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秦思甜拉着陸令山到一邊，“你沒必要跟她們說那麼多的。”
陸令山整理了一下她額前的碎髮，“可是她們欺負你。”
秦思甜噗嗤一笑，又趕緊端正表情，“一直都這樣，我習慣了。”
“那你也得習慣以後有我在你身邊，誰也欺負不了你。”
秦思甜推了他一下，兩個人一起往外走。
不過他們沒立刻離開，而是直接到了宋史的辦公室。
宋史剛出完手術回來，一開門看見兩人在裡面坐着，嚇得倒吸一口氣。
“我去，老陸啊，能不能不要開這種玩笑？你要把一個外科醫生活生生嚇出神經病啊！”
一邊說着一邊拍着胸口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宋史解開兩顆釦子，朝着陸令山翻了個白眼，“說吧，幹嘛。”
陸令山將面前的牛皮紙袋往他面前推了推，“幫忙看下這個。”
宋史接過來打開，晃了晃，“這是什麼？化驗報告？”
“嗯，秦闊海的。”
宋史一頓，目光下意識的放到秦思甜的身上。
雖然立刻就收回來了，但是眼底的震驚和尷尬還是隱藏不及。
秦思甜笑笑，“放心吧，我不生氣。那畢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說有多着急多心疼，都是假的。”
宋史尷尬的點點頭，“原來這樣啊，知道了。”
說着不敢再多說話，低下頭查看手上的化驗報告。
“這……”
看了半晌，宋史表情微妙了幾分，“秦董平時都吃什麼啊？怎麼氨鹼這麼高？”
“氨鹼？是什麼？”秦思甜湊過去看了看，發現宋史指着的那一排數據，確實高的很。
“就是……怎麼說呢，這東西再高一點，妥妥中風。如果數值超過五百，直接就腦死亡了！”
秦思甜瞪大眼睛，“這麼厲害？”
“嗯，這東西一般人單純飲食的話是不可能攝入這麼多的，現在這數據，倒像是……”
“被下藥了。”
宋史看向陸令山，點點頭，“對，被下藥了。”
陸令山表情不變，“目前的數據大概是服藥一週出現的，按照目前的進度，你覺得多久能致殘，多久會致死？”
“啥啥啥？”宋史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我沒聽錯吧？你再說一遍？”
“你沒聽錯，”陸令山臉上有些無奈，“我是問你，目前的量是……”
“不是不是，我知道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我的意思是，你好像很淡定，很瞭解，一點都不着急？”
他一手指着秦思甜一手點着桌子上的報告，“這可是你老丈人。”
陸令山笑笑，“剛纔思甜不是說了？那只是養父，談不上什麼真感情。”
宋氏小心的看着他，舔舔嘴脣，目光裡多了點忌憚，“那什麼，你不會想跟我說……這藥，還是你下的吧？”
“想什麼呢，”陸令山嗤笑，“什麼時候我對付一個人還得用這種手段了？”
“也對，你向來都是明刀明槍，不會用這種腌臢手段。”
陸令山點點頭，“這算是秦家的家務事，我不想插手。只是你大概說下進度，讓我心裡有個數。”
被他這麼一點撥，宋史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如果這次的事情沒給對方警醒，對方還是不停手的話，按照以前的藥量估計不用一個月，人就躺在牀上了。致死的話……可能還得再兩個月吧。”
陸令山點點頭，“行，知道了。”
“目前秦闊海的身體還行，估計是之前保養的好，這次只是有些急症的症狀，但是好好調養休息，估計不用一個月就能恢復。”
說完宋史癟癟嘴，“啊，這個不用說，對吧。”
畢竟眼前兩人沒指望秦闊海好轉，說白了，單純看熱鬧而已。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陸令山帶着秦思甜出來，兩個人一起往回走。
在車上，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陸令山從後視鏡看了看，秦思甜的表情不算好。
等回了家，秦思甜更是話都不說直接就洗漱，然後躺在牀上。
陸令山收拾完後才上牀，拉她到懷裡，“怎麼，心裡難受？”
雖然在醫院的時候秦思甜表現的很淡然，但是陸令山知道，秦思甜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
明知道秦闊海被慕華下藥，她不可能沒感覺。
秦思甜在他懷裡蹭了蹭，“有些不舒服吧。”
“嗯，”陸令山靠在牀頭，右手搭在她的背後，輕輕拍了拍，“人之常情。”
“你說，我媽會是什麼樣的人？他那種人，不可能是後來變壞的吧？那麼自私自利的人，連他的枕邊人都忍受不了，要用這樣的手段。當年我的生母，爲什麼還願意跟他在一起？”
“過去的事情我們無從知曉，不過爲了讓自己心裡舒服一些，我勸你把他想成一個表裡不一的渣男。”
秦思甜輕聲一笑，“什麼啊……”
“慕華跟他過了一輩子，到了這時候能用出這種手段，你想，她得受過多大的委屈？”
秦思甜咬咬嘴脣，“那……我媽呢？她是原配還是小三？”
陸令山沉吟了幾秒，“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她都死了。”
“不一定死了，那只是秦闊海的說法。我還在找，說不定她還在世。”
秦思甜搖搖頭，“我寧可相信她死了，不然生下我卻不要我，任由我在秦家生活這麼多年還不聞不問……”
陸令山捏住她的嘴，“好了，不要多想。”
秦思甜眨眨眼，動了動嘴脣。
陸令山親親她的額頭，“這種事最怕多想，有很多從未發生過的事情也會被你的腦袋編纂出來。”
“發生過的事情，我們可以調查真相。但是不能自己困住自己，想太多，累的是你自己。”
秦思甜往他懷裡拱了拱。
陸令山拍拍她的後背，“好了，睡吧。”
秦思甜這才閉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
等她睡着了，陸令山給她蓋好被子，從牀上下來。
走到房門口，剛打開門，蕭升就遞了文件過來。
“秦家那邊盯住了，人不能死。”
“放心吧老大，哪能那麼便宜那個老賤種。”
陸令山擡頭看了他一眼，“嘴巴乾淨一點。”
蕭升嘿嘿一笑，“抱歉抱歉，跟小五混久了，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