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約記得自己似乎應該是個人類,只是當她醒來時,放眼望去卻是無邊無際的白色沙漠……
一陣飛吹過,捲起的狂沙,吹得她睜不開眼睛。如果她真的有眼睛的話……
只是,此時此刻,她的渾身上下覆蓋着骨質盔甲,她不得不四肢站立着。
直立行走是成爲人類的標誌。
她掙扎着,試圖雙腿站立,只是無論如何都保持不了平衡。她最後狠狠地摔進了沙土裡……
她繼續試了幾次,卻失敗了。她覺得她本應該是筆直着站立的。
她一向覺得只要對自己下得了狠心,就沒有什麼做不到。
只要對自己殘忍,面對任何難關,都可以挺·下去。
然後,隨着時間流逝,慢慢地,她就會成爲最後剩下的那一個。
忍耐,心狠,剋制是她生存的全部信仰。只是,這都歪曲到哪裡去了。爲什麼她覺得完全不搭調?
“看,那隻虛弱的新生的亞丘卡斯,在做什麼?”
“跟自己玩遊戲麼?”
“這種弱小的生物,不如成爲我們的晚餐吧!”
不遠處隱約傳來的充滿惡意的聲音,讓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3只狼型的骨甲怪物,瞬間就出現在她的面前,把她團團圍住……
他們身出舌頭,流着口水,貪婪地盯着她。在她還沒搞清楚自己處境的時候……就先感受到了,來自整個世界的巨大惡意……
在一隻狼狠狠地向她撲過來的一瞬間,她就看穿了他的弱點在腹部。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生存本能?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輕巧地跳開,躲掉了狼的攻擊,然後轉身用額頭上的尖腳,頂穿了他的腹部。
她……擁有着強壯的四肢,鋒利的角,當她徹底屈服於自己身體的本能。不再想什麼直立行走的時候,她突然發現那種感覺,沒有那麼無法接受。
她其實只是只野獸,爲了生存,什麼都無所謂。
哪怕是踏着鮮血和殺戮踩出一條路來,她也能活下去……
經過了艱苦地戰鬥,她幹掉了三隻狼怪,卻犧牲了自己一隻前腿。
她幾乎失去了全部力量。她準備離開找個安靜,可以避風的地方,想想自己到底是什麼?自己又做什麼?
只是,走了幾步後,她果斷地跑回來。低頭咬住了戰利品。
如毛飲血之類的,她也無所謂。她知道有些人類,披着人皮,卻幹着令人髮指的事情。有個詞語叫人面獸心。她當個野獸也無所謂。只要能活下去……似乎有個強烈地聲音告訴她,活下去,一定要走到最後……
當那個狼型的怪物進入她喉嚨的那一霎那,她突然察覺到,一股力量從她的喉嚨裡,蔓延到整個全身。
在這一刻,她終於第一次碰觸到了,這個世界的潛規則。吞噬其他的生命,可以獲得力量……
從此,她義無反顧地踏上了一條血腥與荊棘的不歸路……她心裡卻完全不會緊張害怕……
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她,只要一直走下去,走到終點,就能尋找到她遺失的寶物……
隨着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適應這個世界。
後來,她知道,這個地方叫虛圈,人死去有執念和怨氣演變成的怪物叫作虛……
是的,她帶有某種執念,就像她很肯定地記得自己曾經是個人類……
偶爾,她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到自己曾經發瘋似的,在尋找着某個東西。
只是,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已經淡忘了。就算敲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她到底把什麼東西弄丟了?
只是,她記得那種感覺,只要想起那件寶物,她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疼痛……痛到無法忍受……
她甚至做過這樣一個夢,她站在黑夜裡,對着虛無縹緲的夜空怒吼,只要讓她找到她,讓她重新回到她身邊,她什麼都可以做……
噩夢中驚醒的她,下意識地問自己,那麼……她……到底是誰?
在漫長又有艱苦的進化過程中,她靠着自己的神奇的預判,每一次都能躲過危機,靠着吞噬不斷地加強着力量……
在亞丘卡斯頂端的時候,她遭遇了一次致命的創傷,她以爲自己將會死去……她的生命已經到了一個盡頭。
在那似乎永無止盡的夢境中,她走過漫長的被黑暗籠罩着的廊道,向着那個關閉的房間裡走去……
她推開門,有個小小女孩安靜地沉睡在一張小小的牀上,她的臉上照着氧氣面具,她的手背上,通過一條透明的管子輸着營養液……
她靜悄悄地走過去,坐在小牀邊上,伸出手指撫摸着那個孩子稀疏的頭髮。
“莉莉……”
後來,她奇蹟似的活了下來,她的面具奇蹟似的沒有受到傷害。
她沒有失去自我意識,沒有失去進化的可能。
她發現自己可以把傷害吸收起來,返還回去的能力……她發現自己的口水可以用來療傷……
從那以後,她變得更加小心謹慎,更加陰險甚至惡毒。
她雖然沒有主動挑釁過高級別的虛,卻絕對會心狠地藏在黑暗中等待着,別人兩敗俱傷的最佳時機,然後漁翁得利。她是個異常有耐心的虛……
她慢慢地累積着能力,慢慢地變強大……
終於有一天,她終於成爲了瓦史託德。她在外出的時候,遇見了更強大的史塔克……
那一瞬間,她分析了自己逃走的可能性極低。然而,史塔克卻一臉無趣地帶着莉莉妮特離開了……
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獨自一人是不夠的。
偶然間的機會,她和赫麗貝爾一起殺掉了另一隻瓦級大虛,理所當然地加入了赫麗貝爾的隊伍。
她總是很特別,總是能做出準確的判斷……這使得她們的隊伍逃過了很多次危機。她也越來越得到她們的信任。
她對赫麗貝爾不希望傷害別人,獲得力量的態度,表示無所謂。
只要別人妨礙她,她無所謂。
虛圈的歲月似乎是無止盡的……
“你在想什麼妮莉艾露?”有一天赫麗貝爾問總是喜歡發呆的妮露。
“你有前世的記憶麼?赫麗貝爾。”妮露微眯着金綠色的眼睛問。
“那麼久了,怎麼可能記得?”
