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珠兒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牀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下定決心對付自己了。
而另一邊,梳洗之後的程力還沒來得及休息便被嶽崇山請到了花廳,剛走進去便看到滿滿一桌子的酒菜。
“這位壯士,我特地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特地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嶽崇山喜笑顏開地迎來上來,親切地拍了拍程力的肩膀說道:“若非壯士仗義出手,小女怕是凶多吉少啊!”
“嶽老爺客氣了。”程力對於嶽崇山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懷疑,謹慎地應道:“今日實在是睏乏,不如明日再跟嶽老爺一起喝酒如何?”
“哎,這位壯士!”嶽崇山卻是拉住他,笑着低聲說道:“我還沒有老眼昏花,看得出來你愛慕我的女兒,若是你今日不肯給我面子,我可難說會同意你和珠兒的事!”
“伯父!”但凡牽扯到嶽珠兒的事,程力立刻便失去了戒心,恭敬地對嶽崇山說道:“伯父放心,我一定會對珠兒很好的,我會好好照顧珠兒一輩子的。”
“我就是看你是個忠厚老實的人,所以纔會主動叫你過來一起喝酒啊!”嶽崇山走到桌邊坐下,嘆口氣道:“珠兒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跟着太子沒享幾天福,就變成現在這樣,我又怎麼能看着自己的女兒守寡呢?”
“伯父深明大義,程力佩服!”程力聽到嶽崇山這宛若發自肺腑的話,頓時覺得自己和嶽珠兒有了希望,激動不已地爲嶽崇山斟酒,隨後一仰而盡,說道:“伯父,程力先乾爲敬!”
“好好,來來,你跟我說說你和珠兒是怎麼認識的啊?”嶽崇山立刻又給程力斟了一杯酒,隨後笑着問道
程力這下好像找到了知己,要知道以前他只能在暗處看着嶽珠兒,因爲他自知配不上她,如今嶽珠兒淪落至此,他的心底卻是十分開心,因爲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站在嶽珠兒身邊,保護她,呵護她,愛她……
說着說着,程力只覺得自己的頭愈來愈沉,沒一會便一頭栽倒在酒桌上,嶽崇山冷哼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說完便喊道:“來人,將此人綁起來押到馬車上去!”
“是!”這時,早就被嶽崇山安排好的幾個家丁立刻衝了進來,將程力五花大綁,唯恐他醒來之後能輕易逃脫。
嶽珠兒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爲什麼老是做惡夢,在她“啊”的一聲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了,而兩個老嬤嬤樣子的人正在旁邊準備剪刀、水盆一些什麼東西,頓時大叫道:“你們是誰!要對我做什麼!快點放開我!”
“好珠兒,好珠兒,不要叫了!”嶽崇山聽到嶽珠兒的叫喊聲連忙走進來,高興得看着她說道:“珠兒,你知不知道你這腹中孩兒可是救父親的藥引啊!”
“你在說什麼?”嶽珠兒看着已經有些走火入魔的嶽崇山頓時瘋狂地掙扎起來,大叫道:“爹!我是你女兒!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要做什麼!爹,你放過我吧……”
嶽珠兒哭得鼻涕眼淚橫流,她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對自己下毒手,早知道她一定不會回來的
!程力,對,還有程力!嶽珠兒大聲叫道:“程力!救我!”
“別叫了!”嶽崇山拿起一塊布直接塞到了嶽珠兒嘴巴里,笑着拍了拍嶽珠兒的臉說道:“好孩子,待會你就能見到那個男人了,不過這會,你最好乖乖聽話,知道嗎?岳家的未來就寄託在你身上了!”
“唔……唔……”嶽珠兒看着嶽崇山轉身離開,驚恐地搖晃着腦袋,可是根本沒有人理會她。
嶽崇山看着那兩個老嬤嬤,沉聲道:“把事情辦得利落些,到時候重重有賞!”
“是!”兩個老嬤嬤應聲,其中一個說道:“我們都是接生了大半輩子的孩子,要提前取出一個孩子也是很簡單的,老爺儘可放心!”
“大人也要沒事!”嶽崇山仔細地叮囑道,心中卻是算計着拿嶽珠兒還能換回不少賞銀呢!
“姑娘,夜風寒涼,不如咱們先回去吧?”就在屋子裡的衆人一片忙碌的時候,屋頂上立着的楓夜看到千帆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冰冷頓時有些憂心。
“我陪着她,你下去吧。”不等千帆應聲,納蘭珉皓已經出現在千帆身後,偌大的披風將她裹進去,輕聲道:“我在。”
“納蘭珉皓,你說岳珠兒會不會痛不欲生?”千帆聽着嶽珠兒痛苦的哀嚎聲傳出來,平靜地問道。
“當然會。”納蘭珉皓沒有遲疑地回道:“剜腹取子,喪子之痛,你怎麼能確定她腹中定然不是太子的孩子?”
