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繁花似錦的美麗世界
本來他老闆娘回來應該是普天同慶的事情,因爲前面的幾年裡他加班真的是加到想吐,偶爾還要陪一下老闆喝酒什麼的,一點私人時間都沒有,本想着老闆娘平安歸來,現在也算是圓滿了,沒有想到的是他過得比以前更慘了,不止要做自己的工作,連老闆的都要做了。
可以想像這個時候老闆肯定是溫香軟玉滿懷抱的,他在這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桌子上只不冷掉了的三明治,連熱湯熱飯都沒有吃上一口,他現在好想要揍人。
更想要揍人的是岑允風,他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這輩子就沒有這麼狼狽過,一路開的汽車也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路上是有公共廁所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去,因爲他有嚴重的潔癖,那種地方狹小又氣味臭得難人想要嘔吐,去了估計就不止拉肚子,上吐下泄一起來。
也不知道是怎麼忍到家的,拉了多少次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一直要補充水份,怕自己脫水了,到了最後腿軟到躺在地毯上都不想動彈了,肚子已經空掉了,腸胃也不再發出各種嗚叫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渾蛋,把他整得這麼利害,總是要還回去的,岑允風在咬牙切齒的發誓言着。
但是再怎麼惱火這些都只是兄弟之間無傷大雅的玩笑,在該爲彼此盡力之時依舊是肝膽相照,兩脅插刀的。
可怕的是真正的敵人,就像是工藤理惠這樣的,恨不得他死。
“筠子,你幫幫我吧。”就像一隻困獸般的在酒店的套房裡來回的踱步着,地毯在她的來來回回之間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
坐在沙發上的少女,依舊是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黑色的短褲露出了一雙又長又直的腿,雖然有些瘦削卻是雪白均勻,小腳趾在地毯上動着,而她的臉卻是沒有什麼表情,淡如水色的脣輕輕的開啓着,聲音裡透着不似她這般年紀的冷清與疏離。
“這些事情我不想管,我沒有辦法拖着整個組織爲你賠葬,唯一可以解決的是卻跟那些墨西哥人好好的談談,或許分成幾年還給他們……“說完了之後轉頭看着霍耀祖:“你一年能從霍氏拿多少錢,就還多少。”
就算是殺了人一樣也拿不到錢,如果肯這麼做的話,對雙方都有利。
“那你去幫我談,快點……”才過一天她已經如喪家之犬,終日惶惶而不得安。
“我去談,你不怕他們一言不合就把我殺了嗎?況且他願意把錢都給你來還債嗎?”少女淡淡的笑着,笑得如同一朵開在冰河裡的花朵,無法摘採不能靠近。
“筠子,難道你要看着我死?”工藤理惠的眼底裡染着瘋狂憤怒的猩紅色,身體蟄伏了多年的那種可怕基因就快要開始暴發出來了。
“是你想讓你自己死的。”霍筠抽了一口煙,薄荷的香氣依舊無法解決她的煩燥。
看着她死,如果會想要看着她死話,她就不會回來而且一整天都守在這裡了,沙發下還有她慣用的槍跟短刀,那是她的生母就算是平時再有意見不和的時候,她也不可能看着她死,只是這真的有些難度。
霍筠坐在那裡,就好像是死水裡生長出目眩神迷的奇異之花,她在想拿命相拼還能如何呢?或許真的會救她一時,但是跟她的母親對賭的是數一數二的黑幫,行事做風以狠絕聞名,就算進入境內的人死了,他們還是會派出第二批的,而且會比上一批的更兇殘,她末必應付得過來。
“我也是爲了你們,難道你們願意一輩子讓人看不起嗎?”工藤理惠瘋了一樣的吼着,被逼入絕境讓崩潰着,想要毀掉一切,甚至是整個世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你覺得有人可以看不起我嗎?除了你……”霍筠很少說這麼多的話,她怕可能時間不會太多了,或許下一秒就是生離死別,人生總會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可能就是在下一秒,那些墨西哥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這句話如同一記響雷般的敲在了工藤理惠的頭上,她整個人如遭重創般的滑坐在了地毯上,腦子裡開始又亂了起來,突然之間有一種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感覺。
