去!”
查爾斯凝視着埃裡克良久,嘴邊依然帶着一抹淺笑,點頭說:“好!”說完,對着瑪麗微微頷首,就朝外而去。
瑪麗站在那裡默默地看着埃裡克數秒,也轉身走了出去,她關上埃裡克房間的門,擡眼,接觸到查爾斯那雙向來充滿睿智的雙眼,意外地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憂傷,她欲言又止。
查爾斯垂眼,說:“我們回我的辦公室吧!”說着,手指握着操縱桿轉了一個向,迅速地朝辦公室駛去。
瑪麗疾步跟了上去,在離開埃裡克房間有些距離後,她快步走到查爾斯身邊,看了他一眼說:“埃裡克,看上去的確和史蒂文之前的狀況很像,不過,有些問題我需要確認一下,教授。”
查爾斯驀地停下輪椅,擡眼,看着瑪麗,說:“請儘管問!”
“他是不是忘記了成年以後的所有記憶?”瑪麗問。
“是的,他目前的記憶只停留在他6歲的時候,並且根本已經不認得我或者其他人。”查爾斯說道,“最糟糕的是,雖然他失去了記憶,但是脾氣卻如同他正常時一樣,有時會因爲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而暴躁萬分。”查爾斯說道,“美國隊長之前是否也有類似的狀況?”
瑪麗點點頭,說:“有。”
查爾斯聞言也點點頭,神情微微鬆了鬆,說:“那麼,可以確定他們倆被注射的是相同的藥劑,對嗎?”
瑪麗想了想,搖頭,說:“抱歉,這我並不能確定,如果你希望馬克幫助治療的話,我可以幫你打個電話問詢一下。”
查爾斯在辦公室門口停住,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對於埃裡克來說,也許不記得成年後的種種,是一件好事。”
“但是,這種藥劑在徹底控制他以後,加速逆向生長的速度。”瑪麗說,“馬克告訴我的,幸好我們及時找到了那個導致史蒂文變成孩子的癥結。所以,教授,你是不是還有點猶豫?”她看着查爾斯,“或許,你並不那麼希望他恢復?”
查爾斯聞言露出一抹苦笑,說:“的確有些矛盾,但是,他現在的情況……應該及早清除他體內的病根,不是嗎?”
瑪麗嗯了一聲,說:“那麼,我現在打電話給馬克。”
查爾斯注視着瑪麗,說:“好的,請將埃裡克的情況如實告訴你父親就好。”
瑪麗點頭,拿出了手機。
查爾斯看着她開始打電話,轉頭進了辦公室。
瑪麗在走廊上與馬克通話,將埃裡克的情況對他說了一遍,馬克對埃裡克的情況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他在電話表示自己需要安排時間,到澤維爾來看一看埃裡克的實際情況,再做治療方案。兩人說了一會話,瑪麗掛斷電話走入辦公室,對上了查爾斯期待地目光,她笑了笑,說:“下週,馬克會來這裡一趟,他說病人的情況不一樣,即使是一樣的藥劑,也不能肯定用相同的治療方案,就能像史蒂文一樣成功恢復。”
查爾斯理解地頷首,說:“那麼,你能否將你父親的聯繫方式給我一份,我與他再談一談?”
“當然,沒問題。”瑪麗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從他的筆筒裡抽出一支銀色的鋼筆,左右看了一眼,突然一張白色便籤紙飄到她面前,緩緩落下。
瑪麗擡眼,看到查爾斯微笑着說:“寫在這裡就好!”她沒說話,打開鋼筆就把馬克的電話號碼刷刷寫了下來,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將那便籤紙遞給了查爾斯。
查爾斯接過那張寫着電話號碼的紙,凝視了很久,才仔細地摺疊起來,放入外套內袋裡,然後,他擡眼,看着瑪麗,低低地說:“謝謝你,瑪麗。”
瑪麗笑笑,說:“不用客氣。”
查爾斯轉頭看向窗外,說:“非常抱歉,因爲埃裡克的事情,我留了你在這裡,不過,你現在想去看看巴基*巴恩斯嗎?他們似乎還在小操場。”
瑪麗走到他身邊,站在窗前朝外看去,正好能夠看到主屋草坪外那塊被查爾斯稱爲小操場的地方,她看到了許多孩子圍着一個獨臂男子,而史蒂文們則在一邊觀看。她驚訝地轉頭,看着查爾斯,問:“哪個……只有一條手臂的人,是……”
“巴基*巴恩斯。”查爾斯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