“我不確定。”千帆淡淡得說道:“是不是與我何干?”
“那倒也是。”納蘭珉皓輕笑一聲道:“只要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做什麼都可以。”
“嶽珠兒,這剜腹取子之痛感覺如何?”千帆沒有回答納蘭珉皓的話,輕輕閉上眼睛,心中默默想着:“嶽珠兒,前世你讓洛朗逸將我腹中孩兒生生拿出,這一世你以爲我爲什麼留你到現在?就是爲了讓你嚐嚐這種痛苦!只不過,這纔剛剛開始而已!”
嶽珠兒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牢房裡,血腥而又骯髒的四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那位父親爲了賞金竟然出賣了自己的女兒!
孩子!嶽珠兒低下頭,赫然發現自己的肚皮上縫着歪歪扭扭的針線,因爲沒有處理好已經滲出血跡來,頓時放聲大哭道:“嶽崇山!我詛咒你斷子絕孫!”
“哎呦呦,讓雜家看看,這個就是咱們湟源國不知廉恥的側妃麼,”這時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從牢房外響起,隨後牢房門被打開了。
嶽珠兒看着走進來的兩個太監,頓時慌張地向後退,尖叫道:“你們是慎刑司的人!”
“嘖嘖,側妃娘娘,您可別這麼大聲的叫喚,雜家可還沒用刑呢!”其中一個小太監翹着蘭花指,捂着嘴笑道:“雜家可是帶您去看看您的小相、好呢!”
嶽珠兒整個人幾乎是被那兩個太監拖着去了另一間牢房,剛進去便被丟在了一邊,嶽珠兒嚇得瑟瑟發抖,又記起了兒時見到慎刑司那幾人時的情景。
“來來來,小美人兒,看看你的小相、好多可愛啊
!”這時走過來一個小太監捏起嶽珠兒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
只見程力被埋在牢房的土裡,一個太監輕輕地在他頭上劃開一跳長長的刀口,程力雙目怒睜,大吼着:“你們這一羣豬狗不如的畜生!”
“竟然還有力氣罵雜家?”那太監陰森地笑道:“來人啊,把咱們的雜醬湯端上來!”
幾個小太監笑着將水銀端了上來,然後從那刀口處猛然倒了下去,程力突然一頓,大吼一聲,然後整個人嗖得從土裡竄了出來!
“啊!”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嶽珠兒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了整個屋頂,要知道程力整個人是從那個刀口處直接擠出來,那一張人皮完整地留在地上,而剛纔還活生生的程力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血淋淋地肉糰子!
“看來這次又能做幾個人皮燈籠了呢!”其中一個小太監仔細看着地上留下來的人皮,笑眯眯地說道。
“這種肉糰子直接丟給後院的大旺好了。”其中一個太監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簌簌挪動的肉團說道。
“哎呀,真噁心!”另一個人聞到一股尿騷味,轉過頭才發現嶽珠兒竟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這些太監玩過這麼一輪似乎都有些乏了,便將嶽珠兒丟回自己的牢房,隨後都離開了。
嶽珠兒嚇得瑟瑟發抖,蜷縮在角落裡,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大姐姐,你可還好?”
“帆兒!帆兒!求求你救我出去!”嶽珠兒看到牢房外的千帆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猛然撲到門邊哭叫道:“求求你,帆兒,我錯了,你放過我!我給你做牛做馬,你救我出去,求求你了!”
“大姐姐,當年我也曾這般求過你呢!”千帆立在牢房外,低聲說道:“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你,我那個腹中孩兒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再慎刑司裡呆上那麼多年,大姐姐,那可都是拜你所賜呢!”
“你是瘋子!“嶽珠兒根本不知道千帆在說什麼,指着千帆大笑道:“你瘋了!”
“也許吧!”千帆看着瘋狂大笑的嶽珠兒突然釋然了,所謂前世之恨,不過也是當年自己識人不清,過於相信別人所致,如今嶽珠兒淪落這般境地,又何嘗不是大仇已報呢?或者活着受苦纔是最大的懲罰吧?
想到這裡,千帆不禁笑道:“慎刑司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呢,大姐姐好好享受吧。”
“嶽千帆,你還不知道吧?”嶽珠兒突然抓住牢房的門,輕聲說道:“當年我可是聽到父親和母親說過一些隱秘的事,雖然是我無意間聽到的,但是你一定非常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千帆看着她,搖搖頭說道:“你死了,岳家沒了,你我之間就再也沒有牽扯了。”
“不,我一定要告訴你!”嶽珠兒在千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看到千帆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不禁瘋狂地大叫道:“你爲什麼不發怒!”
千帆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任憑她在身後大聲吼叫着,緩緩離開。
“姑娘,嶽珠兒自殺了。”千帆前腳剛回到嶽府,翠煙便後腳跟了進來說道:“嶽珠兒撕開了自己肚子上縫合的傷口,然後將自己的腸子拉了出來,用腸子勒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