“你好好呆吧。”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但是可能也不會呆太久,那些人會有各種辦法的,曾經有一個非常著名的事情,就是當時這此墨西哥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往幾乎是密閉的房間裡不動聲色的注入了毒氣,一家人死得悄無聲息,警察明明知道是這些人乾的,卻依舊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現在她不止是要救她的母親,也需要自救。
因爲那些人狠起來就會連什麼人都殺掉,包括她的那個從來不曾開過口的弟弟。
唯一的辦法就是還錢,但是數額實在是太過龐大了,一時之間想不到任何可以弄到錢的途徑,就算是她敢去搶銀行都弄不到那麼多的現金的。
她真的遇上難事了,瘦弱的身體慢慢的在午後的樹蔭下蜷了起來,好像是被整個世界都遺忘了的孩子。
正當霍筠想盡辦法想要化解這個燃眉之急的時候,工藤理惠已經忍不住了。
中國有句古話,魚死網破,她已經這麼不好過了,那就讓大家都一起不好過吧。
當她走進了浴室,再出來的時候,霍耀祖整個人都呆住了,浴室裡明明沒有人的,從哪裡跑出來了這個老太太呢?蒼老發皺的皮膚都拉聳了下來,暗黃的皮膚還有灰色發黃的頭髮,混濁的眼球已經沒有了犀利的光,暗淡極了,穿着的暗花的粗布衣服,甚至連露出來的皮膚都是皺的,如果不是看着工藤理惠走進去而浴室裡又沒有人的話,根本應當敢想像那個漂亮的中年婦女跟這個醜陋的老嫗是同一個人。
“你還想要怎樣?”霍耀祖的整個頭都快要炸開了,這事情怎麼就沒有個完結的時候呢?
“我只是想出去探探風聲,你以爲我還有怎樣?”聲音也變了沙啞得好像她的嗓子已經被烙鐵給烙殘了似的,所有的樣子都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叛若兩人。
原來她最利害的並不是槍法,也不是打鬥,而是易容,霍耀祖一直認爲日本的忍術易容術只是唏噓而已,卻不曾想竟然是這麼的驚人,這也就是工藤理惠無論到哪裡都會隨身攜帶一個小箱子的原因了,裡面正是易容的工具吧?
工藤理惠快速的走到了門邊,然後在拉開門的時候腳步突然慢了下來,變得老態龍鍾,易容術不止是臉上的改變,其實利害的地方式就是身體形態,從走路的姿勢到說話的聲音,甚至是看人的眼神,這纔是真正的易容術,她一直是組織裡一頂一的高手,只是知道的人並不多而已,因爲這是最需要保守秘密的一項修煉。
趁着那些人還沒的完全的盯上她,她要先走掉,或許還會有一條活路的。
這個天底下可以拿出最多錢的男人,就是霍敬堯,既然是他害得她這樣那麼這些錢由他拿出來並沒有什麼吧?輸一次又不代表她的就永遠都輸了,霍家的錢本來她也可以花的不是嗎?
慢慢的,蒼老的身影走出了酒店的大堂之後,消失在了人羣裡,如同投入了大海的一滴水,再也找不到,分不出了。
一切都是混亂的,又是有序的。
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就緒了,霍敬堯站在樓上,看着從兩天前開始起就搭起了架子,沒有人知道在做什麼,因爲霍氏大樓前面的幾千平方米的空地圍了起來,白色的幕布裡依稀可以感受到裡面的忙碌,但是一切還是個迷。
夏末秋初,一切都美得剛剛好……
他找來的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花藝師,剛剛年過四十的法國人勒戈夫,這個花藝師擅長於運用他獨有的平擺技術,最喜歡喜歡還原花朵剛從花園從採摘的狀態,更是將花朵,花苞,甚至是可愛小巧的果實,綠葉,藤蔓等等一切可用的都結合在了一起,做出最夢幻的場景來,由他帶領的上百個花藝師已經忙碌的超過了三十個小時了,一切慢慢的開始呈現出了最好的樣子,從世界各地挑選最好的鮮花,因爲花都非常嬌嫩,它們對熱度和溼度都有很高的要求所以都是第一時間坐着飛機來到了中國,這些超過一百萬朵鮮花安插在那些已經搭好的花架上,包括蝴蝶蘭、鈴蘭、奧斯汀玫瑰等等。
方正站在老闆的身後,看着下面那個白色的巨大無比的帳篷,他當然知道這裡面是在幹什麼,總之他覺得他的老闆是已經瘋了,好像以前對不起蘇淺的,就是要趁着她沒有想起來一切時,拼了命的對她好,等哪天她想起來時也不會再離開的感覺。
有錢當然可以燒,但是這麼弄也有點太誇張了吧,這兩天有多少飛機在替他運花材?