“可是,我記得我曾經是個人類。”
妮露艾特打開了黑腔,到了現世,卻找不到她記憶中的那樣的大房子。
或許時代已經變了……
她靜靜地注視着那些年輕的男孩女孩在街頭走過……
她記得她也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只是,似乎她已經死了很久了。
她弄到了現世的衣服,回到虛圈。大家都對她的這個愛好表示不能理解……但是虛中總會有幾個奇葩。比如,她們就知道一個瓦級大虛,喜歡搞研究。
那段時間,她很喜歡溜到現世……
有一天,她回來的時候,什麼都帶。似乎受到了打擊,整個人有些傻呆呆的……
她在白沙裡坐了好幾個晚上……
不久以後,妮露就悄悄地離開了赫麗貝爾。
獨自一人再次踏上了屬於自己的旅程……
很多年後,她們再次相遇時,她已經成功地褪去了面具,並且得到了一把死神才能擁有的斬魂刀……
“妮露艾特,這些年你好麼?”赫麗貝爾問她,她們就像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我只想變得更強大。而且,不想繼續等待了!”她穿着從現世帶回來的衣服,安靜地用金綠的眸子看着赫麗貝爾。
她又回到了赫麗貝爾身邊,仍是喜歡現世,仍是看上去很安靜,卻被人稱作黑暗羚騎士。
因爲,有人看見過,她處理掉自己的敵人時,多麼的血腥殘暴……
她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一種讓人畏懼的程度。傳說中,瓦級的上一層是王虛……
很長時間裡,赫麗貝爾都在懷疑,妮露很有可能走上那一步……
很多年後,她像個人似的,穿着連衣裙,獨自一人走在現世的街道上……
不遠處,有個胖乎乎的小女孩,穿着小學制服,笑眯眯地跟小夥伴們說,她粑粑是在巴西做房地產的,她的哥哥是很好的人,功課很好是個小天才。她還有個奶奶做餅可好吃了。她還有個嚴肅的祖父會給她講故事。
“那你現在跟誰住在一起。”
“一羣性格怪異的叔叔們住在一起。還有一個叔叔好像是個研究家。”小胖妞嘆了口氣。
“……”結果小夥伴們都覺得她是在吹牛。
“我……我哥一定會踢足球的……”胖妞鼓着臉,補充道。
“……”他們其實都理解的,沒有家人的孩子,都幻想爸爸媽媽是個偉大的了不起的人。
還會幻想她有很多各種厲害的家人。這些他們都懂。
“那你媽媽姐姐呢?”有個耿直的小男孩問。
“……”這還真不知道。
“熊莉莉太可憐了。”小夥伴們小聲說。
“就是,就是,聽說她爸媽出了車禍,纔會去世的。”
“可憐的小孩,然後……她就只能一個人跟表叔們住在一起了。”
這時卻突然有個漂亮成熟的高中生姐姐,走過來,微笑着說:“莉莉,我帶你回家了。”
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其實有點僵硬。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其實就連熊莉莉也驚呆了。
但是她很快就想到這一定是他們的人,給她安排的姐姐。
她早就說,她不要念小學了。小學生神馬的煩死個人,她都可以給那羣小毛毛當奶奶了。
可是,家裡那些大叔們一定堅持要讓她接受普及教育。因爲她連字還認不全。起碼應該讀到高中畢業。
“姐姐……”熊莉莉笑呵呵地朝着她跑過來,然後用力地拉住她的手。
妮露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她等了很多年,就是在等待這一刻……
走了很久,到了沒人的地方,熊莉莉才突然擡起頭,笑眯眯地問:“大姐,你叫什麼呢?今天很謝謝你哦。”
“妮露,我叫妮露。”
妮露眯着金綠色的眼睛,注視着這個胖乎乎的孩子,幾乎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她終於找到她了,她沒死,真是太好了。
其實,很多年前,她就已經找到她了。
那時候,她知道她是個死神,只是被人陷害快要死去了。她的臉上還帶着一個小小的面具……
那些隱藏在現世,有着隊長威壓的人卻把她保護起來。他們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因爲她太小了,靈壓很可能不夠……
那是妮露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能量還遠遠不夠……即便遇到她也什麼都做不了。
甚至連保護她,都做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系統]胖妞成神記=》那邊今天入v。
然後,準備三章什麼的,週六我還去辦事去了。orz……
到了今天上午,想寫這篇文。要查得資料太多了。我突然發現我對虛圈一點都不瞭解。
爲了減少重大失誤出現,就只能不斷地百度。qaq,這是我最費時間的一章了。下午也在寫,到現在才完成orz……請原諒。
我現在特別後悔,寫文還真應該給自己留點存稿,應付突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