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要問你幹什麼呢!”白童惜急得一把摁下緊急救助燈,之後憤怒的看着白金海問:“白金海!你跟我爸說什麼了?居然氣得他發病!”
白金海冤枉道:“大侄女,你爸這是激動的,不是被氣的,因爲我給你爸帶來的是一個好消息!”
“發生什麼事了?”就在白童惜情緒失控之前,白友年的主治醫生及時趕到。
他輕推了下白童惜的肩膀,一下子將她的重點拉回到白友年身上。
白童惜語無倫次道:“徐醫生,我剛纔來的時候,就見我爸突然翻白眼,手還抖得厲害,你,你別幹看着了,快想個辦法救救我爸啊!”
徐醫生忙把脖子上的聽診器掛到耳朵上,鄭重的對她說:“好好好,你先別急,我立刻給你爸做診斷。”
好在徐醫生有應對這方面突然事件的經驗,只見他先用乾淨的紗布裹上一截筷子墊在白友年脣齒間,以免他咬到舌頭,又把他的頭略微擡高,接着用眼神示意小護士幫白友年打針。
半天,白友年才重新迴歸平靜,白童惜有些虛脫的倚在身後的牆壁上,她剛纔真的好怕……怕白友年就這麼走了。
搖了搖頭,把這個不吉利的想法甩出腦海後,白童惜瞪了白金海一眼,忍着火氣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被一個小輩這麼呼來喝去,白金海那張猥瑣的老臉不禁揚起憤怒:呸!不就是個白家小透明嘛,和他橫什麼!
雄赳赳,氣昂昂的跟了上去,卻在對上白童惜那雙冰冷的水眸時,又僞善的換上了一副親和的面孔:“大侄女啊,你叫二表叔出來,是有什麼話要跟二表叔說嗎?”
聽他句句以長輩頭銜相壓,白童惜真想糊他一臉,她捏緊小拳頭,問道:“你說你給我爸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我倒想問問,究竟是什麼好消息!”
“哦,你說這事啊!”白金海微微昂起下巴,志滿意得道:“告訴你也沒什麼,經過我們董事會今早的投票,大家一致推選莫雨揚爲下一任董事長……下個星期開始正式接手你爸所有職權範圍以內的事務,和掌管建輝運作的全部權利!”
“你等一下!”白童惜失聲打斷:“我爸還沒死呢,你們就急着把白家打下的江山拱手讓給一個外姓人了!?”
白金海悶笑了聲,有些不客氣的審視白童惜的天真:“大侄女啊,拜託你稍微用腦子想想,你爸爸現在這幅樣子還適合繼續當董事長嗎?你讓來建輝做生意的客人怎麼看?認爲建輝已經沒有能人了,只能靠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支撐着,這不是憑白讓人看笑話嗎?”
白童惜眼神一變:“白金海!你說話注意點!”
白金海語重心長道:“大侄女,我知道你心繫建輝可又不打算接管,也沒這個本事,你不能自己得不到就不讓人得到啊,建輝每天有多少個人,多少張嘴等着吃飯你數過嗎?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有高於雨揚的才華與能力,我舉雙手贊成你接管建輝,如果沒有,你還是握緊你手頭那僅剩的股權保持沉默吧,畢竟,你每年都可以在建輝拿到不少紅利呢!”
白童惜緊咬牙關,一直以來,莫雨揚都只任經理一職,原以爲白金海等人再趨炎附勢,都知道大權不能旁落外姓人的道理。
結果這個傢伙,就跟白蘇一樣是個蠢貨!僅被莫雨揚幾句甜言蜜語外加眼前的一點利益就毫無立場的跪舔了!
而這也更加說明莫雨揚的可怕,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再也沒有什麼人,能阻擋他吞食白家祖業的腳步了!
回家的路上,白童惜掏出手機想要約阮眠見面,卻聽阮眠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道:“童惜,我……我店裡有事,今天可能沒時間和你見面。”
白童惜故作不知,語露驚喜道:“你把店拿回來啦?恭喜恭喜!”
阮眠呼吸緊了緊:“啊?童惜,不好意思啊,我以爲孟二少一定會跟你說的,再說……我這兒也忙,不小心給忘了……”
忘了?
白童惜還記得阮眠是在一個半月前,她的腳還沒被扎傷的時候,就打電話向孟沛遠討要租房和咖啡廳的。
她等了整整一個半月,就想等阮眠什麼時候能打個電話和她分享一聲,和她一起高興高興……
有些壓抑的眨了眨眼,白童惜試探道:“阮眠,你店裡那麼忙,需不需要我過去幫忙?”
“不用了!”這次阮眠應的飛快:“綿綿在哭,可能是餓了,我先去幫她衝奶粉了,回聊吧童惜。”
“哦,那就回聊好了。”白童惜有些心冷的應道。
遠在咖啡店裡的阮眠,在掛斷電話後,並沒有繼續擦桌子,而是一屁股跌坐在沙發裡對着窗外發呆。
她知道,白童惜一定是察覺出她語氣中的冷淡了,但別怨她……
她短時間內真的無法面對白童惜,雖然做錯事的是她媽,但留在北城丟臉的卻是她阮眠!
香域水岸。
白童惜掏出鑰匙準備打開房門時,門口忽然傳來快遞小哥的呼喚:“請問孟沛遠孟先生在家嗎?”
回過身,白童惜搖了搖頭:“沒有,他還沒下班呢。”
“哦,那請問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家人。”白童惜發現這個回答是越來越順溜了。
“那能不能麻煩你在‘收件人’上面籤個名,快過年了,我趕着去給別家送貨呢。”
“嗯,給我吧。”白童惜走上前去,隔着柵欄門接過對方遞來的快遞和筆,在掃到寄件人的姓名後,愣住了。
“小姐?小姐……”快遞小哥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不動了。
“……哦,馬上就好!”回過神的白童惜草草幾筆代爲簽收後,快遞小哥把單據撕下來,之後重新把快遞交到她手中。
目送快遞小哥離開後,白童惜再度垂下眸,仔仔細細的確認寄件人的名字就叫陸思璇後,她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