“另外那些人都弄好了嗎?”這是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個時刻,所有的環節都不能馬虎,他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儀式,讓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沒有問題,都準備就緒了。”心中縱使有小小的抱怨,但是老闆燒的是他自己賺的,說起來也是沒什麼,只是這兩日盯着這些人,工作量又大了許多了,因爲這麼大的動靜,引得不少街道上的老頭老太太都來圍觀,弄得他多派了許多人手來維護秩序。
等天色一暗,所有最美好的一切就將拉開了。
蘇淺在霍家別墅看書,也是看得百無聊賴,她跟她的寶寶不一樣,無法整日的就沉迷的書裡,她的寶寶已經出門十天了,後天就要回來了,她起來都覺得興奮,在視頻裡看到寶寶的樣子好像長大了許多,出去走走果然是件好事,只不過她真的想得快要不行了,再不回來的話她都想要去找他了。
“少夫人,你的電話。”管家的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手裡拿着她的手機。
“謝謝……”蘇淺接過了電話,然後劃開了接聽鍵。
“在做什麼?有想我嗎?”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鑽進了她的耳膜裡,帶着一點點酥軟一直癢到了她的心裡去。
“在看書,沒有想到你,想的是另一個……”嘴角泛着甜蜜的笑,連聲音裡都好像帶着糖的味道。
“想誰?”霍敬堯大概已經猜得到了,卻依舊陪着她一句一句的聊着。
“不告訴你。”她在電話裡頭笑了,清脆聲音好像是風吹動了響鈴般的動聽。
“今天晚上一起吃飯,我訂了餐廳,晚一點我讓人去接你過來。”隔着電話都能感覺到她的溫度,那種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
“爲什麼不在家裡吃,你喜歡吃什麼,我做……”蘇淺覺得有點奇怪,爲什麼要出去吃呢?這裡的環境比任何的餐廳都要好上百倍。
“我不喜歡你這麼辛苦,出去吃就好。”他喜歡吃她做的菜,非常的喜歡但是卻捨不得她在廚房裡一忙一肉個小時,真的是會心疼的。
“好。”既然他這麼說了,她也就不再堅持,在家裡呆久了出透透氣也是好的。
天色開始慢慢暗了下來,在完工之後那層幕布已經揭開了,所有的霍氏員工都往下張望着,發出了驚歎。
幾片就是一座鮮花築成的宮殿,每一朵都是那麼的迷人,都擺在了最應該擺的地方式,枝枝葉葉,藤藤蔓蔓的襯托着每一朵嬌豔浴滴的鮮花,這比電影電視裡看到的都要更回的震撼人心。
霍敬堯看着霍氏大樓前面的那片廣場,已經成了他想要的樣子了,這幾天的辛苦並沒有白費。
他開始脫下了身上的襯衣,換上了男式的禮服,從白得令人心悸的襯衣,到黑色的腰封,黑色的小領結,閃着奢華光芒的袖釦在禮服袖子的半掩之下,有種低調的高貴,一切都是完美的,包括了他手上的這隻鑽石戒指。
稀少的粉色彩鑽切割成火彩奪目的心形,那耀眼的光芒足夠令所有的女人沉迷,他這幾年一直在找一顆可以佩得上她的鑽石,終於在一次拍賣會上買下了這顆裸鑽然後進行了打磨切割,終於開出了這顆世上最耀眼的鑽石之心。
坐着電梯往下,所有的人都安靜的不發一句話,看着電梯門打開,看着他們那個帥得人神共憤的老闆正從電梯裡從容的走了出來。
不少姑娘都開始捂着嘴了,怕忍不住會尖叫,這樣的架勢要做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許多人都悄悄的拿出了手機開始偷偷拍攝了,這樣的場景真的是百年不見呀。
汽車在公路上行駛着,是往霍氏的方向開去的,怎麼不是去吃飯的地方嗎?雖然有點疑問,不過也沒有什麼,蘇淺猜測應該霍敬堯還在加班吧,他果然事情是非常多的,休息了幾天之後應該是會處理不完了。
車了慢慢的靠近了霍氏,她就已經發現了有些不同的地方,從車窗外看過去這裡明明是最最繁華的商業地帶,卻憑空好像多出了一座鮮花的城堡。
她這輩子好像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鮮花,美麗得令人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虛幻得如同海市蜃樓。
車子穩穩的停了下來,早已有人爲她拉開了車門,她的腳下是一條水晶路,用水晶石鋪出了一條道路,道路的兩旁邊都是鮮花,粉色的繡球花,白色的玫瑰,紫色薰衣草正在吐露着醉人的芬芳。
突然之間,空氣裡開始出現了有着五彩斑瀾羽毛的鳥兒,她簡直不敢相信了就是在空氣之中出現的,然後一那隻鳥兒的嘴裡叼着的是一朵紅色的玫瑰,飛到她面前的時候嘴巴張開了,然後那朵玫瑰就落在了她的手上,蘇淺感覺到整個人都好像走進了一個童話的世界裡,是在夢中嗎?
方正站在了不起眼的角落裡,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的,因爲一切都是完美的,這次霍敬堯不止把這繁華的商業街區變成了花之海洋,更是引用了3D息影技術性,將整個奇幻的美景都變成了色彩最飽滿的畫面,懸浮在半空中成像,營造了亦幻亦真的氛圍,效果奇特,具有強烈的縱深感,讓人看起來有點真假難辯,不止是披着漂亮羽毛的小鳥,還有蝴蝶,甚至是在空中開始飄下了來的花瓣雨,遠處圍觀的人都看呆了,現場變得安靜到只有那空靈的音樂聲。
霍敬堯看着從花間的水晶路上走來的女孩,其實她一直是那樣的,清澄如水卻又明豔似花。
以前她經歷過了許多事情,這個世界一開始對她充滿了惡意,但是她卻一直以善良溫柔回所整個世界,這是他愛的女孩呀,這麼美好,美好到他都已經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在這時,整個世界都是彩色的,而她就在那裡,黑白分明。
霍敬堯走了過去,看着她那被夢幻的光線映得有些迷離的小臉,嘴角慢慢的劃開了性感的弧度,走到她的面前時,看着她然後膝下跪手從背後抽了出來,他的手心裡有一個小小的白色絲絨盒子,打開的時候耀眼的火彩幾乎快要晃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是我的心,從有了它的那一天起便一直無處安放,直到我遇見了你,蘇淺你願意收下我這顆心,讓它有一個歸宿嗎?” 粉色的心形鑽石有着最美的火彩,確實是太漂亮了,只是真是大得有點誇張,他們都已經結婚了,還做這些幹什麼?她又不會跑掉,這樣弄得她都有點想要哭了。
“不反對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霍敬堯依舊單膝跪着,仰頭看着她的水眸,裡面映着繁花似錦的整個世界,可是他卻能一眼看到那她最簡單的心思。
執起了她的手,輕輕的將那枚鑽戒戴在了她的手指上:“我把我的心交到了你的手上,從此我就是你的僕人,這一生都聽從你的差遣,只爲你一個人忠誠,直到生命的盡頭。”
他的誓言比這繁花世界更加的動人,她點着頭時,霍敬堯站了起來把她摟進了懷裡,深深的親吻着她的脣。
“天呢,太幸福了……”
“霍總好浪漫呀,如果有一個男人爲我做這些,讓我立刻死去都願意呀……”
方正默默的低下了頭,自己已經單身好多年了,看到這一幕好像有一點辣眼睛跟着這樣的老闆,不止身體上受折磨,連心都被磨得粉碎了,按照常理來說,他也算得不上優質的男人吧雖然肯定不及老闆富可敵國,但是也算是高薪人羣了,怎麼到現在連個女人都沒有呢?
-本章完結-